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少者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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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家人相談甚歡,夜深了,倦意濃濃,爸爸撤出多餘的木材,把簸箕裏的木材細碎倒進火坑裏,撤走凳子整齊的碼好,防止火燃起來。
我和青青走進爸媽給我們準備的房間,木地板上架著兩米的大床,紅色的床單和被套很是喜慶,床頭櫃上的台燈昏暗略有情調,床的斜對麵就一套木製的沙發和一個茶幾,茶幾上擺放一套花瓶和幾隻布料做的玫瑰,還有一套保溫玻璃壺,和兩個圓形的水杯,水溫顯示45度。窗台旁是我小時候用的書桌和一張椅子,同書桌上一樣大小的玻璃片蓋在書桌上,下麵都是我兒童時候為數不多的老照片。
看到自己兒童時候的老照片,就像打開了時光的寶盒。那些照片裏有純真無邪的笑容,那是對世界充滿好奇的自己。有父母把我捧在雙手上的照片,有我第一次上學哭鬧的照片,有一張考了第一名同獎狀的合影,還有小學、初中、高中的畢業照。最顯眼的要數那張我十二歲生日的照片,是一家人陪著我過生日的唯一記憶,也是在我們這一大家庭最為齊全的唯一合照。奶香的蛋糕,我們一家還是第一次知曉有一種叫蛋糕的東西。爺爺奶奶、二公二婆、大伯和我們一家子14人,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照片裏也有青澀的模樣,穿著土氣的衣服,留著傻傻的發型,就是當時的自己。每一張照片都是一段回憶的索引,能讓我想起小時候的玩伴、家人的寵愛。看著照片,能清晰感受到歲月的流逝,曾經的小不點如今已長大成人,那些美好的回憶永遠定格在照片裏,成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第二天一早,我們起床了,原本打算去跑步,青青非要跟著,跑步就變成了散步。來到河邊,一片光禿禿挺拔的柳樹從河灘生長,幾株河岸邊的垂柳,被風吹動,像溫柔的手,隨之擺動,水麵的漣漪也一圈圈擴散。漫步在魚灘步道上也是一種獨特的體驗,朝陽揮灑,河麵的金光如同碎鑽。腳下的石子在走動時發出聲響,和鳥鳴呼應。
兒時,這裏隻是田埂,經常川流在田間河裏,看到河畔小花在風中搖曳,那姿態就像在講述自己的過往,感受到內心的寧靜和遠離城市喧囂。周圍的一切都像是有生命的,與自己相互交融,這種和諧的感覺讓我沉醉,仿佛所有煩惱都被河水帶走了。
童趣無邪,那是一種純粹的美好。走到小時候經常打澡的地方,小時候的玩具就是泥巴,不在乎髒不髒,隻在乎能不能捏出心中的形狀,或者是歪歪扭扭的城堡,還有四不像的小動物。在那個時候,快樂很簡單,一顆糖能甜一整天,一個小彈珠能玩上幾個小時。不像現在,很多東西都變得複雜,那些記憶遙遠而珍貴,隻是現在再也找不回的純真。
劉青青聽著我的童年故事,那一絲向往仿佛是對純真過往的一種憧憬。就像遊子對故鄉的眷戀,無論外界有多少阻礙,故鄉始終是心中最安定的地方。現在,我也有這樣的向往,可能是對過去的懷念,也可能是對未曾經曆的好奇。
一路上,三三兩兩的碰到寨子上的叔伯和老同學,那是一種熟悉又親切的感覺。我們遞煙聊天,似乎又拉近不少關係,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聊聊寨子裏近來的新鮮事,回憶兒時的趣事,滿滿的鄉愁和人情味兒。如同小說裏那些對過去念念不忘的情節,充滿了情感的糾葛與牽絆。我們在回憶和向往天真無邪的日子,也是在尋找內心深處的某種慰藉。
歲月抹平了我們的痕跡,那些標記消失不見,現在再想起,也隻剩淡淡的回憶。不用執著於留下的痕跡,望著幾十年不變的河水和河灘上的老柳樹,不知不覺間回到了我們昨天停車的地方。發動車輛,開去大伯家,把帶給他們的新年禮物送過去。一下車就看見二婆坐在搖椅上,盼著我們的到來。二婆起身拉著青青和我的手,走進廚房,爸媽們早就來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等著我們入席。又讓我感覺回到從前,品嚐飯菜、聆聽花開、觀賞風景、感受愛與喜悅,回味人生的意義。
我很幸運,我擁有一個和睦的大家庭,家中人丁不旺,團結孝順,家庭和睦,這是我最大的幸運。因為我是孤兒,這個家到現在都沒有人告訴我,我是孤兒,隻知曉我和他們一樣,是家族的一份子。
我家就是這樣,人長輩們相互照顧關懷,我們也耳濡目染。爺爺奶奶在世時,每次打工回來父母親,都先給老人添置各種電器,讓他們過得舒適,平日裏,一頓飯、一杯茶都是愛的傳遞和教養。
我有幸生在這樣的家庭裏,兄弟之間相互鼓勵,一家人攜手麵對挫折,用親情滋養,用言語來慰藉我們失落的心靈,這是我最堅實的後盾,也是我幸福的源泉,這是我的家。
我們這一輩,都是大學生,我爸雖然在家排行老二,我卻是我們這一輩的老大。
在家族裏,爺爺都說我是一杆紅旗,弟弟妹妹們都是跟著紅旗跑。我被視為紅旗標杆,變成了一種責任,也是一種壓力。
父輩傳承了團結孝順友善的家風,而我也繼承了他們,積極向上,努力做到最好,弟弟們也跟著起來,就像連鎖反應,一環扣一環,大家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不掉隊。
我們家好似有祖上的萌蔭庇佑,家族就像是一方肥沃的黑土,不需要澆水施肥,順其自然,就能滋養出幸福的花朵。大伯母同大伯結婚後,心痛伯父艱辛勞苦,一改姑娘時的尖酸刻薄,勤儉持家,養兒育女,又看到我兒時的堅毅和刻苦,耐心教育弟弟妹妹跟隨哥哥的步伐,弟弟妹妹們不斷的超越,一個個孩子都在良性循環中不斷延續,有句話叫做:有福之人不進無福之家!
我何其有幸,能讓我從天而降到這個溫馨和美的家庭,不讓我夭折,不讓我頹廢。
就像寄宿我家的老和尚所說:那就取名懷之吧—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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