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拿起青年的絞花辮開衫“讀書人、年輕公子，肯定喜歡這個！素雅又有格調！”
    “訂貨！必須訂貨！”胡掌櫃激動地拍板，“童裝五百件！老人款三百件！青年款……青年款先要七百件！花樣都要齊全！”
    其他商隊的掌櫃也聞風而至，圍著新款樣品，嘖嘖稱奇，紛紛下單。訂單量瞬間翻了幾番。
    工坊更加忙碌。紡紗坊按需紡出各種顏色的細線。染坊調配新色。織衣的婦人分組協作，專攻自己擅長的款式和花樣。手指翻飛，彩色毛線在針尖跳躍，變化出鴨子、毛球、回字紋、絞花辮、小樹葉……一件件充滿生氣的羊毛衫快速成型。
    老童生看著雪片般的訂單和飛漲的報價單（新款加價三成），撥算盤的手快出殘影，臉上笑開了花。
    季如歌拿起一件剛織好的嫩黃小鴨童裝，柔軟厚實，小鴨子憨態可掬。懷裏的小方塊隔著衣物，穩定溫熱。這點溫熱，驅動著紡紗機的飛輪，也點燃了婦人們的巧思，更化作了圖紙上的花樣，編織成溫暖與財富的具象。腳下的路，每一步都踩在需求與創意的結合點上。她放下童裝，走向青年組的工位。那裏新出的絞花辮紋路，需要看看是否緊密勻稱。賺錢，創新，網羅的不僅是暖意，更是人心。
    毛衫工坊的彩色毛線堆積，邊角碎毛也不少。季如歌沒浪費。
    她召集工坊裏手巧心細的婦人，搬來幾盆溫水，還有特製的帶倒刺細針。
    “看這個。”她抓一把洗淨的彩色碎毛，浸濕，團成小球。用帶倒刺的針，反複戳刺濕毛球。
    “用力，均勻戳。”她示範。
    濕毛在戳刺下，纖維糾纏，逐漸變得緊實、硬挺。一個圓滾滾的紅色小球出現了。
    “蘋果。”季如歌說。她又用綠色碎毛戳出小葉子，安在紅球上。一個毛茸茸的蘋果誕生了。
    婦人們驚奇地看著。
    “再來。”季如歌換動作。濕毛鋪在平整的布上，按壓成薄片。再用針戳刺邊緣和特定位置。薄片收縮、變形、立體化。一隻憨態可掬的黃色小狗，活靈活現地趴在布上！
    “小狗！”有婦人驚喜叫出聲。
    季如歌不停手戳刺出橙色的胡蘿卜、紫色的葡萄串、憨厚的小熊、圓潤的茶杯墊、甚至小巧的筆筒……
    “這叫‘羊毛氈’。”季如歌指著成品，“用碎毛，濕氈、針氈，就能做出各種小玩意。”
    婦人們興趣高漲，紛紛動手嚐試。溫水盆邊，戳刺聲此起彼伏。彩色碎毛在她們手中變魔術紅蘋果、綠梨子、藍莓果、小兔子、小貓咪、花朵發卡、杯墊、小掛飾……一個個毛茸茸、胖乎乎、活靈活現的小東西誕生了！色彩鮮豔，造型可愛，摸上去軟乎乎，帶著羊毛的暖意。
    孩子們下學堂衝進來，看到滿桌子毛茸茸的水果和小動物，眼睛瞪得溜圓，瞬間被吸引。
    “小兔兔！”一個女孩抱起白色的小兔子羊毛氈，小臉貼上去蹭，愛不釋手。
    “我要蘋果！”男孩抓起紅蘋果，咧嘴笑。
    婦人們看著孩子們的反應，臉上笑開了花。
    季如歌讓人把這些羊毛氈小玩意，連同新款羊毛衫一起，展示給來訂貨的商隊掌櫃們看。
    胡掌櫃拿起一個嫩黃色的小鴨子羊毛氈，胖乎乎，歪著頭，可愛極了。又拿起一個粉色的桃子杯墊，毛茸茸，中間還點綴一點綠葉。
    “這……這……”胡掌櫃語塞，小心肝被萌得直顫，“季神仙！您這心思絕了！這些小東西，放鋪子裏，那些夫人小姐看見了，還不得走不動道？！”
    其他掌櫃也圍上來，拿著小動物、水果、生活小件，個個愛不釋手。
    “這小熊，憨厚！招財！”
    “葡萄串，水靈！擺書房雅致！”
    “杯墊筆筒，又實用又別致！”
    “訂貨！必須訂貨！這些小玩意，有多少要多少！”掌櫃們激動起來。
    季如歌抬手，壓下喧鬧。
    “羊毛氈成品，可以賣。”她聲音平靜，“但，賣法不同。”
    “分區域，授權。”她拿出一張簡陋的地圖，“江南，算一區。中原，一區。邊塞，一區。海外，另算。”
    “每區，選一家總經銷。簽授權契。隻有他家能在本區售賣萬福村羊毛氈成品。”
    “授權費首筆銀子，加每賣一件，抽成。”
    掌櫃們一愣，隨即眼睛放光！區域獨家！這是壟斷啊！
    “江南！我要江南！”胡掌櫃第一個跳起來。
    “中原歸我！”另一個大商號掌櫃拍桌子。
    “邊塞我們熟！”北邊商隊代表不甘示弱。
    爭搶聲幾乎掀翻屋頂。
    季如歌等他們吵完，又道“除了成品，還有這個。”
    她拿出一個竹編小籃。籃子裏分格裝著幾團彩色碎羊毛（紅、黃、藍、白），幾根帶倒刺的粗針（針尖磨鈍），幾塊厚實的海綿墊，還有幾張疊好的紙。
    展開紙，上麵畫著清晰的圖示如何戳刺成一個蘋果？如何戳出一隻小鳥？步驟簡單明了。
    “這是‘羊毛氈手作套裝’。”季如歌解釋，“買回去，自己動手做。有圖紙，不難。”
    掌櫃們拿起套裝細看，眼神更亮！
    “妙啊！自己做的，更有意思！”
    “閨閣小姐、孩童、閑雅夫人，打發時光，親手做個可愛小物，多有樂趣！”
    “這比光賣成品，又多一條大財路！”
    “套裝，也按區域授權賣。”季如歌說，“總經銷負責鋪貨，教買家怎麽玩。”
    最終，江南、中原、邊塞都敲定了總經銷。三家簽下授權契約，付了首筆不菲的銀子，並承諾首批訂貨量巨大。
    羊毛氈工坊緊急擴招。心靈手巧的婦人專門製作成品樣品（用於展示和高端售賣）。
    更多人分裝手作套裝按顏色搭配羊毛團、配好針和海綿墊、疊好步驟圖紙、裝入統一的小籃或布袋，貼上“北境巧手坊”標記。
    以此來打響北境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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