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還是清酒對味一些
    吃完豐盛的午飯之後，皇甫靈輕手輕腳地回到屋裏開始收拾東西去了，隻留下了翁婿二人在堂前相對而坐。
    皇甫長水率先打破沉默，開口問道：“此次歸門，你們打算住上幾日呀？”
    張經緯微笑著回答道：“我決定一直住下去，直至前往高陽赴任之時。”
    皇甫長水微微頷首，表示理解，接著說道：“嗯，如此甚好。不過，我聽聞你近來一直在張羅著要將張府重新買回去，可有此事？”
    張經緯點了點頭，應聲道：“正是，目前正在按照相關流程辦理此事。”
    皇甫長水皺起眉頭，不解地說：“可是，即便買回了張府，於你而言又能有何用處呢？畢竟不久後你便要前往別處任職，雲州這裏留下如此偌大一座宅邸無人居住，豈不浪費？”
    張經緯卻胸有成竹地回應道：“嶽父放心，這座府邸日後定不會閑置無用的。”
    皇甫長水點了點頭，又想起昨晚之事，不禁笑道：“哈哈，昨日晚間，你是否又是飲酒過量啦？我可聽說雲州的那幾位大官兒，全都紛紛湧向了你家呢！”
    張經緯臉上泛起一絲尷尬之色，趕忙解釋道：“哎呀，嶽父莫要取笑小婿了。實在是我們這些年輕後生過於貪玩，才惹得長輩們一番訓斥。”
    皇甫長水見狀，也不再繼續追問，轉而說道：“那麽今晚，不知你可否願意再次陪伴老夫共飲幾杯呢？”
    張經緯連忙起身作揖，恭敬地答道：“嶽父有所要求，身為晚輩，自當遵命照辦，豈敢有絲毫推辭之意？”
    兩人的對話都沒有什麽問題，甚至可以說是相敬如賓，但是正是因為恭敬，才有了一絲隔閡。
    皇甫長水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沉思之色，隨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話鋒猛地一轉，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關切之意，輕聲問道：“如今你可還在為那梁大海之事心中氣惱嗎？”
    張經緯微微一怔，隨即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倒也沒有，隻是......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罷了。”
    皇甫長水眉毛微揚，追問道：“哦？不理解什麽呢？不妨說來聽聽。”
    張經緯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道：“嶽父大人，您既沒有稱王稱霸的野心，又不甘心隻做個養尊處優的勳貴，我實在想不明白，您為何還要如此賣力地去操勞奔波呢？”
    皇甫長水聞言先是沉默片刻，接著重重地歎息一聲，感慨道：“稱王稱霸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我們皇甫家應該去追求的目標。至於養尊處優，那更是與一個軍人的身份背道而馳。”
    張經緯皺起眉頭，疑惑地看著皇甫長水，繼續追問：“既然如此，那我可不太相信您這樣拚命努力僅僅是為了朝廷。但同時，我也難以相信您會是為了其他那些所謂的勢力。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您如此執著呢？”
    皇甫長水抬起手拍了拍張經緯的肩膀，微笑著說：“孩子，這些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今晚你就陪著我好好喝上兩盅酒，咱們爺倆坐下來，慢慢聊聊心裏話吧。”
    張經緯點了點頭應道：“嗯，那就恭候嶽父大人了。”
    ……
    皇甫靈柳眉微蹙，輕聲勸說道：“昨夜已經喝了那麽多酒了，別喝了吧。”她美麗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皇甫長水哈哈一笑，大手一揮，朗聲道：“這可不一樣，昨天是你們幾個小屁孩兒在一起喝，今日可是咱們男人之間的痛飲！來來來，不要掃興嘛！”說著，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坐在一旁的張經緯連忙附和道：“嶽父說得在理！小婿再敬您一杯！”隻見他雙手捧起酒杯，向皇甫長水恭敬地舉了舉，然後一仰脖，將杯中清酒灌入喉中。然而，這杯酒一下肚，他的五官瞬間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擰在了一起，表情顯得有些痛苦，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皇甫長水見狀，笑道：“哈哈哈，賢婿啊，這酒可比不上西域的美酒那般醇厚濃烈喲！”
    張經緯搖了搖頭，認真地回答道：“不，嶽父大人，於小婿而言，還是這清酒更有味道一些。它清淡爽口，別有一番風味呢。”
    皇甫長水滿意地點點頭，再次舉杯說道：“既然如此，那賢婿可得與我多吃上幾杯！今天咱們一定要喝個痛快！”
    這時，皇甫靈忍不住插嘴道：“爹，您還是少喝點吧，喝酒傷身呐。”
    張經緯連喝了幾杯酒後，臉色微微泛紅。他轉頭看向身後站著的豆芽，吩咐道：“時候不早了，帶夫人下去歇息吧。”
    皇甫靈心中有些擔心，看著張經緯欲言又止。張經緯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著安慰道：“放心吧，靈妹。我之前答應過你的，我們絕對不會吵架的。你快去休息吧。”聽到這話，皇甫靈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隨著豆芽緩緩離開了酒席。
    皇甫靈轉身離去之後，皇甫長水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那笑容就像是春日裏盛開的花朵一般燦爛奪目：“賢婿啊，老夫看你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必是有話要對老夫說吧！”他一邊說著，一邊還輕輕捋了捋下巴處那幾縷胡須。
    張經緯微微頷首，一臉恭敬地說道：“嶽父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小婿確實有些事情想要請教您老人家。關於我們張家的問題......”說到這裏，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
    皇甫長水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你們張家怎麽啦？連你都無法搞定。”
    張經緯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兩個字：“遺詔！”這兩個字仿佛有著千鈞之重，一經說出便令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皇甫長水原本輕鬆愜意的神情也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嚴肅和慎重。隻見他猛地一揮衣袖，對著周圍的下人高聲喊道：“你們統統都給我退下！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靠近這裏半步！還有，都把自己的耳朵管好，不該聽的一個字也別想聽進去！”那些下人聞言，紛紛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退出了房間，並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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