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淚水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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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知道你們的淚水為誰而流,絕不會讓這一股清泉消失在這一片熱忱的土地上,讓它鐫刻曆史的記憶,教授後來人:讓他們知道,我們為誰而來!
    吃完中午飯,陳光先開車去了其他村,同樣是看能不能種植蜂糖李的事情,在我聯係他之後,鎮裏的書記也跟他通了電話,看看我們周邊的幾個村能不能搞點片區的種植,邀請他來把把關。
    下午,我們幾個駐村幹部就和張明全去拜訪了新村委會建設需要征收土地的幾家老百姓,一路了解下來正如張明全主任說的一樣,群眾擔心的就是土地被占用後不給他們補償征地費。我當著群眾的麵做了擔保,沒想到羅坤鵬更加務實的說:“你們不用擔心錢的事情,我的車就在村委會停著,你們拿不到錢,就拿我車去賣了,當做你們的征地費。”
    此話一出,老百姓們真正的吃了一顆定心丸,群眾說話也開始活絡了起來。
    “老人家,您看我們用了你們的地方,我們還能幫你們做哪些事情呢?”我也對這些主人家耐心的詢問,避免到時候一開工又有其他事情,苗族地區的群眾對很多涉及他們習俗信仰,特別繁雜,稍微不注意就會引發矛盾。
    “沈書記,你這樣說,還真是有,我家那塊土邊有一大籠鳳尾竹,他是我們村信奉的神,我們這裏的小娃不乖啊什麽的,都會在鳳尾竹下立碑作為指路牌,這個要殺雞遷移,你們是不是要給我們一些補助啊?”老人家也是試探性的問。
    “伯伯,你說怎麽個補助法呢?我們幾個都是外地人,這裏的風俗確實不太懂,您要多給我們提點一二。”我也誠懇的請教。
    “其實我們也知道你們也是為我們好,遷移這個就是要殺一隻雞來敲打一下,補隻雞錢就行。”
    “這個可以的,伯伯,我們那邊也講求一個吉利,月月紅我們補不起,殺隻雞嘛也還要煮一斤臘肉,一家一個補助120塊,您看,可以不?”
    “可以,書記,您這樣說了,我們沒有不支持的。”
    “好,明天我鯤鵬就擬好合同,明全主任就來找大家簽合同,大家都沒有意見吧,土地征收費用分兩次付清,簽完合同,我們先付一半,明年6月份之前,我負責全部付完,絕不拖帳。”我看著他們說。
    “沒得問題,我們相信你們。”聽到老百姓說相信我們,我眼裏的淚水就是那麽的不值錢,眼睛紅紅的要流下來了。
    “哎,沈書記,你這個有點煽情呢?”張明全看到我眼睛紅紅的,逗我一下。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老百姓說:相信我們。你說,能不拿點眼淚來表示一下嗎。”我也開著玩笑的說,大家都笑起來了,看得出來這些老人的笑容是真實的,是真情實感的。
    處理完畢征地的事情,就是傍晚去國光組召開群眾大會了,主要是涉及修路的事情。這次和我去開會是張明全、楊曉春和工作隊一起去,青青不想一個人待在村裏麵也跟著我們去了,晚飯自然是在黃伯伯家吃,這一次我叫張明全準備了500元現金打著慰問退伍軍人的的名義補助這幾餐的飯錢,避免黃伯伯不收,全村也隻有他一個人是退伍軍人,這個名義用得恰到好處。
    晚飯還是吃農家白水雞,酒是張明全帶去的,足足帶了20斤。目的就是先開完會後再吃飯喝酒。
    黃伯伯的號召力確實很有實效,天剛剛黑下來,大家都還沒有吃飯,都聚在了壩子口,各自帶著自己的凳子,沒有帶凳子的都靠著樹、坐著或蹲在石頭上。人來的差不多了,黃組長開始講話了,用的是苗族語言說,我們是聽不懂的,我隻聽懂了“沈書記”這三個字。大概意思就是:“鄉親們,沈書記今天組織我們開一個群眾大會,有幾件事情要講,大家認真聽,我負責翻譯,大家不要講話,後麵有問題講出來,我翻譯給沈書記聽。”頓時安靜下來了,漆黑的夜裏,暗黃的燈光,都看不清大家的臉,隻有露出牙齒的笑容,是期盼,是希望。
    “感謝大家來參加今天的群眾大會,我講三個事情。一是三天後開始修建油麻村到我們組的水泥路,經過村委會,這條路涉及大家的一些山林和土,這個確實沒有補償的,請大家要理解。第二個事情就是我們寨子養殖豬仔和黃牛的,下周三就會拉來,請大家把豬圈和牛圈準備好,做好接收。第三件事情就是我們寨子準備種植蜂糖李,請大家統計好自己家的土地,願意種的,報個數給組長,爭取下個月拉蜂糖李苗來開始種植,我說完了,大家有什麽要問的都可以問。”組長把我講的話翻譯給他們聽,來的大多數是老人小孩,普通話好多人都聽不懂。
    黃組長剛剛翻譯說馬上要修水泥路到寨子了,老百姓頓時歡呼起來了,雙手鼓掌,大家你說你的,我講我的,雖然聽不懂說什麽,感受得到他們都是很高興的,特別是幾個年長老婦女,都哭著哭著走到我跟前作揖,眼淚水都流下來了,使勁的用衣袖擦拭著淚水,嘴巴裏念叨著感謝的苗語。我們幾個駐村幹部趕緊的扶起他們,這樣的大禮我們可是受不起的。
    群眾久久不能平靜,激動了一陣又一陣,等黃組長全部翻譯完畢後,大家的呼聲越高了。看著這一群善良的群眾,他們飽受歲月的風霜,曆經幾十年的磨難,對一條水泥路望眼欲穿,一條通往群眾心裏的路就是連接著黨和群眾的心。一頭頭生豬就是他們一年吃的油水。盼望了幾十年,想了幾十年,終於聽到了水泥路的聲音,這三個字就像巨石轟然落入平靜的湖水,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水浪,一波一波的使勁的拍打著這一群老百姓的心。他們拿不出感謝,就用身上的淚水來詮釋,用作揖在表示,用擁護來證實永遠願意跟著黨的方向前行。
    這個群眾會開得很成功,原本以為半個小時就結束了,還是拖到了一個小時,主要是老百姓不讓走,硬是要拖著我們幾個去他們家吃飯喝酒,還是在黃伯伯的勸說下才讓我們離開。他們的淚水是甜的,心是熱的,情是誠的,都是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我們也必將不負重托,勠力同心,披荊斬棘,乘風破浪迎新風,不負囑托換新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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