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匆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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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今天的王秋收,似乎賺到了!
    因為劉欣月不但從街上走過,還回過頭與他對視了一眼!
    一眼而已,就讓王秋收欣喜萬分。
    在酒樓中坐到太陽下山,料定劉欣月不會再出門後,王秋收戀戀不舍的離開!
    夜晚,王秋收躺在炕上,腦海裏不停閃過劉欣月的那個回眸!
    他已經確定那晚應該就是夢了,雖然夢裏的酒和現實中的酒味道是一樣的,但夢中的劉欣月和現實中的劉欣月長相和氣勢皆有些不同。
    一個英姿颯爽是江湖數一數二的高手,一個是活潑可愛的清純少女!
    想到這,王秋收以指為劍,隔空揮舞幾下以後,確定自己不是那個年輕一輩第一人的斷劍客,緩緩入睡!
    遠處兩個人影緩緩出現,正是李老夫子和中年劍客!
    中年劍客微微側過身,“你當年沒過了這關?”
    李老夫子有些愧疚的行了一禮,“我沒看透這個世界,最後老死於其中,讓您失望了!”
    “確實有些失望,但希望你的學生不會讓你失望!”
    第二天一早,王秋收還是拿了二十文錢,來到酒樓!
    還是一壺水酒,盯著劉府的大門看上一天!
    原本這個時間,劉欣月應該早就歸家了,可今天隻看到了劉小姐早上出門,卻並未看見何時歸家!
    王秋收有些著急的直起身,不停的四處張望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急!
    但突然,一道聲音從他身邊傳來!
    “是在找我嗎?”
    王秋收下意識的回過頭,發現劉欣月此時正笑眯眯的看著他,不由得一陣臉紅!
    “我看你在這裏有一段時日了,我們以前……認識嗎?”
    王秋收此時臉色極紅,“應該……應該是不認識吧!”
    劉欣月點了點頭,坐在了王秋收對麵,用手指撥弄著自己的頭發!
    少年低下頭,眼睛盯著麵前還剩下半壺的水酒!
    許是覺得尷尬,少年直接端起酒壺,一口氣將價值18文錢的水酒喝光!
    熟悉的感覺讓少年一愣,上次這樣喝酒,還是在……那場夢裏!
    如果要是在夢中,遇見這等佳人,或許我不會如此不堪吧!
    二人對麵而坐,卻無人開口!
    片刻之後,劉欣月告退離去,王秋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待親眼注視著劉欣月進入劉府以後,王秋收同樣起身離去,後背的汗水已然濕透衣衫!
    這一夜,年滿十八歲的王秋收徹夜未眠!
    自心底油然而生的自卑感充斥著他的大腦!
    劉欣月是富家千金,從小錦衣玉食,而自己呢?能吃飽都不易!
    屬於十八歲少年的情竇初開和朦朧的責任感,在他心裏做鬥爭!
    ……
    第二天,天剛剛亮,少年就早已背上背簍,手拿砍柴刀,踏入後山!
    一路上揮舞著砍柴刀,胡亂劈砍在一人高的蒿草上,或許隻有在後山,麵對蒿草時,少年才會有夢中“年輕一輩第一人”的感覺!
    少年再也沒去過附近鎮子上的酒樓,也再也沒見過自己心底的女孩!
    少女隻是偶爾路過酒樓時,會抬頭看一眼二樓。
    可也隻是會感覺,那個見自己一麵就會臉紅不已的少年很有趣!
    少年在不斷的攢錢,若有朝一日可以娶到心儀的女孩子固然很好,如若不能,就繼續向著美好的生活發展下去!
    ……
    日升日落,又一個三年!
    少年從始至終都沒忘記那個夢!
    他二十一歲,家中約莫有20餘兩碎銀和一大串銅錢!
    今日一大早,少年穿上自認為最得體的衣裝,在角落處破舊的陶罐中取出四十文錢,放入一個破舊的布袋中,再次光顧了那個酒樓!
    因為今日劉欣月出嫁!
    聽說新郎是一位有功名在身的書生,前路光明!
    少年掂量一下布袋,叫來掌櫃,要了兩壺水酒,從中一枚一枚的數出36個銅錢,放在桌子上。
    老板兩個手捧起銅錢,轉身離去,片刻後,拿來兩壺水酒!
    自斟自飲,不緊不慢的喝下半壺後,接親隊伍已至劉府門前!
    新郎胯下高頭大馬,腰間係上紅花,五官精致,整個人身上透出一股正氣!
    應該會是個好夫婿!
    待一頂由八位壯漢共抬的花轎從劉府之中走出,王秋收喝下了剩下那半壺酒!
    還像以前一樣,少年目睹著花轎走出巷子,拿起剩下的一壺酒,隨著嗩呐喜慶的聲音,一飲而盡!
    或許轎中的女子早都忘記了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少年吧!
    隨後,少年站起身,朝著接親隊伍相反的方向返回家中!
    許是酒意上頭,又或是有感而發!
    一縷淚水從少年的眼角滑落,這不是王秋收第一次無能為力,但卻是他第一次怨天尤人!
    房子漏風,但卻能回蕩出少年的哭聲,“我為什麽是普通人!為什麽不是斷劍客,為什麽那隻是一個夢!我為什麽不能娶劉欣月,我不甘心!”
    大概一刻鍾之後,少年眼角掛著淚水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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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少年睜開眼睛,有些頭痛。
    但還是背起背簍,拿上砍柴刀,走進後山!
    日子還要繼續過,生活還得繼續熬!
    但一整天少年都無精打采,就連收獲也不及往常一半!
    夏天的吃食就是野菜漿果,偶爾可以獵到些兔子野雞,一隻就夠吃數天,小溪裏的魚曬成魚幹,味道也還好。
    冬天的話就買些幹糧,小溪結冰以後的魚更容易捕獲!
    少年慢慢長大,期間也有不少人來說媒,但都被少年一一拒絕!
    三十歲,王秋收還是孤身一人,房子還是破舊不堪,跟村子裏的人也很少說話,隻是每隔幾天就會去村子酒鋪買酒,一買就是十斤!
    四十歲,他還是堅持每天去後山打獵采藥,技藝越來越好,名氣已經傳到了周圍幾個鎮子上,掙的錢也越來越多!
    但老舊的房子在一場大雨中坍塌,所幸人無大礙,他破天荒的拿出30餘兩銀子,請村上的木匠瓦匠建出最好的房子!
    村裏中年婦人若和丈夫發生爭執,總會說一句你若是有王秋收半點能耐,我也不至於吃這些苦!
    五十歲,王秋收感覺生活越來越無趣,打算找一位老伴渡過餘生,但腦海中兩個身影,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個是附近鎮子上劉府的劉欣月,一個是夢中藏劍山莊的劉欣月!
    酒還是每天都會喝,隻不過酒鋪改成了飯館,王秋收每次去打酒時,舍得買些下酒菜了。
    六十歲,王秋收已經不再上山,他所攢下的錢足夠他安詳整個晚年。
    覺越來越少,每天晚上他都躺在自己訂做的木椅上,抬頭看著月亮,時常發呆,嘴角帶著微笑!
    但那個夢,他從未忘記!
    七十歲,王秋收隻能艱難的挪動雙腿,活動的地方隻剩下自家的房子和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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