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許輝煌這麽一嗓子，所有人都看向羅大飛的脖子。
    羅大飛大驚失色，雙手環抱自己的脖子，遮住那飄在水麵的大金鏈子，朝著魚塘邊上遊去，一邊遊還一邊破口大罵：
    “踏馬的，是誰把我推到魚塘裏麵的，老子跟你沒完！”
    許達笑而不語，不知道羅大飛是懼怕他不敢找他對峙，還是以為是身後的其他人推的。
    這大冷天的，零下二三度的天氣，羅大飛遊到魚塘邊上就沒力氣了。
    在一些村民的幫助下，才順利爬上來。立刻就有人騎著三蹦子拉著他回家換衣服。
    這個小鬧劇，讓馬老三很不愉快，可他也不能說什麽。
    而那些還想拿許達開玩笑的幾個單身漢閉口不言，因為他們剛才都看到許達的腳尖一勾，羅大飛就掉到魚塘裏麵去了。
    高峰跟在許達的身後，忍不住問道：“許達，羅大飛為什麽要說你的壞話呀？”
    許達搖搖頭說道：“因為他是弱智。咱們別討論羅大飛了，浪費口水。
    我問你，想吃什麽，海鮮還是牛羊肉還是雞肉？”
    “我想吃雞肉。”
    “走，安排。”
    兩人來到許達家中，抓了一隻不怎麽下蛋的老母雞，迅速宰殺洗淨之後，就來到村子中間一塊空地上，拿著鋤頭就開始挖坑。
    這種有技術含量的事情，在童年的記憶裏，一般都由許達幹，高峰負責撿拾村口村子樹林裏麵的幹柴。
    不多時，一個窯雞土灶就搭建好了，好幾斤重的老母雞也醃製完成。
    許達在不遠處的一塊藕田裏麵找到幾張還半新鮮半蔫吧的荷葉，包了一層又一層，接著用稀泥巴把整隻雞全部包裹起來，輕輕的放入土窯之中。
    隨著一股嫋嫋炊煙的升起，事情總算是忙好了，接下來就是控製火候和時間就可以了。
    兩人所在的位置還算顯眼，所以許多路過的村民都止不住的朝這邊看。
    幾個想勾搭許達的婦女，甚至還走過來靠近他們嘮嗑了幾句，都在說馬老三的不是。
    許康、許輝煌、金龍等同齡人一看有好吃的，都想打秋風，賴著不走。
    許達當然不會讓他們如意得逞，誰的話也不接，說什麽都不理，裝作沒聽見。
    這讓大家為之氣結。
    “不就是運氣好賺了點錢嗎，還驕傲上了！”
    “一隻烤土雞誰吃不起似的，走，咱們自己也弄一隻，看誰的香。”
    說著，村裏其他年輕人也紛紛效仿許達，在邊上不遠處挖起了土坑。
    有的人跑到自家抓來一隻土雞，像比賽似的，爭先恐後忙碌起來。
    到了晌午時分，在這一片空地上製作窯雞的村民竟然達到了二三十人，七八口窯雞灶正在燃燒著熊熊烈火。
    大雪紛飛之下，這種野外野炊、製作美味的畫麵倒是別有一番風味，讓人垂涎欲滴。
    這裏距離村口比較近，所以那些饞嘴的長舌婦們，都在商量打秋風。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越來越多，讓高峰有些緊張，擔心自己跟許達燒烤的這隻老母雞被別人搶了去。
    就在這時候，村口突然響起一聲喇叭的聲音：“我回來啦……
    我回來啦！”
    眾人扭頭一看，就見一輛車停在村口，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子站在橋頭之上，左手拉著拉杆箱，右手拿著一個大喇叭在那喊著。
    “誰這麽囂張？”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快步朝著村口跑去。
    人群之中有眼尖的人一眼就認出了女孩。
    “是羅鳳舞，是她回來啦！”
    “這個不要臉的在外麵賣呢，還敢這麽高調的回家？”
    “呸，真不要臉，走去看看去。”
    窯雞現場瞬間少了一大半的人。
    許達拿出準備好的鏟子，輕輕把燒得龜裂的窯雞鏟了出來。一股濃烈的雞肉香味頓時彌漫在空氣之中。
    其他也在製作窯雞的同齡人們紛紛圍了上來，咽著口水說道：“我去，太香了！”
    “許達，我就要一隻雞腿，別的不要了啊。”
    “我要一隻雞翅就行。”
    “我們吃了你們的，我們的窯雞也在製作，一會兒好了也讓你們吃一點。”
    “不好意思，我們自己都不夠吃。”
    許達淡淡丟下一句話拒絕，拿著鏟子鏟著窯雞，帶著高峰朝著村口橋頭走去。
    耳邊也傳來了羅鳳舞開著喇叭質問的聲音：
    “老娘回來了，到底是誰說老娘在外麵賣的？給我滾出來！”
    “老娘兩年沒回家，一直在外麵跑外賣，是哪個大傻子大嘴巴傳我在外麵賣的？
    老老實實的滾出來，否則讓我知道是誰，嘴巴都給她撕爛！”
    羅鳳舞長得還不錯，身材也蠻勁爆，一雙眼睛特別有攻擊力。
    她目光掃視在每一個長舌婦或者老大爺的臉上，大家都下意識地搖頭、低頭，不敢跟她對視。
    羅鳳舞看到了許達跟高峰，臉色一喜，連忙迎了上來，滿臉堆笑：“我去，許達，你做這隻窯雞是來接待我的嗎？我要吃，我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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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峰一聽就著急了，連忙擋在許達麵前，一本正經地說道：“才不是給你吃的，這隻雞隻有我跟許達能吃。”
    許達嗬嗬地看向羅鳳舞：“高峰的情況你也知道，這隻雞就是給他做的。你要想吃啊，可以去你家抓一隻來。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我幫你燒一隻。”
    “哼，幾年不見，一個個都變得不老實了啊。那做窯雞的本事我可比你們強，等著，老娘去去就來。”
    說著，羅鳳舞轉身。
    那群長舌婦麵麵相覷。
    “這女孩子一嘴一個窯雞，什麽要吃，要吃，正經女人誰會說出這樣露骨的話呀？”
    “我看八成就是在外麵賣的，什麽外賣都是借口而已。”
    “就是嘛，搞不好剛才送她來的男人就是她的老板呢。”
    “看著吧，不出兩天她就要露出馬腳。”
    眾人吐槽之餘，又把目光瞄向了許達跟高峰手上的窯雞。
    當他們把泥土敲開、荷葉剝開，一隻金燦燦的窯雞散發著騰騰熱氣。
    許達戴上早就準備好的手套，輕輕一撕，一隻雞腿就被撕了下來。高峰也學著他的樣子，輕輕一撕，一人各拿一隻雞腿了吃起來。
    那香味，簡直了，讓人精神大振。
    任由其他人如何討要，許兩人充耳不聞。
    就在這時候，村子裏的喇叭突然響了起來：
    “通知，通知！
    剛剛我村村民金才來到村裏報案，說他家丟了一隻老母雞。
    馬上就要過年了，希望大家別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主動到村委會把雞還給人家，這件事人家可以既往不咎。
    通知，通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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