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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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自己更要多加防備。”
    石贇大約也聽見了街上的消息,急匆匆進來給易禾報信。
    正巧聽見他們二人在議論此事。
    易禾笑了笑:“我倒是無妨,隻是可憐京中的女子,怕是要膽戰心驚過日子了。”
    石贇搖頭勸了句:“不好說,萬一他也好龍陽呢?”
    龍陽麽?
    建康有多少斷袖易禾大概是清楚的,雖然有的真假不辨。
    因為也有人為了追逐所謂的名士風流,佯裝自己是個斷袖。
    就如同沒有服散,偏要在鬧市敞襟散發躺地疾呼一個樣。
    若是這人要挑釁官府,對男子下手的事想必也做得出來。
    ……
    易禾假設了許多情形,唯獨沒想到,下午聽說京兆尹竟然派人給司馬瞻傳了行文。
    京中奸殺案親屬已具狀,殿下涉案,速歸。
    當時易禾剛揭開被子想午睡一會兒。
    石贇在外頭咣咣敲門,說是幾位苦主的家人向京兆尹呈的狀詞裏,皆提到了那淫賊輕功了得,殺人後還把死者的一根手指割走了。
    易禾乍一聽覺得有些好笑:“這也能算作證據?”
    說完她馬上意識到不對。
    這算不算證據,衙門的人比她更清楚。
    京兆尹再是建康的老大,沒有鐵證怕是也不敢傳大晉的親王過堂。
    可是為何要司馬瞻速歸呢?
    “殿下不在京中?”
    “不在,殿下這半月一直呆在軍營。”
    “衛城軍營?”
    “北府軍,他隻在陛下立後時回來幾天。”
    是了,易禾好像有點印象。
    現在北地流民多,且聚集在離建康不遠的幾個渡口。
    陛下便在北府設了一營,準備在他們中間招募驍勇士卒。
    一則可以解決流民安置,二則可以緩解大晉軍備不充,繼續為朝廷擴大行伍。
    所以封了司馬瞻為建武將軍,謝聞為北府鎮將,一同簡練丁壯。
    待北府軍日漸壯大,便可鎮守廣陵北府二地。
    如今正是北府軍征召教習的關鍵時候,司馬瞻自然要在軍營裏盯著。
    越是這樣,易禾越覺得事出蹊蹺。
    這個案子好像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司馬瞻來的。
    畢竟罪嫌犯案的那兩天他剛好在京城。
    可是如此荒誕的栽贓嫁禍,怎麽敢用在大晉親王身上。
    ……
    不但易禾覺得蹊蹺,司馬瞻也覺得京兆尹是老糊塗了。
    裴行將行文遞給他的時候,他隻說了一句:“滑天下之大稽。”
    裴行倒是比他還在意:“殿下要不回去看看?左右算上辦事,一天一夜就能打個來回。”
    裴行以為事反其常,妖由之顯,不如幹脆回去問個明白,省得京中傳聞傍生。
    “不回。”
    “可……眼下凶犯尚未歸案,殿下又遲遲不回,怕是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
    司馬瞻不屑地笑了笑。
    “他們反詰天道,還要本王自陷於戲?”
    現在北府軍兵微將寡,正值用人之際,也是最容易被崩解離間的時候。
    誰知道是不是朝廷異黨的調虎離山計。
    他現在回京才是不妙。
    於是命裴行給京兆尹回話:軍務未歇,俟歸定議。
    結果信還沒送出去,又一封新的行文送來了。
    這封京兆尹寫得比較詳細:
    目前罪嫌已經謀害京中三條人命,可惜她們家眷都未見過罪嫌,致使案情陷入僵局。
    第四位是歹人誤以為已經將人掐死,恰逢家中有人路過女子門旁,聽見裏麵動靜異常,便在院子裏敲響銅鑼招來四鄰。
    歹人見狀不妙,來不及斷指就就倉皇逃竄了。
    片刻之後,女子突然轉醒。
    家人和四鄰問其緣故,她便說自己是從榻上滾落鬧出了動靜,險些讓大家誤會了。
    鄰人們也半信半疑,礙著是半夜,也是能匆匆散了。
    翌日清早,有人在她家院牆外撿到一枚短劍。
    正巧他之前曾在軍中任職,一眼認出這枚短劍是西北軍盟誓軍規時所用。
    劍柄上還刻著“司馬”二字。
    這是軍中信物,不可能給他人濫用,除非是盜取。
    女子家人得知短劍的來曆,愈加惶惶不安,因而並未報官。
    隻是這件事一早就被街坊四鄰傳了出去,其餘幾家死者的家眷聽說後,認定短劍定是罪嫌逃跑時掉落的,那女子本身就是人證,如今證據確鑿,硬是替她報了官。
    可京兆尹問了半天,該女子仍一口咬定她從未被侵犯。
    至於什麽短劍,她更沒有見過。
    這個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所以還望殿下返京,隻需半日走個陳述即可,起碼來認認劍是不是您的。
    司馬瞻粗粗看過,更覺得荒謬。
    他抖著幾張紙問裴行:“將人掐死?這像是本王的殺人計麽?既然身上帶了劍,何不一劍抹了脖子幹脆利索?”
    裴行略一思忖,也對。
    真想殺人的話,何必放著省事不省事。
    可斷案不能靠想當然。
    “再看這裏,京兆尹的意思是案子懸而未決,一怨死者家眷沒看到嫌犯,二怨活著的苦主不配合他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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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行撓撓頭:“可他說的或許是事實。”
    “狗屁事實,失潔的事,哪個女子願認?”
    “可她不說就沒辦法斷案啊。”
    “官又不是她自己報的。”司馬瞻說著瞪了裴行一眼:“做這種惡事的人難道會讓人看見麵目?就算女子承認被侵犯過,對案情真就有助了?”
    “本王看他就是有女人怪女人,沒女人怪沒女人,唯獨不說自己廢物。”
    “若是此案沒有活口呢?案子便不能查了?”
    裴行被他連續嗆了幾回,也不敢再言語。
    老老實實回去查短劍被盜的事。
    ……
    再說京兆尹將兩封行文送出去之後,就開始在衙門裏苦等消息。
    等來等去,隻等來一個口信,意思也言簡意賅。
    不回,再議。
    他緊著問派去的人:“第二封確定殿下也看了?”
    “看了,屬下在一旁親眼所見。”
    “這可如何是好?”京兆尹頻頻搓著掌心:“近日朝廷休沐,此事還未呈報陛下,實在不行,隻能上達天聽了。”
    他催不來的人,不怕陛下催不來。
    屬下低聲勸道:“若是案情絲毫未有進展,呈報朝廷隻會讓陛下覺得大人辦事不利。”
    京兆尹聞言隻能連連歎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麽辦?”
    他在房內連續踱了數十圈,最後下令繼續封鎖城門,加強宵禁,增設夜巡。
    至少不能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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