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哥哥長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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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護院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也沒了之前一臉困意。
    他聳了聳肩膀,轉了轉脖子,伸手將門開了。
    “跑到此處來撒野,看來今天不教訓你一番……”
    話未說完,裴行已經一拳蓋了過去。
    易禾忍不住撇了撇嘴,這拳真的到肉了,看起來就疼。
    那護院被打了一個不防備,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就跑進院子。
    臨走前還拿手指了指:“你、給我等著。”
    裴行“哼”一聲,來請司馬瞻下車。
    門口沒了阻攔,三人直接插進翟敏的主院。
    院內寂靜無聲,這麽大的宅子,這麽冷寂的氣氛,讓易禾覺得有些詭譎。
    上次她來的時候,還不是這種情形。
    她正四下張望,那護院此時跑過來,手裏拎著一根胳膊粗的棍子,指著裴行嘴裏罵道:“你這狗奴,看我不打死你。”
    司馬瞻給裴行使了個眼色:“帶去一旁打。”
    裴行點頭,拔腿就往門口跑,那護院果然追了過去。
    易禾隻聽一陣劈裏啪啦和幾聲慘叫,叫得她眉頭就沒下來過。
    片刻, 得勝歸來的護院繞了影壁走到院內。
    語氣十分得意。
    “就這兩下子,還敢跟我比劃。”
    易禾心裏涼了半截,原以為裴行打不過“絕頂高手”的刺客就罷了,如何連一個平民家的護院都打不過了?
    他這個北軍中候,莫不是給賄賂了大中正得來的。
    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先去看一下裴行的傷勢,萬一被打得無法動彈可如何是好?
    “何人在此喧嘩?”
    一道威嚴的男聲出現在院內。
    翟敏此時才裝模作樣地走出了房門。
    架子真是夠大,這半天總算是出來了。
    司馬瞻立在原地,朝他微微側了側身。
    是夜月涼如水,瑩瑩之光照在他臉上,叫翟敏看清了來人。
    他遂露出一臉驚豔之色,而後揖禮道:“這位郎君好樣貌。”
    是了,翟敏來京不過五六年,根本沒見過司馬瞻。
    且他居在半山腰,下山不便,聽說一年到頭都不會出門。
    之前有誠就跟她提過,說他故弄玄虛罷了,不肯下山隻是為了保全他身上那點神秘感。
    再就是唯恐被外頭的人眼熟他。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些年他為京中達官顯貴們卜卦問事,不知道積攢了多少不義之財。
    敢露臉才怪了。
    司馬瞻也十分勉強地衝他淺行了一個揖手。
    “仙人客氣了。”
    此時他府中的護院也湊上前來,小聲道:“此人是太常寺的太常博士,也是這女郎的兄長,另外一個被小人打趴下的,是他們家的隨從。”
    “這幾人對仙人不敬,來勢十分囂張。”
    翟敏默默點了點頭,揮手讓他退了。
    “不知大人深夜來此,有何指教?”
    翟敏邊說,邊在院內的一座石桌前落了座。
    他抬手示意司馬瞻入座,司馬瞻隻是給了他一個眼神,仍是沒動地方。
    “還是為舍妹的心疾而來。”
    “哦。”
    翟敏笑笑,似乎有些不信。
    “在下當日就說了,令妹的病是娘胎裏帶來的,無法除根,隻能細細調養著,雖說平時會比尋常人孱弱些,但並無性命之憂。”
    司馬瞻也笑,隻不過是輕蔑一笑。
    “仙人自當承認技不如人便是了,本……在下自會再去替她遍尋名醫。”
    “那就請便。”
    一名侍女此時奉上茶來。
    翟敏也不相讓,自己端了茶盞啜飲了一小口。
    “仙人這住處住所富麗堂皇,比之京中許多士族名流的顯貴人家也不多讓,想必你一個外地人,在京中尋到了來錢的好門路。”
    翟敏聞言,手擱在腿上壓了壓。
    “郎君有話不妨直說。”
    司馬瞻搖了搖手裏的扇子,語氣倒像是來討債一般。
    “你既然有仙人之名,想必有普度眾生的慈心,我知道薊州有位名醫專治心疾,隻是山高路遠……”
    說到此處,翟敏就明白了七八分。
    這些年隔三差五就有來他這裏打秋風的。
    大都欺負他是個外鄉人,在建康沒有根基也沒有親故。
    偏偏還有不少積蓄。
    所以明裏暗裏,是借是取是盜,他也見過不少。
    但像此人這般能將乞討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還是第一個。
    給點錢息事寧人倒是不妨,隻是可惜了這麽個驚豔才絕的貴氣公子,卻幹出這種行當。
    算是辜負了這周身的浩然之氣了。
    他也不多廢話,隨即命人回房內取了一個匣子。
    “這裏是老夫一點心意,雖不多,但就是去往天涯海角也盡夠了,還望郎君不嫌,權當交個朋友。”
    司馬瞻接過去,將裏麵的錢拿出來,又將匣子隨意扔了。
    “多謝了。”
    翟敏見狀,露出一絲鄙夷之色。
    ……
    “吆……這還是翟仙人嗎?”
    憑空出現一道戲謔之聲,帶著一點兒口音,輕飄飄仿佛來自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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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早就提醒過仙人,不義之財來如流水,去如山崩,現在你信了?”
    易禾借著月色打量在房脊上的來人。
    嗯……
    一身紅衣,頭發散著些微有點淩亂,有幾絲纏在頸間。
    烏發雪膚不夠形容,煙視媚行有些貼近了。
    這雙桃花眼眨巴眨巴,顧盼神飛。
    易禾心裏發笑,他到底還是癲回了之前的樣子。
    一模一樣的眼神,一模一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玩世不恭。
    翟敏一見拂塵子,很是鄭重揖了一禮。
    “主持總是上房下樹,倒叫老夫尋不見一個給主持見禮的機會。”
    拂塵子踩了脊上幾片殘瓦禦風而下。
    甫一落地就繞著司馬瞻轉了兩圈。
    “這位哥哥,生得可真好看。”
    易禾聽見這句“哥哥”,心中莫名生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沒記錯的話,這兩人應該是同窗。
    這會兒又開始裝不認識了。
    不過想了想,似乎也能理解,如果她是司馬瞻,她也不想認這麽個同窗。
    司馬瞻略衝他點了個頭。
    “兄台客氣了,告辭。”
    拂塵子卻將紅袖一展,提前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急什麽?哥哥姓甚名誰?家住何處?貧道若要拜訪,該往哪兒去尋你?”
    裴行在地上趴了這半日,這會兒突然爬起來。
    “這位……”
    遲疑半天,想起方才翟敏對他的稱呼,又接道:“這位道長,休得無禮。”
    拂塵子白他一眼:“我同他說話,要你出來多嘴?”
    說罷又將眼神粘在司馬瞻身上:“哥哥快說……”
    裴行氣不過,從身側抽出劍柄:“若是再對我家公子糾纏,休怪我不客氣。”
    “嗬嗬……”
    拂塵子笑出聲來。
    “做什麽劍拔弩張的,快收起來麽,嚇死個人了……”
    “既知道害怕,就退遠些。”
    易禾見此也十分想笑。
    拂塵子這身裝扮雖然嫵媚卻毫無忸怩之態。
    雖然嘴裏說著孟浪之語,卻毫無輕浮之感。
    醉春樓明年選花魁,要是照他的一顰一笑學著,定能一舉問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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