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拾荒者,離別者,摯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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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旻為生,你不是不喝酒的嘛。”感覺有些眼皮惺忪的田封對麵前的敬酒的旻為生大喊道。
    “我是不喝酒,但我不是不會喝酒啊。”旻為生笑了笑,看他的臉色,他已經醉得不輕了,“來來來……再來一瓶。”
    說著的同時,旻為生遞著一瓶已經開蓋的啤酒給田封。
    “別了別了……”田封已經有些感覺要作嘔了,“我……我真喝不下了啊。”
    “來啊……再來一瓶唄。”
    旻為生眯著眼睛,一臉微醺的樣子,酒瓶在他的手中搖搖晃晃的。
    “不了不了,真的喝不下了……”田封再次擺擺手拒絕了。
    “切,真是個慫包……”旻為生收回了酒瓶,自個兒“咕咚咕咚”的自己飲了起來。
    ……
    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閉著眼躺在了湖邊的躺椅上,臉上滿是醉意。
    “你小子,這次竟然主動出來喝酒了,還真的不容……易啊。”田封眯著眼,一副搖搖擺擺的晃動著手,“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了啊,這次出來買醉……借酒消愁?”
    旻為生嘴角一抽,感覺有些可笑,“酒能消什麽愁啊,醉了人,然後說一大啪啦的廢話罷了。”
    “呃,你這小子…”田封身子翻了過去,看著天上一直搖晃的夜空,“這七年來,過得……很苦吧。”
    一聽,旻為生心頭莫名一酸……苦?何止是苦啊!
    這七年以來,旻為生在牢獄裏麵,每一天都度日如家,思念泛濫,愧疚滿懷,急思成苦,每一天都是苦不堪言。
    要不是之前甜馨馨叫他好好活著,旻為生可能早就在裏麵選擇自殺了。
    一時之間,旻為生沒有再說出什麽話,他雖然醉著,但臉上的表情已經隨著酒勁漲得通紅。
    “不想回憶就別想了,好好過以後的生活,就當為……”說到這,田封的話戛然而止,他怕再次提到「甜馨馨」的名字而令旻為生感到痛苦。
    旻為生迷迷糊糊的搖了搖頭,恍惚的視線中,黑夜中的星點搖搖晃晃的。
    過了好久旻為生才說話,“七年……還真得好難熬啊。”
    田封有些苦笑,但一時之間也沒有再說話。
    作為兄弟,有時候彼此之間的沉默已經是對對方最好的安慰了。
    畢竟再多說的話可能會反話成疾。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差不多過了足足一分鍾的時間,田封才再次開開口,“為生,其實……要是實在過不去的話,你可以找回你原來的電話號碼,在你之前的聯係方式裏,或許有你需要找的……”
    說完,兩人隔空互看,場內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但兩人之間卻都笑了起來,那笑容看起來很苦,很無奈,但又叫人欣慰……
    ……
    第二日。
    當夜,旻為生借宿了田封家裏一夜。
    大老早的迷迷糊糊醒來後,旻為生匆匆告別後便離開了。
    早上再打了部隊裏的隊長電話後,隊長還是那麽嚴肅,語氣倒是比九年前蒼老了許多。
    不過隊長還是很爽快,雖然他知道旻為生前幾年的經曆,但他並沒有一點兒對旻為生生厭的感覺,直接一口就答應了旻為生的請求。
    在中午時分左右,旻為生留在部隊的電話號碼便通過電話亭電碼隔空遞送過來了。
    旻為生取了電話卡後便匆匆回到了家,懷著激動的,但又擔害怕的心情插上了電話卡。(電話卡是虛擬的,並非真的插入,隻是隔空點了一串電話號碼後便可以在手機錄用了)
    隨著之前電話號碼的登錄,之前的聯係方式又登錄了上去。
    剛開始,旻為生心情跳動得格外厲害,他都能隱約感覺到他自己身體的震動了。
    因為他看見了那個特別熟悉的動漫少女頭像……
    隨著0.035秒的緩衝,接著那個熟悉的動漫少女頭像上的紅點開始蹭蹭的往上漲,從1條紅的開始不斷急速往上漲……
    差不多過了一分鍾多,動漫少女頭像上的紅點頭像才慢慢緩慢了下來,但並沒有立刻停下來。
    因為信息條數不限製顯示,所以紅點條數並未因為漲到99+就停下來。
    又等了差不多半分鍾,頭像上的紅點條數才完全停了下來……消息條數顯示達到了離奇的條!!!
    瞬間,旻為生腦子瞬間空虛了……
    他感覺他的靈魂再一次被抽走了,他盯著屏幕內的動漫少女頭像的驚天紅點數字盯著發呆了好久好久。
    五年的時間裏,甜馨馨一直在給他發消息……??!!
    加上過去的七年,足足已經過去十二年。
    據科學研究表明,都說忘記一個人最好的時間段是長達七年之久,因為在七年的時間裏,那麽一個人全身細胞上下都會完全更新換代,可是明明已經過去了十二年,但那股泛濫的,洶湧的,排山倒海的思念卻依然不斷的在心頭激蕩……
    旻為生並沒有忘掉,他忘不掉,也不可能忘掉……
    旻為生難以置信,這麽多的未讀消息,在沒有被回複的前提下,甜馨馨是怎麽堅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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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旻為生空著腦子,一臉木訥的開始反倒讀著消息,而其中空的差不多半年的時間裏,那段時間並沒有甜馨馨的消息,那可能就是之前甜馨馨跟他說的她要放棄旻為生,然後準備接受大學裏那個對她好的男生的那一段時間了。
    空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甜馨馨竟然還能發到三萬多條消息……
    瞬間,旻為生的眼裏又開始打濕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就在刹那的時間裏,思念又如洪水決堤般湧入心頭。
    就在他翻了差不多五十多分鍾,終於翻到了最後的一條消息,那是他們高考後的那一段時間,那時候旻為生已經參軍入伍了,手機號也換了,而且也沒提前跟甜馨馨打好招呼。
    旻為生看到這最後一條消息的時候,旻為生完全傻了,腦子發熱滾燙著,思考不了一點兒。
    這一次他再也憋不住,如個小孩子稀裏嘩啦的哭了出來……
    最開頭的那一條消息是:
    “為生,我們要不找個時間再見一麵唄,我……我有一封信送給你!!”(是語音,不是打字,而且聽起還帶著些哭腔,看得出當時甜馨馨委屈極了,而且還滿是不舍)
    ……
    一周後。
    旻為生這一周以來,他一直在下午的時間裏偷偷去小巷去撿瓶子,雖然已經幾乎不可能撿得到了,畢竟他不可能和清潔機器人搶飯碗。
    當然,其另外另有其他目的……那就是他偷偷去看母親和旻為瑜。
    當然,他還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就是他準備要離開了。
    而且每次去的時候,家裏的門都是開著的……
    “哥……我想當個環保家,你……你看,我們家附近的小巷裏滿是垃圾,我想……把它打理好……雖然什麽也幹不了,但我感覺一天中撿撿垃圾……挺好的,為社會做貢獻……”
    因為他每一次撿的時候都能想到這句話,雖然之前是做夢夢見的,但旻為生都能感到幸福。
    但這一次,旻為生的一切蹤跡都敗露了。
    旻為生站在小巷裏,而他身後站著旻為瑜……
    “哥……”旻為瑜的聲音有些顫抖,“哥……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哥……回家吧!”旻為瑜的聲音已經帶著嘶啞,他好像要哭了。
    旻為生緩緩喘了口氣,癟了癟嘴,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後轉身慢慢走到了弟弟麵前。
    旻為生從兜裏掏出了剩下的一顆巧克力,那是一周前千山雲給他的巧克力。
    旻為生放在了弟弟的手裏,然後幫他握緊了手掌,看著弟弟的眼睛,笑著說道,“記得吃了,再不吃就過期了……很甜!”
    說完,旻為生笑著輕輕癟了癟嘴,眨了眨眼睛,好似在盡量穩住情緒,頓了幾秒後……旻為生轉身走了。
    不,是轉身離開了……
    旻為瑜已經流下了淚水,他並沒有像旻為生一樣能憋的住情緒,他稀裏嘩啦的哭了,可他卻一直努力收住聲音……因為他怕母親聽見。
    他緩緩的低下滿是眼淚和鼻涕的臉,看著緩緩張開的手掌,手掌上並非隻有一顆巧克力,上麵還有一張紫色銀行卡和一張字條……
    殊不知,其實旻為瑜早就知道旻為生天天都來這裏“撿空瓶子”了,所以每天下午的都開著門,就等著哥哥回家!!
    旻為瑜滿臉淚水的抬頭看去,發現哥哥已經早就完全消失了身影,此時小巷裏就隻剩下他一人。
    此時,赤紅的火燒雲就照在小巷裏,但小巷裏卻隻有旻為瑜他一人……
    旻為瑜癟了癟嘴,滿眼淚鼻涕的又低下了頭,有些顫抖的打開了被浸濕的紙條。
    紙條上寫著:
    “好好照顧媽媽,好好照顧自己,找個時間去看看老爸……你們就是我唯一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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