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隆……”身後傳來喊聲，“你自個兒在這裏幹啥呢？”
    老賤走了過來，他的手中捧著兩瓶罐裝汽水。
    老賤看著我的目光，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樣，“最近邊防區形勢比較嚴峻，啤酒之類的部隊裏規定不能飲用……”
    老賤看著我笑了笑，遞給我了一瓶汽水。
    我抿了一下嘴，拳頭輕輕的頂了頂老賤的胸膛，接過了他手中的汽水。
    “來……碰一個吧。”老賤淡淡笑著看著我，“都好久沒碰囉！”
    我看著老賤已經開了罐的汽水，我癟了癟嘴，開了蓋，淡淡笑著和老賤的汽水碰在了一起。
    “哇啊——”老賤和我同時飲了一大口，大口的吐了一口汽。
    沒想到這汽水都喝了那麽多年了，那味道依舊沒變，依舊是那種味道。
    我看著遠方天際的繁星，深邃的夜空中嵌著一汪皎潔的圓月！
    沒想到時間過那麽快，轉眼間十年陡然劃過……時間還真的滄桑啊。
    發愣之際，老賤輕輕的用肘部頂了頂我，然後靠在了我的肩上。
    順著老賤不斷搖動的頭方向看去，好像要示意著什麽，“老隆，大家都在慶祝，你不去喝點兒？”
    “那裏又沒酒，去那裏喝汽水？”我收回了目光，繼續看著遠方的城市夜景。
    “切……無趣。”老賤白了我一眼，雙手搭在我旁邊的圍欄上，也看向了遠處的夜景。
    老賤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老隆，這十年你過得還好吧……”
    “嗯？”我感覺老賤話中有話，“又開始犯賤了？”
    這十年間，我和老賤都是一起和我待在邊防區的，他問我過得怎麽樣？
    當然，我也隱約理解老賤話中的具體意思，隻是不願意承認和回憶罷了。
    “愛國已經長大了，他最近跟我說他想你了。”老賤看向我，露著淡淡的笑，“過幾天就是假期了，你不打算回去看看他？”
    老賤知道我的性格，也理解我這十年來的生活，更理解我此時的心情，所以老賤沒有一字提到關於欣悅的事……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老賤一眼，歎了口氣。
    老賤也露著淡淡的笑，他理解我沒有說話的原因，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事兒完了，你就去看看愛國吧……常回家看看！！”
    說完老賤頓了一下，走開了。
    是啊，這一年來我已經很久沒去見見家裏人了，該回家看看了。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轉，我感覺我的世界更迷茫了。
    上個月的九頭蛇龍事件剛完，當我見到那個青衫男子的時候，我才知道好像我的世界太脆弱了，包括我的生命。
    近幾年來，明城邊防的變異獸暴動的次數更頻繁了，而且變異獸的級別也更加高了。
    十年以來，經曆的獸潮一次次更加凶猛，好多次險些喪命當中。
    上個月時，由於工作原因被調遣到了城中，在明城的邊防總營地裏險些丟了小命，所幸那個青衫男子的救助，不然還真嗝屁了。
    事後老賤匆匆來找我後我才知道他還活著，我當時還以為老賤已經當場嗝屁了，畢竟上個月那場獸潮太浩大了，這是我在明城有史以來碰到最大的獸潮。
    最近獸潮的暴動頻率更高了……
    不出所料，在後麵的幾個月中，在青玉德高中又爆發了獸潮，確切說獸潮偏向圍攻於青玉德高中，就好像那裏有著什麽特別重要的東西。
    還好，青衫男子又出現了。
    青衫男子再次將人們救於水火之中，青玉德高中守住了，明城的獸潮也再次潰退了。
    好多次中我都想著進入戰場，可是我知道我的生命太脆弱了，我怕死……我怕愛國最後也失去爸爸了。
    我的能力太有限了，我也有想過注射基因誘變劑的想法，可是每一次一想，十年前我哥的那個畫麵再次從我腦海滲出浮上來，做了好多次的噩夢……
    最後，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第二次獸潮褪去的時候，我決定回家看看。
    如老賤所說，半年多沒見，愛國真的長高了不少，我兒子今年已經十一歲了，愛國的成績在班裏名列前茅。
    隻是好多次開家長會的時候我都脫不開身，我沒有去過一次，都是愛國奶奶去的……家長會都是我媽媽去的。
    如小時候想的，當時我爸爸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的事實，現在我親身經曆了，我真的抽不出任何多餘的時間。
    我媽媽也沒再提小時候的事兒，我媽媽頭上的黑發已經不知不覺中度上了白絲……我媽媽也老了。
    當晚我親自下廚，把小時候跟媽媽學的拿手好菜都炒了滿滿一桌，順便叫了老賤一家人來一起吃了一頓晚飯。
    老賤的女兒也長大了，他的女兒比愛國大兩歲，由於我們兩家的關係本來就親，老賤都是讓他女兒和我兒子讀同一所初中，放學的時候都是讓他媳婦順便捎愛國一起回來。
    吃完晚飯，老賤媳婦陪著我媽媽在客廳嘮嗑，愛國和老賤女兒看電視，我和老賤則上陽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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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天氣很好，有星星，當然……也有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圓……
    “老隆啊……”我循聲看向老賤，老賤也看向了我，沒想到老賤這家夥竟然一時忘了準備要說的話了。
    “老賤，這麽多年來，謝謝你了啊！”我看著老賤淡淡笑著說了一聲謝謝。
    “你可別了，別給我講這些肉麻的事兒。”老賤拍了我的一下胳膊，他的力度有些大，我感覺胳膊被拍得有些生疼。
    “這麽多年來，謝謝你！也謝謝你幫我接愛國上下學……”我看著老賤笑笑的又說了一句。
    “別來了……別那麽煽情啦。”老賤理解我說的話具體是意思，老賤抬頭看著夜空，“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抬眸看去，說真的，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
    月亮很圓，很亮，皎潔的月色灑落在整個夜空下。
    這十年來，老賤理解我的心情，他沒有跟我再提過關於欣悅的事，也沒有像那些遠親近鄰說些「再找一個」之類的話……
    十年真的過得很快，轉眼間就過去了……
    十年間，我從瘋狂中抽過神來了，也慢慢清醒過來。
    “對了……昨晚的月亮真的好圓啊！！！”
    “隆軍，我想成為你的月亮！！！”
    “隆軍，你記得七年後來娶我啊！！！”
    ……
    對啊，欣悅其實一直都在！
    月亮也一直都在，月亮從沒有離開，欣悅也從未離去！
    即使那晚真的沒有月亮……！！！
    我欣慰的抬頭看向月空，又好像釋懷的輕輕說道：
    “對啊，今晚的月亮真的好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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