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惺惺相惜,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
字數:7767 加入書籤
浩門鎮離高原州不到三十公裏,吉普車幾十分鍾就到白瑪雪蓮的家。
“老同學,我是赤條條,無牽無掛,的沒有帶禮物,到你家不合適吧。”
“你客氣什麽?我上大學前就結婚有孩子了,上大學後,有了二胎,計劃生育沒有要。被迫流產了,真是造孽。”
白瑪雪蓮是個拚命的女孩子,她性格豪爽,做事公道,敢於擔當,就像高原上漫山遍野,迎著太陽盛開的山丹花。
白瑪雪蓮原先隻是一名村長,後來晉升為浩門鄉副鄉長,被推薦上了民族大學。
上大學時,白瑪雪蓮已成家立業。
白瑪雪蓮的丈夫是一個村的,本來在同一條線上起跑。
後來和白瑪雪蓮遠遠掉在後麵,夫妻之間有一層無形的隔膜。
夫妻之間不但位置要相同,最重要的是情商和見識才是底氣。
她們夫妻關係名存實亡,但比愛情更現實的是生活,所以白瑪雪蓮還維係著夫妻關係,她割舍有些放不下。
放下又割舍不了,畢竟兩人還是夫妻,後來白瑪雪蓮把丈夫調到草原保護站,沒文憑,沒學曆,礙於州長的情麵,在草原保護站,給了一個保安。
白瑪雪蓮的丈夫也知趣,養養花,種種樹,倒也閑庭信步,笑看花開花落。
隻是夫妻沒有交流,孩子又上大學去了,零交流的夫妻,內心非常痛苦。
進了屋,祁連雪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白瑪雪蓮說“這是我大學同學。”
“老哥好。”祁連雪說了一句,剛想和白瑪雪蓮的丈夫握手,她丈夫就進廚房了。
祁連雪環顧白瑪雪蓮的家,和他家金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臥室門上框邊上,有一個梅花鹿,鹿頭做的衣架,梅花鹿鹿頭標本昂然挺立。
祁連雪不由多關注了一眼。
白瑪雪蓮咯咯笑個不停說“你以為我家就是住帳篷,其實生活和你一樣。”
祁連雪坐在沙發上,白瑪雪蓮一邊脫去白色的風衣,一邊說“老同學,你還沒有吃飯,我到廚房看看。”
白瑪雪蓮剛到廚房,她愛人就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羊肉。
“你們聊。”他又鑽進廚房了。
白瑪雪蓮介紹他的愛人“他怕見人,可能是我官做大了,他放不開,他對我很好,隻是····”
哎,我忘了問,“你的孩子幾歲了”。
“十一歲。”祁連雪感歎了一句。隻是胳臂(右手有殘疾)····
“別在老同學麵前支支吾吾。”
“一言難盡啊。”祁連雪欲言又止。
“我家冰瑩左手稍微,稍微有點·····”祁連雪欲說還休。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個家都不完美啊。”白瑪雪蓮感歎。
白瑪雪蓮望著祁連雪說“沒想到你也從政了?”
“怎麽你能當州長,我就不能當市長。”
白瑪雪蓮苦笑一聲說“老同學,你還是那麽自尊,敏感,讓人說不得,你誤會我了,就我那點水平,報個漢語言文學,混個畢業文憑已經不錯。”
“你是高材生,我以為你考研究生或者到學校教書。”
‘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
“別吹了,好歹我也是漢語言文學混過幾年的人。”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們是生活的奴隸,我上研究生誰供我?”
“畢業分配,命運主宰在人家手裏,我又不是王公貴族納蘭性德,想當皇帝的侍衛就是侍衛,想作詞就作詞?”
“勞苦西南事可哀,也知劉禪本庸才,永安遺民分明在,誰禁先生自取來?”
“才子,你還是那麽有才,我是說我們都是趨利而動的實用主義者,察言觀色的利己主義者,道義要講跟底層人們講,官場隻講利益,不講道義,你的性格不適合當官。”
“這不我已成了金城市長了,來到高原州和州長白瑪雪蓮,談引水隧洞工程條件呢?”
“在家裏隻談生活,不談工作,冷龍嶺隧洞調水工程,明天你去到高原州人大,政協,對那些委員講。”
“你在台上滔滔不絕,我們是對手,你講的越精彩,我的工作就越輕鬆。”白瑪雪蓮說著把一塊羊排骨,放在祁連雪的碟子裏。
“吃吧,湊合著吃。”我家那口子不會做麵食。
祁連雪咬了一塊排骨說“高原州的羊肉名不虛傳,就是吃不出學校的味道來。”
“什麽味道?”白瑪雪蓮故作疑惑的問。
“你真不知道?就是牛肉幹的味道。”
祁連雪停頓了一會又說:“你以為我真是納蘭性德啊,以前連肉都吃不上。”
在大學女同學麵前,祁連雪也不掩飾曾經的貧困。
白瑪雪蓮笑盈盈的說“我的畢業論文,還是你修改的。
“什麽畢業論文我修改的?純粹是我寫的,白瑪州長,你還欠我情。”
“我不是給了你兩包牛肉幹嗎?”
“白瑪州長,你那兩包牛肉幹,你打發要飯的,冷龍嶺隧洞引水工程,你可得替我說話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在家裏隻談私人生活,不談工作,在大學,幸虧我結婚了,有你這麽心機重的人,我還不得掉進亂海子淤泥裏。”
“祁連雪你是,身已至此,心猶未死。”
十二年不見,白瑪雪蓮已不是,讓傻小子寫論文的清純女孩了,身在江湖,要當一個欄外人,已不可能。
“我今天來不是和同學敘舊,也不是到你家吃羊肉,過兩天金城市的代表要來,要和高原州政府,簽訂冷龍嶺雪山引水隧洞共同開發協議,我們談一談細節。”
“你說細節談不好,那冷龍嶺雪山引水隧洞共同開發協議怎麽簽?那時兩個老同學怎麽收場?”
白瑪雪蓮微微一笑說“歲月是一把雕刻刀,雕琢人的靈魂,一個純情的男孩,變成了世故的政客,嘴裏說的是敘同學之情,心裏麵想的冷龍嶺雪山隧洞,唯有時間能雕琢一個人。”
白瑪雪蓮悄悄地問祁連雪“”哎,你愛人好嗎?”
“和你一樣,過日子····不過她對我老家的親戚非常好。”
祁連雪透露給白瑪雪蓮,妻子徐蘭花對老家的親戚特別好,其他的閉口不談。
白瑪雪蓮以一個女人的嗅覺,感到祁連雪生活有些不如意。
高原州長白瑪雪蓮和金城市長祁連雪,都是有身份的人,也是有野心的人。
一個人讓大多數人,看出他的野心或城府,那麽他就是一個失敗的人。
一個有野心卻沒有能力的人,他把欲望裝在心裏,但是又很有主見,很堅強隱忍,工作令人勤奮。
一個有野心卻有能力的人,做事一環套著一環,步步緊逼。
祁連雪既有城府還讓人看不出來,這是他巧妙之處,他渾身每一個細胞都想紅,但他表情微笑,侃侃而談,似乎把愛已忘記。
大學 ,那場曖昧遊戲,兩人彼此心照不宣,相同的背景,惺惺相惜。
所有的情愫都是秘密,沒必要跨過那條界河,所以祁連雪和白瑪雪蓮,還保持著純潔的男女友誼。
這個社會對祁連雪,白瑪雪蓮的要求太高,路過於顛簸,人也很辛苦,但是無論怎樣還是走過來了。
高原州和西河縣的草原糾紛,如同一個死結,解不開。
就無法合作,冷龍嶺雪山引水隧洞,共同開發就是空中樓閣。
市長祁連雪就是古扁鵲在世,針對性的開了一劑良藥,讓垂危的病人起死回生。
不過白瑪雪蓮州長還是不領情,她說“還是通過上麵協調解決吧,你們是受害者一方,我們是加害者一方,高原州已做好了應訴。”
“高原州幾十頭犛牛,過了亂海子濕地就找不著了,報告說被西河縣的人趕跑了。”
“我如果不向著高原州,會遭到牧民的罵。
我也知道高原州一些鄉鎮幹部的做法,比土匪而過猶而不及,但是我還得對自己的下屬袒護。”
“我是州長,否則我人緣盡失,在高原州寸步難行,我也沒有那麽高尚,但也沒有那麽卑鄙,我的眼裏隻有高原州的利益。”
“你祁連雪呢?可能有求於我們,會做一些讓步。”
“冷龍嶺雪山引水隧洞,不是你幫我寫寫畢業論文,我給你兩包牛肉幹那麽簡單,我們兩個人都代表雙方各自的利益,有利益紛爭。”
祁連雪沉吟半晌然後說“我也知道金城市官場生態假話成風,我怎麽不知道高原州幾十頭犛牛,過了亂海子濕地,到了我們西河縣地界就找不著了,原來被我們的人趕跑了,有這麽回事嗎?”
“你不要問我,你不是說敘同學之情,怎麽又扯到工作了,去西河縣問你的下屬吧。”
要不是引水工程,高原州和西河縣的草原糾紛,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這件事恐怕要石沉大海,永遠見不著太陽。
西河縣隻說牧場遭到破壞的損失,對於高原州牧民幾十頭犛牛,越界消失不見,隻字不提。
羊場那是公家的財產,你祁連雪什麽都好說,可犛牛是牧民的私有財產,一個家庭損失幾頭犛牛,無異於雪上加霜。
我就是為這件事情來的······
祁連雪略略停頓了一下,然後含蓄的委婉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白瑪雪蓮微微一笑說“老同學,祁市長,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當官一地,為政一方,縱然你才高八鬥,插手別的事務,在官場也是忌諱的,況且我們是兩個省。”
雖然白瑪雪蓮州長和市長祁連雪是大學同學,而且有一定的友誼,但是地區之間隻有永恒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這條法則同樣也適用高原州和西河縣。
況且在高原州,油菜花開在天上,是一個美麗的錯誤,高原州孕育石羊河的冷龍嶺雪山。
“高原州也急需用水,我們高原州計劃報批一個蓄水工程。”白瑪雪蓮州長婉拒了。
市長祁連雪也是微微一笑說“白瑪州長,你考慮的太多了,我隻為高原州與金城市的邊界糾紛而來。”
是嗎?祁市長,已不是當年那個為我寫畢業論文,隻要兩包牛肉幹的純情男孩,祁連雪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白馬州長是個大師,要是給我的仕途順達添上絕妙的一筆,我祁連雪感激不盡,冷龍嶺雪山引水隧洞對我很重要。
白瑪雪蓮咯咯笑個不停說“祁市長,高原州的油菜花也很美麗,急需用水,高原州的蓄水工程,對我白瑪雪蓮的仕途也很重要,在我的心裏,大於你們冷龍嶺雪山隧洞引水工程。”
“你的宏偉設想,明天到高原州人大谘詢會上去說吧。”
高原州,金黃色的油菜花,無邊無際,如同進入黃色的海洋,一坡連著一坡,在高原藍天映襯下,金黃色的油菜花,迎著陽光,風景唯有高原州獨好。
不過今天州長白瑪雪蓮無心欣賞油菜花開的盛景,我們隻是一個匆匆的過客,隻知道趕路,卻無心欣賞路邊的風景,是人生的一大悲哀。
白瑪雪蓮也不例外,置身油菜花的美麗,卻無心欣賞。
白瑪雪蓮州長到基層搞調研,聆聽著牧民的意見,高原州由於幾十年的邊界糾紛,和西河縣的關係相處並不融洽。
所以不給西河縣冷龍嶺雪山引水隧洞調水的牧民占大多數。
開鑿冷龍嶺隧洞引水,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其中反對最大的就是與西河縣接壤的,浩門鄉鄉長達娃的聲音。
達娃激動的站起來說“白瑪州長,我們浩門鄉為了增加牧民收益,大片草原開墾種植了油菜花。”
“灌溉油菜花也需要大量的水啊,再說西河縣人可惡,這幾年浩門鄉幾十頭犛牛越界,西河縣河溝,犛牛找不回來,讓人家趕跑了,白瑪州長你可得為我浩門鄉做主啊,我們渴死西河縣人。”
白瑪雪蓮冷冷一笑說“我們的鄉長就這麽點見識,一些人被地方利益蒙蔽了眼睛,開墾草原那是違法的,違規的,再說讓草原變成油菜花海,上麵能報批嗎?”
“你我,瀆職,失職,開墾草原,在公開場所能說嗎?上麵查下來,不是丟失幾十頭犛牛,而是私墾草原,上麵要追責的。”
“我討厭口口聲聲以正義的名義,打著維護牧民的團體利益,背後地裏幹著強盜流氓無賴的傻事。”
“我們不能讓人家調水······可上麵已經報批了,全國一盤棋,引水隧洞是國家調配,大勢所趨,誰能逆曆史潮流而動?”
“我們能阻止,唯一所能做的,也隻能是流氓無賴所做的事情,在背後地裏設置種種障礙,延緩人家西河縣引水隧洞而已,其他我們什麽也阻止不了,華夏民族共同體是社會發展趨勢,縱然我們心裏不愉快。
“我毫不諱言的說,雖然我和金城市長祁連雪是大學同學,但我們隻是泛泛之交,在戈壁民族大學也僅僅是認識而已,我絕不會出賣高原州的利益。”
喜歡雙橋請大家收藏:()雙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