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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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陪著熙然姐去醫院,她現在皮膚上都是紅疹”。
    夏禹看向坐在沙發上喝粥的柳熙然,將手機調整為免提。
    “我要不要過來”?
    顧雪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不用,她說她現在的模樣太醜,在醫院看完病我就回來”。
    柳熙然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夏禹。
    “好”。
    電話即將掛斷的瞬間,夏禹又開口。
    “顧雪”。
    “嗯”?
    “中午我回來吃飯,記得和媽媽說”。
    “好哦”。
    顧雪的聲音驀然放鬆很多。
    “怎麽?後悔了”?
    柳熙然吞咽下最後一口小米粥,抽出紙巾問道。
    “無論怎麽說,我都是既得利益者,唯獨後悔這個詞不應該是我來說”。
    夏禹放下手機。
    “所以”?
    “所以要給你抹藥,中午我還要回去吃飯”。
    “嘁..”
    柳熙然撇撇嘴,她有點理解唐清淺了。
    捏著睡衣下擺的指尖泛起青白,晨光從窗簾縫隙斜切而入,在她顫抖的睫毛上碎成金粉。夏禹背對著她整理藥箱,金屬鑷子與玻璃瓶碰撞的聲響清脆得令人心慌。
    “要開空調嗎?開的稍微高一點,出汗也不方便抹藥”。
    他突然轉身,驚得她手指一鬆,棉質衣料又落回腰際。汗濕的後背貼上沙發靠背,未消的痱子刺得她輕輕抽氣。
    “好”。
    柳熙然也覺得這個天過於燥熱了。
    遙控器發出“滴”的輕響,空調開始吐出涼風。柳熙然看著夏禹挽起襯衫袖口,先對手上消毒。小臂線條在逆光中鍍著金邊,消毒酒精的味道混著他身上若有若無的雪鬆香。
    “你別直接見涼風”。
    夏禹擋在她身前。
    顧雪身上就是這種味道..
    柳熙然心想。
    “可能會有點涼”。他旋開爐甘石洗劑的瓶蓋,粉色液體在玻璃瓶中泛起漣漪。
    棉簽蘸取藥液時發出黏稠的聲響,柳熙然突然想起昨夜獨自上藥時,順著脊椎滾落的藥珠是怎樣在沙發布紋裏洇出深色花紋。
    第一抹涼意落在肩胛骨時,她本能地繃緊身體。夏禹的指尖隔著棉簽虛按在皮膚上,沿著發炎的紅疹畫著圓。
    “這裏...你之前帶著頭套,這裏捂的最嚴重”。他聲音像浸過溫水的綢緞,棉簽突然加重力道按在某個腫脹的節點。
    “嗯...”喉間漏出的呻吟讓兩人同時僵住。柳熙然死死咬住下唇,聽見身後傳來呼吸聲。棉簽開始沿著脊柱遊走,藥液在皮膚上留下淺粉色的痕跡,夏禹的呼吸節奏不知何時與她同步,在空調嗡鳴中織成隱秘的和弦。
    當棉簽來到腰窩時,窗外的蟬鳴突然集體噤聲。柳熙然感覺到有什麽溫熱的東西擦過肋骨,低頭看見夏禹的袖扣勾住了睡裙係帶。他慌忙後退的動作帶翻藥瓶,粉色液體順著茶幾邊緣滴落,在地板上綻開新的梅花。
    “明天我來的時候穿t恤”。
    夏禹咳嗽兩聲緩解一下氣氛,柳熙然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
    “別動,我都動手了,不方便的地方我都幫你抹勻”。他的手掌突然貼上後腰,拇指按住她企圖轉身的瞬間。
    柳熙然盯著地板上兩人的影子,夏禹彎腰時呼吸掃過她發燙的耳尖。酒精棉片擦拭腳踝的觸感讓她想起初雪落在眼皮的瞬間,冰涼中被在身體灼人的溫度消逝。
    重新上藥時他換了根棉簽。柳熙然數著皮膚上暈開的漣漪,直到溫熱的指腹突然代替了棉簽。
    晨光偏移到茶幾上的玻璃杯時,薄荷葉停止了沉浮。
    “行了,剩下的你自己抹”。
    夏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空調什麽牌子的?怎麽一點涼風都沒有?
    柳熙然拿上剩下的藥劑,起身去洗手間抹藥。
    “那我出去了”?
    夏禹知道爐甘石抹完後要晾曬一會兒等風幹,自己還留在這裏怎麽樣都不方便。
    “不要”!
    柳熙然的聲音從衛生間裏傳來,似乎下一刻就要衝出來。
    “我又不是不回來,你這個樣子午飯總不能還出去吃吧,還是說柳叔會回來”?
    “這兩天都是我自己去樓下隨便對付一口”。
    “我知道了,今天中午我教你做飯,起碼先學著照顧好自己”。
    柳熙然應聲,衛生間又重新陷入安靜,
    再回來時柳熙然坐在客廳,臉頰上的藥劑剛剛風幹。
    廚房的紗簾被晨風掀起一角,夏禹站在流理台前將袖口卷至手肘,小臂上還留著幾道淡紅的抓痕。柳熙然低頭攪著玻璃碗裏的蛋液,耳尖泛起的紅暈比脖頸處的痱子還要鮮豔。
    剛才自己嘲笑她像個泥猴,被小妮子抓了。
    “要用手腕,你這樣很累的”。
    夏禹接過來示範一下。
    柳熙然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小動物似的嗚咽。
    “聽說薏仁利水,原本是想做冬瓜百合粥,但是你早上才喝過粥,中午就做麵吧”。
    夏禹拿出從超市買的寬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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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起來也很方便,這次你來炒菜”。
    話音被突然抵在頸側的玻璃杯截斷。柳熙然將溫水遞到他唇邊,寬鬆的衣帶滑落至肘彎,新塗的藥膏在紅疹上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嗓子都啞了還當解說員”。
    就著她的手喝水時,夏禹瞥見少女手腕內側。那裏有塊指甲蓋大小的結痂,是前天夜裏抓破蕁麻疹時留下的。他突然握住那隻想要縮回去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凹凸不平的皮膚紋理。
    “還癢嗎”?
    柳熙然搖搖頭。
    切萵筍的脆響打破微妙的氣氛。柳熙然握著菜刀像握手術刀般認真,淡綠色的薄片在砧板上鋪成扇形。夏禹望著她因用力而泛白的指節,突然伸手包住她執刀的手:“刀刃要斜四十五度...”
    肌膚相貼的瞬間兩人都顫了顫。柳熙然手背的紅疹蹭過少年掌心的薄繭,奇異的觸感順著血管爬進心口。夏禹的指導漸漸變成含混的耳語,萵筍片在刀下綻開半透明的羽狀紋路。
    “隻是你一人份的,不用切這麽多..”
    夏禹剛想製止柳熙然切菜的動作。
    小妮子悶頭不語,隻是一味切菜。
    “吃不完”。
    “吃不完你陪我吃”。
    “我中午回去吃飯..”
    “我不管”。
    柳熙然發覺自己又開始依賴這個人了。
    夏禹無奈的歎氣,讓柳熙然心裏一痛,剛想說話卻看到夏禹又往鍋裏添了些許麵條。
    “總不能讓我隻吃萵苣吧”。
    柳熙然重新揚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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