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坐牢的木頭
    雲州大牢。
    昏暗的牢房裏，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味，牆壁上的石灰早已剝落，露出斑駁的磚石。木頭被關在一間鐵籠子裏，雙手緊緊抓著鐵欄，眼神中充滿了焦躁與不安。他不久前因為與人打架，打傷了對方，被官府抓進了羈押所。劉延之念著他尋主心切，本想著關他兩天就放出來。可沒想到，木頭在羈押所裏對獄卒大打出手，甚至破籠越獄，一心隻想著去找張經緯。劉延之無奈，隻好將他關進了大牢。
    鐵籠子堅固無比，木頭卻不肯放棄，一拳一拳砸在鐵欄上，發出“砰砰”的沉悶聲響。他的拳頭已經紅腫，甚至滲出了血跡，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依舊不停地捶打著。
    隔壁囚室的囚犯被這聲音吵得心煩意亂，忍不住抱怨道：“壯士，你有這般力氣，怎麽不去挑大糞？在這兒折騰個什麽勁兒？”
    木頭充耳不聞，依舊大聲喊道：“我要見劉大人！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少爺！”
    那囚犯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把你家少爺弄丟了？那你家老主人竟然沒打死你，還真是稀奇。”
    木頭猛地轉過頭，怒視著隔壁的囚犯，吼道：“你放屁！我，我……”
    囚犯不依不饒，繼續挑釁道：“該不會是你把你家少爺殺了吧？然後在這兒裝模作樣？”
    木頭氣得臉色鐵青，狠狠啐了一口：“呸！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對少爺忠心耿耿，怎會害他性命？”
    那囚犯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木頭，忽然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嘶……你是張經緯的護衛？”
    木頭一愣，隨即也認出了對方，冷笑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虐妻的讀書人！”他終於看清了，這個囚犯正是田操，一個曾經自詡清高、實則品行不端的讀書人。
    田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語氣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承蒙你家少爺，在下已經不是讀書人了！張經緯居然失蹤了！哈哈哈！”他的笑聲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仿佛張經緯的失蹤讓他感到無比痛快。
    木頭懶得再與他廢話，轉過頭去，繼續捶打著鐵欄，口中喃喃道：“瘋瘋癲癲，我懶得跟你廢話！”
    田操卻不肯罷休，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大抵是知道你家少爺在哪兒。”
    木頭的動作猛地一頓，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你知道？我才不信呢。”
    田操聳了聳肩，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信不信由你，在下大抵是知道，因為那個地方我去過。”
    木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切地問道：“真的？快告訴我！”他用力拍打著隔欄，鐵欄發出“哐哐”的聲響。
    田操卻慢悠悠地坐了下來，翹起二郎腿，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給我磕個頭，我就告訴你。”
    木頭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先生，請明示一下！”
    田操見狀，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哈哈哈！張經緯才高八鬥，沒想到他居然有如此笨蛋的家仆！”
    木頭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猛地站起身，怒目圓睜：“你敢耍我？”
    田操卻不慌不忙，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輕蔑：“你從牆上摳坨石灰給我。”
    木頭雖然心中憤怒，但為了得到少爺的消息，還是乖乖照做，從牆上摳下一小塊石灰，遞給田操。
    田操接過石灰，看了看，搖了搖頭：“不夠，再多些！”
    木頭強壓著怒火，咬牙問道：“你有完沒完？”
    田操卻依舊不緊不慢，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還想不想知道你家少爺在哪兒？”
    木頭無奈，隻好又摳了一大坨石灰下來，遞給田操。
    田操接過石灰，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緊接著貪婪的將大坨石灰塞進嘴裏咀嚼。
    木頭嚇得亞麻呆住，才發現田操那間牢房的牆上已經坑坑窪窪，想必是被他吃了個幹淨。
    田操一臉的舒暢，喊了聲：“痛快！”
    木頭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田操，咬牙切齒地道：“現在能說我家少爺在哪兒了吧！”
    田操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你家少爺啊，八成是在北城左巷，但具體是哪間院子嘛，我確實記不太清楚了。”
    聽到這話，木頭頓時火冒三丈，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你……你竟敢耍我！”
    就在木頭剛剛發怒之時，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獄卒揮舞著手中沉重的鐵棍，狠狠地敲在了木頭所在的牢房欄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同時大聲嗬斥道：“都給老子肅靜點！誰要是再敢鬧騰，當心大爺我打你們板子！”
    木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回過神來，衝著獄卒喊道：“我要見劉大人！”
    獄卒斜睨了木頭一眼，冷笑道：“哼，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竟然還想見劉大人？信不信老子讓你先嚐嚐這殺威棒的厲害？”
    木頭毫不畏懼，繼續高聲說道：“那你去告訴劉大人，就說我家少爺……”
    話未說完，田操突然插嘴打斷道：“我說你這個憨貨，難道你覺得你家少爺會無緣無故地失蹤嗎？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你家少爺好，那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待著，等他把事情辦完了，自然會來救你出去的。”
    木頭瞪了田操一眼，憤憤不平地罵道：“你少在那裏自作聰明！”
    田操卻不以為然，搖著頭歎氣道：“唉，我好歹也是讀了十幾年書的人，難道還不值得你信上一回？”
    木頭在內心掙紮了一會兒後，還是選擇了相信他。要是少爺真的在辦什麽大事，他也不願意去破壞。
    “給我老實點兒啊，要是再鬧事，我可就不客氣了。”獄卒見木頭安靜下來，警告了他一聲後也就離開了。
    ……
    接下來的十天裏，木頭就一直在坐牢，偶爾還給田操扣點石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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