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祁！你要來也不和媽說一聲。”
    看到敲門的人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趙麗霞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絢爛的花朵，就連歲月留下的痕跡都仿佛舒展了開來，臉上洋溢著無盡的喜悅和慈愛。
    祁軍亮緩緩走到祁羽的麵前，注視著自己的兒子，他的嘴唇哆嗦著，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隻是用自己粗糙的大手緊緊握住孩子的肩膀，像是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祁軍亮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見自己的父親不好意思開口，祁羽及時說道：“爸，今天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吃個飯。”
    “好！好小子，今晚咱爺倆不醉不歸，哈哈哈哈！”祁軍亮憋了一肚子的話最終化作真摯的情感，混在笑聲中。
    祁羽知道自己的父親這是開心到骨子裏了，他平時刻在母子心中嚴肅沉默的形象都發生巨大轉變。
    “好了，飯菜也差不多做好了，爺倆都過來坐吧”，趙麗霞適時打圓場，緩解父子倆毫無營養的尷尬對話。
    “對了，我給你們二老買了一些熟食。”這時候夫妻倆才注意到，原來祁羽手上大包小包的提著些食物，剛才兩人隻顧著看自己兒子了，竟然忽略了這一點。
    “哎呀，想吃什麽媽給你做不就好了，何必多花這些冤枉錢，是不是找到工作了，想著拿第一個月的工資孝敬我們啦？”祁母笑道。
    “沒事的媽，這些東西我還是買得起的，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坐一起聚聚了，就好好吃一頓。”祁羽溫和的開口。
    “好，來吃飯吧。”趙麗霞眼眶濕潤，聲音也有些變了。
    這頓飯吃了很長時間，祁羽是下午六點到的家，一直到晚上九點半。他才扶著在餐桌上喝的酩酊大醉的祁軍亮回房間休息。
    這中途老祁還大聲說道：“祁小子，啥時候給我和你媽抱孫子啊？”
    聽到這句話後，祁羽嘴角一抽，開口安慰道：“爸，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直到把自己的老爹安頓好，祁羽才走去客廳，和自己的母親聊了起來。
    這中途母子倆聊了很多事情，令祁羽最為辛酸的莫過於趙麗霞和自己說的話。
    “小羽，其實媽和你爸這輩子沒什麽大的心願，也可以說我們夫妻倆除了照顧你的爺爺奶奶，平時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為你考慮。”
    “我們啊，隻希望你過得快快樂樂，平平安安。”
    “媽其實知道你一直都是做送外賣這個工作。隔壁張嬸的兒子有份訂單好像就是你送的，他認出了你，說你小子有‘出息’。”
    “哼，不要管別人說什麽，我趙麗霞和你爸祁軍亮從來不會覺得自己的兒子丟人。
    “不管你做什麽，你都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一輩子引以為豪的寶貝兒子。”
    這世上的工作多種多樣，即便所得收益有高有低。但沒有任何一樣，可以成為自己歧視別人的資本。
    總有工作需要人來承擔，那為什麽不能是自己呢？
    不管是做什麽，隻要是正途，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回報，你就是自己父母的驕傲。
    聽趙麗霞說到這裏後，祁羽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祁羽明白，自己的父母聽到鄰居談論自己的兒子，話語間句句諷刺，心裏肯定是難受的。
    雖然他們嘴上說不在意，但他們仍舊心疼自己的兒子，明明沒有做什麽壞事，還無緣無故受到別人嘲笑。
    直到晚上十一點和父母分別後，祁羽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回憶著與母親的對話。
    他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自己，二十多的成年人了，還要讓父母為自己操心。
    他們用單薄的身子抵抗周圍試圖接近自己孩子的流言蜚語，並且他們一直都堅信祁羽是很有出息的。
    或許人群中陌生的一男一女，在命運軌跡沒有發生交匯之前，各自都是自由主義者。
    他們可以每天混跡燈紅酒綠，盡情揮霍自己的自由，但當他們誕生愛情的結晶的時候。
    他們就隻有一個統一的身份，一個偉大的身份——父母！
    回到公寓的祁羽，沒有洗漱，就連衣服也沒有脫下，隻是換了雙拖鞋，就往臥室走去。
    睡夢中，兩行清淚自祁羽眼角滑落，他囈語道：“爸，媽。我一定會讓你們享受真正的幸福，由兒子一手創造的幸福！”
    ……
    “沒有別條路能走，你決定要不要陪我，講不聽偏要愛……”
    熟悉的鈴聲從枕頭旁的手機中響起，祁羽感覺整個人說不出的疲憊。
    明明昨天睡的不算很晚，但卻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身邊的人陸續消失，祁羽伸手想去抓，但每次都撲了一個空。
    拿起手機，點開綠泡泡，看著熟悉的聯係人顯示，祁羽果斷把電話掛斷。
    看了看時間，早晨七點整。“這孫子大清早的，搞什麽飛機。”祁羽準備繼續悶頭大睡。
    “沒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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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還沒等鈴聲響完，祁羽猛的按住接聽鍵，大聲吼道：“孫，哦不，周扒皮，你到底想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天天獎勵自己，你還能起那麽早，我也是佩服。”
    周強聽到祁羽對自己的咆哮，同樣以兄弟間的對話方式對著祁羽咆哮：“兒，哦不，祁扒皮，你才扒皮呢，你全家都扒皮。”
    “我特地起那麽早，是想告訴你，這周六要同學聚會，你去不去？”
    “同學聚會？高中同學還是初中同學？”祁羽有些疑惑的問道。
    祁羽和周強作為從幼兒園一直綁定到高中畢業的有機共同體，雙方之間簡直熟的不能再熟了。
    祁羽甚至連周強右半邊屁股上的痣有多大，長了幾根毛都知道。
    兩兄弟以前的家庭住址也就隔著一條小巷，小時候經常會在一起玩耍。
    兩人經常穿著開襠褲在巷子裏跑來跑去，各自的父母也是老相識了。
    周強的父親周澤偉是五華區一家企業管理公司的會計員，母親楊琳莉則是在銀行前台工作。
    各自的家庭經濟層麵的差距不大，自然雙方的父母的交情就更真誠一些。
    二人被各自的父母送進同一家幼兒園，兩人雖然沒在一個班，但每天也是一起回家。後
    隻是來上初中後，雙方家長就沒有各自打招呼了。畢竟孩子也長大了一些，選擇權不能一直攥在家長手中。
    碰巧的是，哥倆成績相當，能去的學校也相當。
    高考結束後，兩者的成績還是半斤八兩。
    當時周母還打趣到：“麗霞，你看看，咱們兩家這是天注定的緣分啊，哈哈哈。”
    原本也是相約去同一所市內的學校，不過不知道周強突然發什麽瘋，說是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這個書沒辦法讀了。
    當時在祁羽的目瞪口呆中，周強還真就說到做到，並且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帶周楊夫婦也一起離開。
    因為這件事，趙麗霞還特地到處尋找他們一家，但是一直尋覓無果，漸漸的也就放下了。
    這四年大學生涯，有三年祁羽都聯係不上周強。起初祁羽甚至以為周強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也是大四那年周強突然給祁羽打電話說是自己回來了，老周也主動聯係老祁，但言語含糊不清。
    老祁見這一家子神神秘秘的也就沒有深究了，有些東西了解太多了，可能就是大忌。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讓雙方的父母的交情產生隔閡，隻是基本的見麵會打招呼，平時已經不會主動來往了。
    之後，不管祁羽怎麽旁敲側擊，周強硬是不說自己具體做了些什麽事，隻是用“大事”兩個字含糊概括。
    ……
    聽到祁羽的詢問，周強說道：“當然是高中同學，初中咱班那幫人啊，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呢，上哪兒去聯係啊？”
    “那行吧，我和你一起去”
    聽到祁羽肯定的回答，周強哈哈大笑起來，“這才夠哥們兒啊，對了祁扒，哦，祁羽，聽說這次泠夕也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祁羽腦海中瞬間出現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有著一頭如瀑布般垂墜的黑發，柔順而亮麗。五官也是非常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白皙的肌膚，宛如初雪，在學校時經常透著淡淡的粉暈。
    祁羽記得這個姑娘家境很好，父母都是臨安市三大龍頭集團之一的管理高層。
    高中那會兒，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搶著向她示愛，不過她沒有做出任何選擇和回應。
    所以，她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在圖書館看書。
    “我就知道，一提到這個咱學校所有男生的白月光你就來精神了。”
    強哥的聲音打斷了祁羽的思維發散。
    “沒有，其實當初我隻是覺得她挺漂亮，不過我並不像某些人，一天天想方設法的製造驚喜，結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聽到祁羽說到自己的傷心處，強哥頓時急眼了。
    “你在家洗幹淨等我，強哥馬上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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