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暫時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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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子被推到病房裏,漢子也幽幽的醒來,醒來之後他一臉的疑惑。自己好像睡了一覺,特別的舒服,一點都沒有感覺疼痛。
    這時,大夫在旁邊看他醒來之後,上前詢問一些情況。漢子搖了搖頭,表示現在很好,然後就是很擔心。
    他就是覺得太好了,好到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夫見他這情況,有些失笑。
    表示他今天運氣好,遇到了季村長。季村長見他情況比較嚴重,就親自操刀幫他處理了毒瘡。
    至於為何現在不覺得疼痛,那是打了麻藥。
    等麻藥過後,就能感覺到疼痛了。
    不知道是大夫說的話有用還是麻藥結束,漢子終於感覺到後背傳來刺麻的疼痛,接著痛感越來越嚴重。
    漢子額頭嘴裏痛哼了一聲,但好在現在毒瘡都處理了,倒也不是沒忍住。
    懸瓶廊的景象更駭人。縱橫交錯的琉璃管下,矮榻擠得幾乎沒有空隙。滴注的藥液在瓶中緩緩下降。一個高燒抽搐的孩子被紮上銀針,懸瓶裏是清瘟湯。
    旁邊矮榻,一個腹脹如鼓的老婦,懸瓶滴著瀉濁湯。藥童們像上了發條的木偶,穿梭在病榻間,拔針、換瓶、觀察滴速。
    空氣裏混雜著幾十種藥味和病人身上的穢氣。廊角,一個瘦成骨架的老頭突然劇烈咳嗽,噴出一口帶血的濃痰,濺在頭頂一根琉璃管上。藥童麵無表情地爬上梯子,用浸透硫磺皂水的麻布狠狠擦拭。
    藥局巨大的“藥氣灶”日夜不息。幾口特製大鐵鍋沸騰翻滾,墨汁般的藥湯翻滾著濃稠的氣泡,苦澀的氣味被粗大的鐵皮煙囪奮力抽走。
    成麻袋的草藥被傾倒進去,幾個時辰就見了底。庫房門口,運送藥材的季家鐵皮車排起了隊。管庫的賬房嗓子已經吼啞:“…清瘟草又沒了!快!再去拉十車!…止血散告急!告訴北境城藥坊,有多少送多少!…續筋膏?續筋膏隻剩半缸了!催!快催!”算盤珠子打得像爆豆。
    王栓柱拄著拐,胸前掛著“礦恤”牌,被王疤子指派的巡衛“請”到院壩邊維持秩序。他瘸著腿,硬著頭皮,攔著那些想插隊、想往裏硬擠的狂亂鄉民。
    一個抱著滾燙嬰兒的婦人撲到他腳下哭嚎:“大哥!行行好!讓俺先進去吧!娃燒得快沒氣了!”王栓柱看著婦人懷裏孩子燒得通紅的小臉,嘴唇哆嗦了一下,下意識想側身。旁邊巡衛的硬木棍立刻戳在他腰眼上!
    “肅靜,這裏不得喧嘩!”巡衛眼神凶狠。
    王栓柱渾身一僵,那條傷腿隱隱作痛。他咬咬牙,硬起心腸,用拐杖攔住婦人:“…排隊…後麵…排隊去…”聲音幹澀嘶啞。婦人絕望的哭嚎像刀子紮進他耳朵。
    第七日,黃昏。
    最後一點慘白的日頭被北境城方向湧來的鉛雲吞沒。寒風卷著雪粒子,抽打在回春堂烏黑的瓦頂上。院壩裏依舊擠滿了人,但隊伍已有了僵硬的秩序。初判堂的燈火通明,老者沙啞的問診聲、提筆的沙沙聲、藥童引路的吆喝聲,在濃烈的藥味和汗臭中機械地重複。
    藥局庫房門口,最後幾袋清瘟草被倒進沸騰的大鍋。管庫賬房看著空蕩蕩的庫房和堆積如山的藥渣麻袋,一屁股坐在冰冷的門檻上,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喘息。
    金針房裏,最後一個被剜去毒瘡的漢子裹著白布被抬出。雪白的牆壁早已布滿擦不淨的汙漬和噴濺的暗沉血點。老大夫坐在矮凳上,看著藥童用硫磺皂水一遍遍擦洗地麵,渾濁的眼睛裏布滿血絲,握慣了刀的手微微顫抖。
    懸瓶廊裏,最後一滴藥液從琉璃瓶中滴盡。藥童拔下針頭,疲憊地收拾著空瓶。縱橫的琉璃管壁上,殘留著水漬和難以清除的汙痕。空氣裏那股混雜了太多病氣的藥味,濃得化不開。
    季如歌站在回春堂最高的閣樓窗前。玄色大氅紋絲不動。她俯視著下麵燈火通明、如同巨大蜂巢般喧囂又疲憊的醫館。
    寒風裹挾著藥味、汗味、血腥味和隱隱的哭嚎聲,從敞開的窗縫鑽進來。她的目光掠過院壩裏黑壓壓、在寒風中瑟縮卻依舊不肯離去的人群,掠過燈火通明的初判堂,掠過懸瓶廊那縱橫交錯的、映著燈火的琉璃管網。
    一個藥童端著巨大的銅盆匆匆穿過院壩。盆裏堆著小山似的、沾滿膿血汙物的白布條。那是從金針房換下來的裹傷布。
    雪白的布條,此刻已看不出原色,被血、膿、藥膏染成深褐、烏黑、暗黃的肮髒一團,散發著濃烈的腥臭。藥童走到院角專設的焚化爐旁,將整盆汙布倒進爐口。橘紅的火舌猛地躥起,貪婪地舔舐吞噬。一股混合著蛋白質焦糊和異味的黑煙衝天而起,被寒風撕扯著,融入沉沉的夜幕。
    季如歌的目光追隨著那股翻滾的黑煙,直到它徹底消散在鉛灰色的夜空裏。她抬手,關上了冰冷的雕花木窗。閣樓內瞬間隔絕了外麵所有的喧囂與氣味,隻剩下燈花偶爾爆裂的輕微劈啪聲。窗欞上,凝結的冰花在燈下泛著幽冷的光。
    季如歌蹙眉,覺得時間太趕,倉促了一些。
    醫館的一些設施還是很簡陋,不過眼下是冬季,滴水成冰,不適合繼續動工。
    隻能先將就著,等到開春之後,再重新規劃一塊地方,蓋個高高的大樓房,如現代醫院那樣。
    讓大家都有地方看病,不至於慌亂著急。
    看來,回去還得跟大家好好謀劃謀劃。
    不過也不急於一時,眼下先這樣吧。
    至於藥費,季如歌覺得價格並不算太高。
    畢竟很多都是采購藥材,幾乎是零利潤賣給病人。
    對於一些人還說貴的話,季如歌也不打算繼續免費。
    升米恩鬥米仇,這些人與萬福村那些人不一樣。
    大家都是一條心的,而外麵可就不好說了。
    所以,季如歌不打算做同萬福村一樣的事情。
    避免有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