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洋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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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入獵園後,大齊與匈奴人中忽然走出幾個麵相平凡,氣質灰暗的人。
大齊的領頭人是蘇長淮,匈奴方的領頭人是休屠信重的捷胡。
這些人都是暗衛出身。
每方二十數人,兩國太子身邊會放十個大齊人十個匈奴人跟隨他們計數獵物,保證結果公平公正。
他們隻負責記錄,不能參與兩國儲君的生死存亡,一旦參與,則視為主動認輸,對方直接獲勝。
兩方人一出現,快速隱入獵場,在茂密的樹林裏穿梭,找到各自的目標跟隨其後。
計時的漏刻被抬出來,隨著水迅速流出,計時的箭尺會隨著水位的上升而上浮出時間刻度。
兩方人席地而坐。
臨威亭上,兩方君主。
齊帝身邊帶著肥公公,休屠身邊則是他最為倚仗的某提大將軍。
休屠單於最倚重的親信有兩人,一個是某提,一個是捷胡。
捷胡被他派去獵場監督,某提則帶在身邊護衛。
兩人登上臨威亭後,齊帝就舉著一個圓竿朝遠處眺望,相比起休屠的鎮定自若,齊帝則顯得很是焦躁了。
休屠單於看了一會兒:“陛下手中是何物?難不成通過此物看到的景色與人眼看到的不同?”
齊帝不鹹不淡的問了句:“休屠單於想要一觀?”
休屠哈哈一笑:“榮幸之至。”
齊帝:“怕是不行。”
“這可是個寶貝,休屠單於若用河西走廊來換,朕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休屠單於不以為意:“什麽寶貝竟價值連城。”
齊帝不搭理他了,仍舊用休屠眼中看著很是奢華的圓竿眺望遠處。
這或許是大齊人莫名其妙的雅趣?休屠這般想著。
卻不知圓竿眺望的終點,一直追隨著獵場大馬之上,包袱款款的大齊太子。
祁元祚根據腦中地圖策馬奔向距離他最近的安全屋。
聽到動靜,忍不住回頭,隻見好幾個身形靈活的人在兩旁樹上高來高去。
祁元祚心生羨慕,這個世界沒有內功,卻有內勁一樣的東西,還有輕身術。
當力量和速度達到,加上一些技巧會使得身體的速度、靈活極大的增高,達到在高處借力跳躍的能力。
不過經常使用輕身術會透支骨骼的壽命,大多晚年不良於行,因此沒有哪個武將願意經常高來高去的找樂子。
祁元祚最多也就用武功爬個樹。
他若天天用輕身術爬牆,父皇真的會被他愁成小老頭。
獵場圍獵,看似是儲君的狩獵比拚,其實兩國智力的斡旋。
就像休屠說的,決定棋局勝負的關鍵往往在棋盤外。
祁元祚駕馬轉彎之際卻見地上閃過鐵器的寒光。
祁元祚瞳孔一縮:“籲——!”
眼見勒馬不及,他預估著距離,直接在馬上站起,在馬兒前跌的一刻,借著慣性的衝力,以胳膊為撐點,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翻出紮馬釘與鐵蒺藜的範圍。
手裏還不忘拿上弓箭,不等他平穩,撲頭蓋臉一捧水,水帶著一股藥澀味兒,眼睛一陣刺痛……
獵場外
大皇子向來不樂意搭理他們的,而且他認為幾人是太子登位必須鏟除的敵人,若非沒有找到好時機,大皇子早將他們送下去了。
幾人知道大皇子的脾性,對他都是能避則避。
反正大皇子出宮立府,他們平時也隻能在學堂見見麵。
今日大皇子耐住性子暫時與幾人合作
“你們幾個送了太子什麽東西?”
三皇子嘻嘻一笑,故作深沉。
三兒不樂意了,溜出來告密,眼睛從奸詐瞬間變得清澈見底。
“一朵幹花兒!”
大皇子:“什麽花?”
三兒:“不知道。”
那朵花幹巴巴一條,像涼拌茄條,鬼才能看出來它是什麽。
這是三皇子在花房地上撿的。
不過是一瞬,三皇子又占據了上風,對三兒不滿的磨牙,將五皇子六皇子的嘲笑瞪回去,陰陽怪氣的攀扯人。
“那可不是一朵普通的幹花,那是我對太子殿下的溫柔體貼。”
“不像四弟,十天裏每日出去鬼混打架,你倒是打出什麽名堂來了?”
四皇子冷颼颼的盯著他。
三皇子慫了一瞬,也隻是一瞬。
老四瘋狗似的,報複的手段大多直接而暴烈,況且他篤定老四已經成了一條家狗,有關太子的事情,老四不可能無動於衷。
再者,幾人雖然不和,卻不見得想讓匈奴從中得利,所以合作是必須的。
想通這一點,三皇子更加從容了。
四皇子沉沉道:“看住祁承遠。”
大公主自那次決定對付太子後一直沒有動手,直到匈奴入宮,大公主開始有意的出門散步,四皇子察覺她的意圖,每日守在大公主必經的路上,看到她就打。
大公主被他嚇得不敢出去。
三蘭王子是四皇子上輩子的老仇人了,兩人上輩子互毆,四皇子被對方群毆了,自此結下血仇。
新仇加舊恨,四皇子再次與他互通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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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聞言譏諷:“你看住個屁。”
“記得狼厲穿的衣服嗎?”
狸花紋的。
四皇子抬頭看了看太陽:“狩獵時辰是從巳時起至酉時結束。”
天不會黑。
太子白日不怕貓,哪怕狼厲大變活貓以太子的性格也隻會在一旁鼓掌。
五皇子掏出小鏡子,欣賞著自己的眼睛,自顧自的笑。
“誰說讓天黑的辦法隻有時間……”
三皇子眼神深了一瞬。
眼前景色模糊,很快陷入一片黑暗。
一聲淒厲的貓叫響起,祁元祚心跳瞬間失常。
蘇長淮是跟隨太子的大齊十人之一,看到這種情況哪還不知道匈奴預判了大齊的打算,才讓狼厲在通往歇腳舍的路上布置紮馬釘和鐵蒺藜。
狼厲見計劃得逞,齊太子因為眼睛失明,陷入驚恐的顫抖,大叫著父皇抱頭蜷縮著。
狼厲臉上浮現喜色,口裏模仿著貓叫,拔出匕首,要依照大父叮囑斷了齊太子的行動能力。
說時遲那時快,狼厲乘勝追擊之際,地上的小太子拔身而起,一個剪刀腿,精準的卡住脖子處的頸動脈部位,使人快速暈厥,這招在現代有個名字,叫裸絞。
這招一旦成功,人不出三秒必定暈厥,鬆開後醒來的也很快。
狼厲白眼一翻倒在地上,暗衛們隻見齊太子卸了狼厲身上所有武器,扒了他的皮草,手拿紮馬丁一下釘入狼厲的舊傷
尖銳的紮馬釘穿透肥厚的三角肌,到骨的劇痛讓狼厲又痛醒。
祁元祚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如同悍匪。
跟著的兩方暗衛目瞪口呆,麵麵相覷。
等打夠了。
祁元祚抖著兩條腿,退在一旁,呼吸急而粗,顯然不是不恐懼,而是骨子裏的狠勁兒壓過了恐懼。
又或者冷靜比恐懼更先占據主動權,讓他先解決了狼厲這個隱患才來得及釋放壓抑的恐懼。
祁元祚抽噎著哭了,淚珠子啪嗒啪嗒的掉。
88:“……宿主?”
祁元祚悶悶的嗯了聲:“在呢。”
88:“您還好嗎?”
祁元祚抖著手翻藥,有些苦惱:“你知道雙向軀體化嗎?”
88:“什麽意思?”
祁元祚:“大概意思是,我的大腦很冷靜,但是身體和神經不受控製。”
“根據現代研究,人最多在極致的黑暗裏堅持三刻鍾,孤隻呆了兩刻鍾,但是孤那時才三歲,所以孤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打擊,你可以理解為孤得了應激型的恐懼軀體化。”
“幸運的是孤是成人的靈魂,等出去後作一些心理疏導再自我催眠一下,應該還有治愈機會。”
88懵懂,它懂得不多,但是它知道一點,就是宿主話越多,事情越大條。
宿主一般不和它說話,一旦說話了就是自己已經忍耐不住想要傾訴或者吐槽了。
祁元祚吃了兩顆藥。
深吸一口氣,翻出老五送的黑綾蒙上了眼睛。
他知道老三送他的花是什麽花了,洋金花,曼陀羅科。
剛才使他眼睛失明的水裏就摻了洋金花。
洋金花配合一定的藥物可以使瞳孔散大,造成短暫的失明。
他是不是還得謝謝老五送他的黑綾?
“孤這幾個兄弟,沒一個簡單的,不過孤現在確定了一件事情,上輩子,孤一定帶他們打過匈奴。”
88一口回應:“對的!”
回完88電子嘴裏猛地噴出一口數據酒。
“什什什什麽?!”
祁元祚回了它兩聲冷笑:“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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