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公司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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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城的政務服務中心修建得很氣派,落地玻璃幕牆在八月驕陽下泛著刺目的白光。
    柳熙然站在旋轉門前攥緊了文件袋,冷氣裹挾著複印機特有的油墨味撲麵而來時,她下意識往夏禹身側縮了縮。
    “咱們真能成嗎”?她看著大理石地麵上交錯的人影,那些鋥亮的皮鞋踩在政務中心燙金的ogo上,“你看那個拿鱷魚皮手包的大姐,還有那邊打電話說什麽對賭協議的...”
    尾音被突然貼上臉頰的冰涼截斷。夏禹晃了晃剛從自動販賣機買的烏龍茶,水珠順著易拉罐滾落在他腕間,在表帶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早上讓你換正裝非不聽,現在倒知道心虛了”?
    柳熙然站在台階上踟躕,看著政務中心的玻璃幕牆倒映出她紮著馬尾的運動服身影。
    柳熙然正要反駁,側身讓旁邊的大叔經過。
    穿著人字拖和背心的大叔禮貌的道謝,趿拉著腳步,腰間三叉戟標誌撞在背在手後的搪瓷茶杯上叮當作響。
    “看見沒”?他屈指彈了下她馬尾辮的發梢,“諾,正好有個現成的反例”。
    “什麽”?
    “剛才從你身邊路過的那個大叔,雖然穿著背心和拖鞋,腰間掛著的車鑰匙是瑪莎拉蒂”。
    “呃..什麽車”?
    “沒事,你隻需要知道一會兒出來的時候你也是個總裁了”。
    “誰家總裁穿著運動服”?
    “我家的”。
    柳熙然撇撇嘴,卻笑著牽住夏禹的手腕。
    “說不定明天你踩著洞洞鞋來變更法人,人家還得誇柳總平易近人”。
    “我絕對不會穿著洞洞鞋出門”!
    柳熙然輕敲夏禹後背。
    空調外機在窗外發出沉悶的轟鳴,柳熙然把圓珠筆按得哢嗒作響時,夏禹終於從文件堆裏抬起頭。
    玻璃幕牆把八月的陽光濾成渾濁的金色。
    “這裏要填曾用名,沒有就不用填”。夏禹用尾指關節輕叩表格,襯衫袖口蹭到了柳熙然的手肘。她這才將目光放在下一行。
    “沒事的,我在你旁邊,不用緊張”。
    夏禹笑著安慰,柳熙然終於沒有試探的看向夏禹,轉而在出生年月下利落的填下數字。
    不過政治麵貌..
    “共青團員的話就填這個,不是就填群眾..”
    “你幫我寫嘛”。柳熙然把筆塞進夏禹指間,他垂眼時看見她耳後碎發粘在脖頸上。
    簽字筆尖懸在紙麵上方半寸:“你生日是6月28日”?
    聲音裏帶著笑意。柳熙然突然湊近去看,發尾掃過夏禹的手背:“啊!寫成你的生日了”!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上緋紅。
    今天去夏禹家時,看著夏禹輸入密碼,意識到是夏禹的生日,反複念叨著這才下意識的填出這個日期。
    “是4月13日”。
    夏禹握住她想要搶修正帶的手,在錯誤的日期上利落的一劃,夏禹突然用裝訂夾輕敲她額頭。
    “抬頭,看那幅標語”。柳熙然順著望去,“最多跑一次”和“微笑服務”的紅色立體字正在發光。“所以就算今天填錯二十張...”他慢條斯理繼續填表格,“也有的是時間重來”。
    “再要一張就是了,這張就當是草稿”。空調風掀起表格一角,他半個身子籠在柳熙然的影子裏,筆尖遊走時在紙麵投下晃動的雙人剪影。柳熙然望著他認真的側臉,直到鼻尖幾乎要碰到他襯衫的側袖。
    “好了”。夏禹突然轉頭,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柳熙然猛地後仰,後腦勺撞上他及時墊過來的手掌。
    “看一下填的有沒有問題,沒有我就按照這個再填一份”。
    柳熙然揪著作廢表格的邊角,看著夏禹走向服務台的倒影在大理石上拉長。
    “不生氣嗎”?她盯著他握著一疊新表格回來的手。
    “生氣什麽”?
    夏禹按動圓珠筆。
    “我填錯害的你又要了一張表格”。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有問題解決就好,出錯就想著如何盡可能的補救,要是生氣真的有用..”
    柳熙然看著自己的名字在夏禹筆下龍飛鳳舞地寫成。
    “我估計我的血壓會先受不了”。
    大廳廣播正在叫他們的號碼,夏禹牽著柳熙然走過去。
    夏禹襯衫前襟不知何時沾了抹灰塵,柳熙然伸手去擦,夏禹也由著柳熙然動作。
    打印機吞吐紙張的沙沙聲裏,柳熙然忽然按住夏禹的手。她耳尖還殘留著未褪盡的紅暈,指尖卻已經勾住他襯衫下擺,說話時無意識用虎牙輕咬下唇。
    “那個辦公地點..”
    夏禹站在她身旁,把冰鎮烏龍茶貼在她發燙的臉頰:“昨晚不是說好了”?
    水珠順著易拉罐滑落,柳熙然猛地坐直身體,馬尾辮掃過他的喉結:“你說她們會不會檢查..”
    “哪來這麽多閑工夫”。
    夏禹笑笑,柳熙然還是覺得心虛。
    “柳小姐需要在這裏加蓋騎縫章”。工作人員敲了敲玻璃擋板。夏禹已經將印泥推到她手邊,柳熙然握章的手懸在半空,突然轉頭湊近他耳畔:“這個怎麽按?要按重些還是輕些”?
    濕熱的氣息驚起夏禹耳後細小的絨毛,他握著她手腕的力道重了三分。
    “騎縫章要蓋住全部邊界”。
    “營業執照七個工作日後領取”。工作人員話音剛落,柳熙然整個人像鬆了發條,肩膀倏地塌下來。夏禹接過蓋著鮮紅印章的受理單時,聽見她綿長的呼氣聲在中央空調嗡鳴裏打了個轉,“這就行了”?
    柳熙然收拾好自己的帆布包,看著夏禹把材料收進牛皮紙袋。
    “嗯,柳總,要不要雇個拎包的”?
    夏禹調笑道,伸手示意要接過柳熙然的帆布包。
    柳熙然拍開他作勢要接背包的手,泛紅的耳尖卻暴露在正午陽光下:“資本家剝削勞動人民上癮了是吧”?她搶過牛皮紙袋抱在胸前,運動鞋踩過政務中心的鎏金ogo。
    夏禹突然伸手勾住她後領,像拎起炸毛的貓。他屈指彈了下營業執照受理單,紙張在熱風裏嘩啦作響:“勞動人民現在要去視察未來辦公樓,順便請新晉總裁吃碗牛肉麵——”故意拖長的尾調被柳熙然踹來的腳尖截斷,卻不妨礙他瞥見她轉身時嘴角壓不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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