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差點忍俊不禁。
    他每一世一開始都這麽害羞。
    在原生世界時他也是這副德行。
    有時候溫柔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壞，總欺負他，但他這樣逗起來又可愛又好玩的，她忍不住就想犯欠。
    看他耳根都紅透了，溫柔終於良心發現：“是想知道接下來的安排嗎？我們要盡快去淮安，可能不會在清水停留很久，為了方便，住在我家是最好的，你覺得可以嗎？”
    “你，家？！”
    樓知秋腦中靈光一閃，雙眸倏然放大，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嗯，可以嗎？”
    樓知秋艱難地動了動唇瓣，閃過一縷試圖試探的神色：“會不會不太好？”
    “我們都定親了，有何不可？”
    “可我們之間是，是——”
    “我家人都以為我是真的和你定親了，如果你來了不去見見麵，是不是有些失禮？”
    “……”
    那她為何不直接告知家中真相呢？
    這個疑問是下意識的，可他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正思緒翻湧間，他抬頭就看見了溫柔麵上的笑意，心中的猜測不斷放大——
    他是不是，被她騙了？
    繼而，他餘光又瞥見前排的司機和高立民，霎時麵色都被緋色暈染了。
    “你！你騙我？”
    如今到了她的地盤上，所以她懶得裝了？
    見他麵色都變了，氣得不知道怎麽說話，溫柔連忙讓司機停車。
    等司機和高立民下車，她才伸手想去揪一下樓知秋的衣袖。
    後者反應極快地抽走那隻手臂，讓她抓了個空。
    壞了，真生氣了！
    溫柔眨眨水眸： “知秋，我也沒騙你。”
    還沒騙他？
    樓知秋被她氣笑了：“賀小督軍不愧是能做督軍的人。”
    名利場上臉皮薄的走不遠，他這話很明顯就是這意思了。
    “真沒有，隻是……我不隻有這一個選擇而已。”溫柔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睫。
    她是個撒謊不眨眼的人，唯獨對他說謊總會有些心虛。
    不過是因為在意他而已。
    樓知秋心頭一梗，可轉眼就見她耷拉著眼睫，整個人氣勢都軟了的模樣。
    好似一隻惹了人生氣而心虛，乖乖坐著耷拉著腦袋的貓，同她平日裏那種運籌帷幄的氣勢全然不同，心間莫名一顫。
    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麵上的冷意都散了幾分。
    溫柔眼睛一亮，表情都帶上了點委屈，趁熱打鐵去抓住他衣袖，還故意裝作小心翼翼的，隻捏住了一點點。
    “……明明是你總不想理我，我才隻能出此下策。”
    “……”合著是他的錯？
    樓知秋幽幽看著眼前的人，若她氣勢逼人一些，他可能還能說出幾句重話，可偏偏她一副委屈又蔫答答的模樣，他氣話都說不出口了。
    良久，他忽然隱約歎了一口氣。
    “……賀小督軍若真有心坦誠，便莫要演下去了。”
    溫柔一頓，麵色微僵，腦子迅速轉動，眼睛一眨，淚花就盈眶了。
    “……？”樓知秋懵了，心間一股慌亂無措的緊張蔓延開，像是心頭被揪住了一瞬又一瞬似的。
    “你！你騙我，你哭什麽？”
    偏偏對麵的人不答話，淚珠啪嗒啪嗒地滾落。
    樓知秋呼吸一窒，嗓音軟了兩分。
    “賀……賀款款，你別哭了……”
    溫柔根本不吱聲，麵上一臉委屈，心裏樂得無形的大狼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槳了。
    見她這般，樓知秋既惱她不講道理，心底也一團亂，又將嗓音放溫柔了些。
    溫柔眼睫一顫，掛在睫毛上的水珠落下。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實事，隻是……我想借此接近你沒有說而已，誰讓你……總對我退避三舍。”
    樓知秋：“……”
    他想反駁一句，可看見她好不容易有收了哭的趨勢，隻好咽下去。
    不知為何，他不太想看她哭。
    至於她口中的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