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看不見的屍身
    褚天示意祁羽二人伏案而坐，爐火升起，茶水滾滾沸騰，嫋嫋茶香混雜在檀木香中，倒是給人以安寧靜心之感。
    褚天呈杯，給二人各自斟滿，琥珀色的茶湯倒映著古樸的懸梁，色澤雖誘人，卻在這方樓閣之中，述說著滿目瘡痍的過往。
    “二位所來，我知何事，參加鶴旭之爭是假，加入鶴旭也是假，真正想要的，應是這前往鏡天閣的名額吧。”
    褚天輕抿茶湯，雙眸微凝，似乎早有預料，一語便道破了其中的關鍵所在，這讓兄弟二人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更是心驚，咱們表現得……好像沒有這麽明顯吧？
    “褚大人，您說笑了，我們二人本就是仰慕大人風采，更是對鶴旭心存向往，這才選擇搏一把，倒是天應憐，咱們兄弟也是運氣好一些，這才堪堪入了大人的眼。”
    祁羽和風歧同時拱手，將尊敬的姿態展露得淋漓盡致，這一幕早就見怪不怪了，自從祁羽來到極光後，不斷在與別人的交談中成長，更是把客套話玩得明明白白。
    對於風歧來說，說客套話就像是喝水一樣簡單，自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在人際交往中耳濡目染，也是得心應手。
    “那好，我便當你們所言不假，跟我來吧，領取屬於你們的報酬。”
    褚天笑了笑，並沒有把這種客套話放在心上，真實情況是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於是便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站起身，順勢打出一道氣旋，身後那幅圖畫頓時隱沒，露出了一片青色的石磚。
    這石磚雖痕跡斑駁，看上去存留了不少歲月，但其表麵卻隱隱散發不朽之意，淡淡的空間波動從其中傳來，令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褚天將目光投射到青磚之上，淡淡地開口：“隨我來吧，你們想要的東西便在其中。”
    祁羽和風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希冀的光芒，那是對於鏡天閣的憧憬，便同時邁開步伐，和褚天一起步入青磚內的空間。
    淡淡的青芒轉瞬即逝，周圍的景象在一陣天旋地轉中分解重組，待祁羽重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片廣闊的空間中，周圍都被青磚堆砌，看不到一絲射入的光亮，隻有前方有微弱的白芒散發而出，成為這方空間唯一的光源。
    褚天站在二人前方不遠處，淡青色的長袍在這白芒的襯托之下，更顯得不染世俗煙火，與此前那身黑金長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祁羽和風歧走上前來，異口同聲道：“褚大人，不知您帶我們來的……是什麽地方？”
    褚天像是沒有聽到二人說話，仍舊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之後緩緩抬起雙手，語氣突然變得奇怪：“你們二人，竟不明來意麽，還是說……你們看不到前方的東西？”
    “東西，褚大人說的莫非是那微弱的白芒？”
    “白芒？不不不，那不重要，那隻是所行的附帶品，你們竟然看不到？”
    “前麵……明明有堆砌如山的屍體，你們為何看不到呢？”
    褚天這一番話使祁羽和風歧皆是一愣，神情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結合這特定的氛圍，甚至感到脊背有些發涼。
    聽褚天的意思，前麵都是屍體，可為何看不見！
    “褚大人，您究竟怎麽了，何處來的屍體，您此前可是從未和我們提起過。”
    眼下的情況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大家都是懷著愉悅的心情來此領賞，怎麽東西沒領成，鏡天閣的名額也沒有著落，反倒被這看不見的屍體擾了興致。
    祁羽微微眯起眼眸，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眼看著就要前往鏡天閣，可到了關鍵時刻卻橫生枝節，這不可能是巧合才對。
    祁羽甚至有了大膽的猜測，褚天口中的屍體莫非……是此前那些戰敗者的無頭屍身？
    “我是沒和你們提起過，可此前我也不清楚啊，最近的那個，都快貼到我的臉上了。”
    “他被剜去了雙眼，脖頸處有著一道極為深刻的傷口，幾乎快要屍首分離，唉咱們退後一些，這味道著實夠嗆！”
    這時，風歧適時開口：“褚大人，莫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不用管他們，去做咱們的事情便好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皆向褚天恭敬行禮，不管眼前是何魑魅魍魎，既然看不見，那自然就無事，況且，如若真的想對這些看不見的屍體做些什麽，也是找不到門路。
    褚天搖了搖頭，隨即從懷裏取出兩枚玲瓏剔透的金屬片，仔細看去，一麵有著古樸的紋路，看不清雕刻的是什麽，而另一麵……當真與鏡子相同，可以將人的模樣完全映照進去。
    “若隻是想要前往鏡天閣的信物，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可這一趟……之前騙了你們，倒是我的不是，可我來此另有要事。”
    “那是關乎整個天衢水榭的大事，二位既然已是局中人，相信無法獨善其身！”
    聞言，兄弟二人的臉色都冷了下來，再也顧不得君臣間的禮儀，說到底，褚天說的沒錯，加入鶴旭本就是附帶的內容，二人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獲取前往鏡天閣的名額。
    可現在褚天明顯把兄弟二人捆綁住了，就為了解決他所謂的大事，危不危險還是後話，這本就是“無妄之災”。
    見氣氛不對，褚天尷尬地抽了抽嘴角，輕咳幾聲後將兩枚金屬片拋了過去，開口道：“聊表歉意，你們就先收下，反正使用方法就和令牌一致，你們都明白。”
    褚天作為副使，雖不及主使權勢大，但好歹也是鶴旭的二把手，但居然能將姿態放低到如此程度，那麽意味就有些明顯了，身份也可以借此被剝離開來。
    祁羽二人接過金屬片後，仔細打量，將精神力注入其中，能隱約感覺到淡淡的空間波動，即便此物與鏡天閣無關，也有傳送之用。
    “褚大人，您的意思是，本來想讓我們和你一起處理事情，但現在異變突生，您能看見堆積成山的屍體。”
    “您不覺得這件事很奇怪麽，為何隻有您能看見，您好好想一想，您莫不是……早就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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