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蠱師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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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在外奔波了好幾個月。
    這時候已經過了年關了,山中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馬上就是花燈節,南苗寨子在山中,恐有山火,不興放天燈,但會沿著溪流紮許多漂亮的燈籠,放水燈。
    天色已暗。
    溫柔正在院中練刀。
    這是她每日的習慣。
    練武早就成為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就像凡人吃飯睡覺一樣。
    “阿柔!”
    院門口傳來少年的嗓音。
    溫柔一轉頭就瞥見薛染提著一盞燈走進來:“今日正值花燈節,阿柔,你想去看花燈嗎?”
    溫柔收了刀:“好啊,走吧。”
    少年眸色微顫,將燈遞過去,還不由瞥了幾眼她的麵色。
    “出去還有一段路,山路難行,這個我是帶來......給阿柔照亮的。”
    她目光下移。
    少年提著燈,修長的手被火光映得皎如溫玉。
    “燈是你做的吧。”
    “!!!”
    薛染驀地騰起兩分忐忑與熱意:“......我做得不太好。”
    這幾日山裏都在籌備花燈節,外邊兒都是花燈,他也想親手做一盞燈,隻屬於她的。
    但他對做燈籠一頭霧水,臨時學來的皮毛,總擔心不好看,她不喜歡。
    溫柔拿過燈,溫聲道:“燈是用來做什麽的?”
    他不知她為何忽然這麽問,但還是回答她了:“自然是照明。”
    “是啊,燈的意義是照明,那送禮物的意義就是心意,所以,小九下次送我東西不用拐彎抹角,我喜歡的隻是心意而已。”
    她微微牽唇,眼裏蕩開溫柔的情緒。
    薛染心跳不由隨著那話語與眼睛失常:“阿柔。”
    “嗯?”
    少年忽然傾身,一個輕柔的吻隨著溫熱的呼吸落在她唇上。
    大約此刻情緒格外灼熱洶湧,他的吻都顯得有些“粘人”,摟著她將人放在院裏的石桌上。
    像隻撒嬌的小狗。
    抱著她不撒手。
    溫柔半笑著抬手,食指輕輕拂過他眼角,輕飄飄的。
    “還去不去看燈了?”
    她似乎很喜歡他的眼睛。
    薛染心間愉悅,瞥著她眼裏的水色,緩了緩呼吸,嗓音暗啞:“去。”
    被她拉住手出門的時候,人還在走神。
    人們裹著厚重的衣物,穿行在光亮裏,摩肩擦踵。
    薛染牽著溫柔的手從人流中走過,心間有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他過去並不愛走進熱鬧的人群裏。
    因為他從未真正走進過那種熱鬧。
    哪怕走在人流裏,但除去哥哥和幹娘,所有的人都與他無關。
    年節時,他也會和幹娘、哥哥一起過,他們都待他很好,但不知道為什麽,最初他總覺得有種朦朧感。
    他覺得那樣不對,哥哥和幹娘收養他,待他很好,他應該回報以同樣的東西。
    所以他不再深究二人眼神帶來的那種錯覺,用最真誠的態度去對待二人。
    製藥、煉蠱。
    做所有他能做的事。
    但此刻手裏牽著心上人,他有種腳踏實地的、在人間的感覺。
    沒有那層朦朧的紗。
    走在璀璨的燈花間,溫柔不經意一轉頭,就瞥見了他微微泛紅的眼睛。
    她輕輕捏了捏他手指:“小九,我累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
    二人踏著月色回到院裏。
    他眼底的情緒已經收得很好了。
    溫柔勾勾他手指:“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麵前的少年一僵:“我沒有!”
    “沒有什麽?”
    薛染有些惱地看著她,又開不了這口。
    她怎麽哪壺不開就提著哪壺又搖又晃!
    溫柔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了。
    “阿柔!”他明顯是有點惱羞成怒炸毛了。
    溫柔立刻湊近他,送上一個親親。
    少年一頓,耷拉下眼睫,遮斂住了眼底情緒。
    溫柔眨眨眼,又親了一下。
    他仍沒抬眸。
    她忽然歎了一口氣:“這樣都哄不好啊?那還是——”
    下一瞬,她手腕就被人拉住了。
    “......哄得好!”
    溫柔微笑。
    四目相對。
    小狗眼神頓時飄了。
    有種小狗偷偷扒拉食物的時候,被抓包的感覺。
    但她居然又親了他一下。
    “!!!”
    “這是花燈的還禮。”
    ......
    婚期如約而至。
    溫柔和薛染沒有高堂,覃躍的娘一回憶起溫柔陰惻惻的笑臉,也沒膽子坐這個位置。
    陪著笑表示她不合適。
    所以直接省略了高堂。
    婚房內紅燭火光搖曳。
    少年坐在溫柔身側。
    她穿的是南苗的婚服,石榴紅的衣料,繁複的銀質頭冠,細碎的流蘇半掩這瑩潤的麵頰。
    銀光搖曳間,能看見那細描的柳眉、水眸,染了薄薄脂粉的麵頰,與一抹嬌豔欲滴的緋色。
    有些晃眼。
    薛染努力挪開視線,想著她晚間還沒吃東西:“阿柔,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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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眉眼一彎:“湯餅吧。”
    “好。”
    少年立刻跑出屋,鮮紅的婚服衣角都在空中帶出一個弧形。
    他很快便帶著一碗湯餅回來,眼巴巴地看著她一口口吃湯餅。
    “阿柔,吃好了嗎?”
    溫柔手一頓,含笑揮了揮。
    薛染立刻湊近了一些。
    “怎麽這麽乖啊?”她抬手,輕輕拂上他麵頰,而後緩緩滑落,掃過他喉結。
    薛染喉結一滾,渾身肌肉霎時緊繃了起來,呼吸沉了沉:“那,有獎勵嗎?”
    “那小九想要什麽?你——唔......”
    少年眼底地隱忍轟然破碎,炙熱的吻黏了上來,將她未盡之語盡數吞沒。
    溫柔抓著他衣襟,由著他像小動物一樣又舔又咬的,有點鬧人。
    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隨著她腰間上移,帶著點新奇與求知欲。
    好不容易脫離那窒息感,她嗓音輕軟:“你是小狗嗎?咬人?”
    “阿柔,你凶我......”他明明是桃花眼,此刻看起來卻更像小狗的眼睛。
    小狗委屈,小狗生氣,小狗超凶。
    小狗還變壞了,喜歡惹她哭。
    夜色裏,有些細碎的、斷斷續續的喘息。
    ......
    自從溫柔一箭送走了梁帝,中原局勢就變了。
    腐敗已久的梁國朝廷轟然倒下。
    手握兵馬的大人物們紛紛割據一方,雖都想爭地盤,但也不敢不擇手段地打。
    畢竟溫柔就像一把架在所有人頭頂的刀,他們生怕哪天也挨上一箭。
    當初梁國兩任皇帝,都怕陸遠秋弑君,喜歡通緝,這下好了,“願望”成真了。
    有這前車之鑒,他們老實得很。
    溫柔和薛染成婚後再來中原,不止通緝令沒了,連長生蠱也幾乎沒什麽人打主意了。
    現在出門在外,一個女子說自己姓陸,許多人都要避著三分。
    作惡的人都少了。
    成親後,薛染更粘著溫柔了。
    溫柔去哪兒都跟著。
    兩三年後,身體不好的覃躍和他娘,相繼因身體緣故“病故”。
    ......
    曆經多年變遷,天下已呈三足鼎立之勢。
    慶國,長鹽城。
    一隊兵馬、馬車進了城,一路向著北街的一處小院去。
    坐在馬上的領頭人,是個年邁的老者。
    若此刻溫柔在這,大約會發現,此人正是當年在江州,攔著兄弟阻攔朱識青爺孫離開的中年官兵。
    “陛下,到了。”
    身旁領頭的侍衛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便有人要去敲院門。
    為首的老者斜睨了一眼這人:“莫要擅作主張。”
    “是,丞相大人。”
    馬車內的女子不疾不徐地下了馬車,果然露出半分笑意。
    眾人不由驚詫。
    她舉步到了門前,彎腰一拜。
    除去被稱作丞相的老者,皆是一驚。
    如今天下三分,他們這位女帝是唯一一個不是氏族出身的傳奇人物。
    其人少年成名,性情穩重,圓滑識禮,頗有城府,有前朝狀元郎為師,後更收服了前朝大將萬驚雲。
    如今握著天下最大的地盤,其長輩早已故去,帝師孫長青如今正在故地祭祖。
    能讓她彎腰拜禮的,是何許人也?
    女子清越的嗓音隱含激動:“學生朱識青,暌違日久,拳念殷殊,特來拜會恩師。”
    “昔年老師救親之恩,授業之情,識青沒齒難忘,如今幸有所成,也算不辱沒老師之名,望老師可賞臉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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