第1479章 五年內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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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耗費的人力、物力、時間,難以估量。但……耶律齊眼中那份對“路”的渴望,那份試圖用道路而非刀劍為族人開辟活路的決絕,觸動了她心底某根弦。
    她沒立刻說行或不行,隻問:“修什麽樣的路?連哪裏?”
    耶律齊精神一振,立刻俯身,大手在粗糙的木案上用力一抹,掃開碗盞。他從懷中掏出一卷鞣製得半生不熟的羊皮,嘩啦一聲鋪開在案上——那是一張極其粗糙的草原地形圖,用炭條勾勒著山巒、河流和主要部落的標記。
    “這裏!金狼大營!”他粗糙的食指重重戳在地圖中心一個狼頭標記上,“到這裏,白水泊新市!”
    手指劃過一道彎曲的線,戳向另一個標記,“還有這裏,青石穀,最好的戰馬場!這裏,黑水河源,上等皮子的部落!”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急切地點著,畫出一條條歪歪扭扭的虛線,眼中閃爍著規劃疆土般的光芒,“把這些地方,用最平坦、最結實的路連起來!要能跑馬車!要大雪天也能走!”
    季如歌的目光落在那張簡陋卻野心勃勃的地圖上。金狼大營、白水泊、青石穀、黑水河源……這幾個點一旦被堅實的道路貫通,耶律齊對草原腹地的掌控力將成倍提升!
    物資流通的便利,更將徹底改變草原的生存模式。這路,是經濟的血管,更是權力的脊梁!
    風險巨大,但潛在的回報……同樣驚人。一條深入草原腹地、由北境參與修築的道路,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對草原命脈更深層次的介入和影響力!
    “你要明白這條路並不好修。”季如歌終於開口,聲音平淡,卻字字敲在實處,“草原凍土深,夏日泥濘。要平地,要碎石,要夯土。要人,要很多的人。要時間,要很多的時間。”
    “我知道!”耶律齊毫不猶豫,斬釘截鐵,“人,我有!草原漢子力氣有的是!凍土挖不動?用火燒!泥濘陷車?鋪碎石!不夠?我派人去山裏鑿!時間?我等得起!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隻要路能通!”
    他眼中燃燒著近乎偏執的光芒,“季村長隻需派懂行的匠師!教我們怎麽測地,怎麽平路,怎麽夯土!還有……那能讓土變硬的‘神泥’水泥),若能勻一些……”
    季如歌聽完之後,從另一隻空著的手,從口袋裏摸出紙筆。現在她已經習慣了,隨身都會帶一些紙筆備用。
    這不,現在就需要用上了。
    她沒看耶律齊,目光落在粗糙的羊皮地圖上,聲音清晰平靜,穿透了孩子的嬉鬧:“我這邊可以安排匠師五人。這五人專精堪輿、築路。開春雪化即動身,隨第一批運馬隊入草原,這些人希望你能夠好好安置。”
    “勘測、定線、督造,歸他們管。人手調度、物料征發、沿途部族協調,歸你管。”
    “‘神泥’,”她頓了頓,炭筆尖懸在羊皮地圖上方,“產量有限。優先供給北境城工事。可撥少量,用於關鍵橋梁、隘口節點。餘下路段,碎石夯土,就地取材。不過你也別著急,開春之後我會再招工,等人手足了,也就能供應你那邊了。”
    “至於工期”炭筆尖終於落下,在耶律齊畫出的那幾條代表路線的虛線上,劃下幾道更粗重、更筆直的筆痕!筆力遒勁,幾乎要穿透紙張!“五年。我要看到從金狼大營到白水泊,車馬暢通。”
    這是季如歌對耶律齊的保證。
    筆痕深深刻入紙張,如同烙下的鐵誓。耶律齊看著那幾道嶄新、剛硬的線條,再看看臂彎下兒子虎頭烏溜溜、充滿好奇的眼睛,最後迎上季如歌冰封卻隱含力量的目光,胸膛劇烈起伏,一股巨大的熱流衝撞著喉頭。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那氣息仿佛要吸盡帳內所有的希望與重擔,右手重重撫在左胸心髒位置,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卻帶著磐石般的堅定:“好!五年!耶律齊在此立誓,路通之日,必以草原最醇的美酒,敬季村長!敬北境!”
    季如歌聽完後卻是微微搖頭:“可汗你最應該敬的是那些願意為你修路的那些人,若沒有他們的付出,光靠我一張嘴也不行。”說完,就笑了。
    隨著季如歌笑,懷中的二寶也跟著咯咯笑了起來。
    耶律齊聽完後,明白對方什麽意思,衝著季如歌表示:“季村長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善待那些工匠還有修路的人,絕不準許有人欺負。”
    季如歌聽完後微微點頭。
    風雪在帳外呼號,北境城邊境腳下市集的喧囂聲浪隱隱傳來,鐵匠鋪打鐵的聲音如同大地沉穩的心跳,一聲,又一聲,穿透風雪,敲擊在凍土之上。
    爐火的暖光在耶律齊剛毅的臉上跳躍,映著他眼中未褪的激動。羊皮地圖上那幾道嶄新的、筆直深刻的炭痕,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他心頭——五年,通途!
    他粗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炭痕邊緣,感受著那份沉甸甸的承諾。
    這對自己來說太重要了。
    若是這條路真的在五年之內完成的話,父汗看到後,定然會欣喜若狂。
    而自己給草原帶來的巨大經濟效益,那些部落的首領定然會臣服與自己。
    至於兄長帶給他的威脅,根本不複存在。
    他相信,隻要這些人得到了利益,看到了未來的光明,就知道會選擇投靠誰。
    憑借他與季村長同盟的關係,今後季村長這邊但凡有什麽好東西,一定會優先與自己。
    其他兄長想要做什麽,都要掂量掂量。
    還有季村長又是幾個小子的幹娘,做幹娘的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們受委屈。
    等於說,他們之間的利益已經牢牢的栓在了一起。
    想到這裏,他整個人都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這趟沒白來,一點都沒有白來。
    來的太值了。
    忍不住看向寧婉兒,露出感覺的目光。
    寧婉兒:“???”對方又在腦補什麽感人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