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孤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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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元祚隻離席片刻,便又回去了。
    敬酒環節已過,席上正跳著歌舞,下人正在上最後一波飯後茶。
    解酒清口。
    喧鬧的氣氛重歸緩和,平和的舞樂令人醺醺然。
    齊帝打著節拍,舞樂奏完,周身氣息溫柔的不可思議。
    “交泰和安曲。”
    ”豚兒,還記得你第一次聽此曲是什麽時候嗎?”
    祁元祚從冗沉的記憶中翻找,給出了準確的時間
    “五年前。”
    交泰和安曲是男子演奏跳舞,在祁元祚的記憶中此舞沒什麽出彩之處,隻是齊帝喜歡。
    “那年你八歲……”
    父皇語氣有異,這首曲子定有特別之處
    “不想猜,父皇幹脆告訴孤好了。”
    齊帝嗔笑:“想的挺美,自己想,不要偷懶。”
    祁元祚半真半假的抱怨:“父皇真會難為人。”
    茶過半盞
    “天色晚了,朕不留了,諸位愛卿繼續,不要被攪了興致。”
    朝陽殿上眾人紛紛恭送,齊帝走後,祁元祚也趁機離席,大皇子緊隨其後。
    伯勞弓腰侍候在太子身邊
    “殿下,天晚路黑,奴才扶著您。”
    祁元祚沒有拒絕,搭上一隻手,觸感不太對,回頭才知換了人。
    大皇子十六,身高已經長成,六尺男兒180),對他這個一米五六的人十分不友好,離得近了,他得仰著頭才能看老大的臉。
    祁元祚憤憤不平,老大吃什麽長大的,力氣大、肌肉均勻、個頭高挑、五官已經初顯棱角,冷銳威嚴,腰間彎刀一架,是個人都得感慨不愧是皇家龍子。
    想著想著,思緒又飄了,抓不到重點在哪裏。
    反正就是生氣。
    他和老大差三歲,如果要在十六歲趕上大皇子的身高,一年要長8厘米,他這幾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自過了年到如今的六月,他長了五厘米左右,如果按照這個架勢一直長,趕上老大不是夢想。
    但身高是個玄學,任憑祁元祚有經天緯地之能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高。
    太子殿下嘴上說著‘父皇母後都是高挑的人,孤也不會差’,私底下還是有一點點在意。
    他像當初擔心大門牙一樣擔心身高。
    隻是這點兒小心思,太子殿下端著風度,從不樂意對外講。
    他看大皇子看的太久,祁承友不由得問
    “怎麽了?”
    怎麽了?長這麽高做甚,看見你就煩。
    太子殿下心裏罵人,表麵若無其事的移開眼睛,閉著嘴巴不理人。
    就祁元祚腦子裏的東西,他不說,外人能猜出來就有鬼了。
    太子殿下心思難測不是一天兩天了,祁承友習慣了他的動不動沉默。
    對方的手還老老實實在他胳膊上搭著,想來對他還算滿意。
    “最近事務繁忙,大哥受累了。”
    大皇子沒覺得累,而且他也沒幹什麽:
    “你我之間沒有受不受累的一說。”
    “遊俠一事要我幫你嗎?”
    祁元祚無聲一歎:“無需。”
    遊俠一事,他早有安排。
    尹太尉和蕭昭儀那二兩心眼子在他眼裏根本不是事兒。
    他煩的是另外一件事。
    自從楊王府回來,有兩波人查訪祁承玉的動向,他們順著小環山摸到了墨坊。
    一方是大皇子的人,一方是齊帝的人。
    今夜遊俠一出來,墨坊瞞不住了。
    分身的存在也瞞不住了。
    他在江南苦心經營六年,為的是拔了江南腐朽的世家,墨坊是他在江南的眼睛,替他網羅罪證,在出招時確保一擊必殺。
    如今五大姓已倒,撕開了蘇州的口子,清理六州兩港不再是難題,墨坊在遊俠暴露之際已經完成了使命。
    墨坊剩餘的情報價值,交出去他不心疼。
    隻是分身不能現於人前。
    祁元祚從不小看天下人,比起墨坊、遊俠的暴露,分身和齊帝、大皇子正麵對狙才是真麻煩。
    一次救何氏,一次救祁承玉,大皇子和齊帝都注意到了分身。
    他們知曉太子和墨坊關係匪淺。
    知曉太子和遊俠關係匪淺。
    知曉太子和死而複生的祁承玉關係匪淺。
    知曉太子與疑似非人的黑衣人關係匪淺。
    也知道祁元祚不願意讓他們知道真相始末。
    仍然要刨根問底,一查到底。
    彼此都沒錯,唯有立場不同。
    站在齊帝角度,他在兒子身邊放了眼線,太子從未離開過長安,卻不可思議的在江南籌謀出了一股可大可小的勢力。
    神秘極了,怎麽看怎麽詭異。
    無論是以父親身份還是以皇帝身份,他都得知道事情始末。
    大皇子呢?本該死了的四皇子出現在江南,疑似與太子一直有聯係,瘋瘋癲癲的找太子拚命,又莫名其妙的改主意離開,太子對他仁慈過火,憑什麽?
    他必須弄清裏麵的緣由。
    齊帝與皇子殊途同歸,查到最後都會查到分身。
    與祁元祚的意願相悖,因此不相為謀也。
    大皇子親自送他回了康平宮,見他醺色難掩,壓不住心裏的情誼,等他沐浴更衣又半醒半醉的服了藥才離開。
    祁元祚躺在床上,困倦的呼喚88。
    88冒出頭:“宿主?”
    祁元祚神思迷糊了,直白的心裏話聽得88發慌。
    “孤想做之事,隻會有一個結果——孤會贏。”
    說好聽點兒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說難聽點兒,死強不改。
    他的讓步是暫時的,讓他妥協是不可能的。
    人可以生不如死的清醒,但不能捏著鼻子將就。
    要命的是,他有這個本事做到以上。
    直覺告訴88風雨欲來,可88又不知哪來的風雨,它成千上萬的數據分析不出一個祁元祚。
    但是它堅信著一點。
    “是的,您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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