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墨抬眸，眼底的青色和眼中的血絲無不顯示他已經等了很久了。
    若不是擔心自己出去，她們可能會趕回來，他都想出去看看了，畢竟平時晚上娘都不會出去的。
    “娘，你帶著允之去哪兒了？”
    王京墨天還沒黑就睡了，所以並不知道允之的事。
    “這不是允之……”
    王大夫一時之間沒有在意，差點把找允之的事脫口而出了。
    所幸她及時止住了話頭，故作輕鬆。
    “允之去找念念玩了，我這不是剛把他帶回來嗎？”
    允之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王京墨，隻是乖乖地待在王大夫懷裏，雙手抱著王大夫的脖子。
    允之聽到王大夫這麽說，又看見王京墨探究又擔憂的眼神，心虛地將頭埋在王大夫的肩膀處。
    在王京墨懷疑的目光下，王大夫愣是不心虛地看著王京墨。
    王京墨雖然感覺不對勁，但也沒有發現異常。
    王大夫在王京墨轉頭的瞬間長舒一口氣，看著眨巴著大眼睛略帶無辜的允之，王大夫衝著他呲呲牙。
    然而，她剛有所動作，王京墨就像是感受到什麽，立即轉過頭。
    “娘，怎麽了嗎？”
    王大夫訕訕一笑，“沒什麽，就是讓允之下次不要那麽晚了。”
    允之被王大夫的變臉程度逗的想笑，但是看著極力偽裝的王大夫，隻能硬生生地憋下去。
    王大夫看著王京墨打著哈欠回屋了，緊繃的弦終於是放鬆了。
    王大夫和允之相視一笑。
    ……
    “阿岑爹爹～”
    念念扯扯沈子岑的衣袖，讓他回神。
    那個女人都走那麽久了，他的眼神還是直勾勾地看著門外。
    “啊？哦，怎麽了？”
    念念搖搖頭，她不開心地嘟著嘴巴，抬起頭望著沈子岑。
    沈子岑看出她情緒有些低落，連忙疏導她，“是不是跑累了？”
    念念低下頭，她想告訴阿岑爹爹，她是不喜歡那個女人，跑這幾圈對她來說完全沒難度。
    她完全忘了，剛跑完的時候，自己的腿都軟了。
    沈子岑以為她這是被自己猜中了，但是又不好意思承認。
    “好了，我帶你去泡泡腳。”
    念念被沈子岑抱在懷裏，想著自己一定不能讓那個女人再進來。
    念念的小腳丫放在盆裏，試探著挑起話題。
    “阿岑爹爹，那個女人……”
    聞言，沈子岑皺皺眉，還沒等念念說下麵的話就糾正她。
    “那是你娘親。”
    說完，沈子岑又長歎一聲，“雖然現在的她不是，但是……”
    沈子岑將洗完的小腳丫，放在自己膝蓋上，細心地擦腳。
    念念癟癟嘴，這都不用試探，隻要是關於那個女人的，阿岑爹爹都會維護她。
    “阿岑爹爹，如果娘親不要我們了……”
    沈子岑聽到這話，擦腳的動作一頓，他垂下眼眸，眼瞼遮擋住他泛紅的眼眶。
    “不，不會的。”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在告訴念念，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念念沒有再說話，每次提起那個女人，阿岑爹爹總是很憂傷。
    她也隻知道娘親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她的這些爹爹。
    不，準確來說，爹爹們好像是不喜歡她，每次都離她遠遠的，但好像又很喜歡她，總會偷偷地看她。
    她有些搞不懂，算了，她還是希望明天小凳子能回來吧。
    把念念哄睡，沈子岑又回到書房靜坐著，打開那幅畫像慢慢撫摸著她的臉頰。
    上麵已經有些微微翹起的紙屑，一根一根像尖刺紮進他的心。
    “你是不是把我們忘了？為什麽還不來看我們？”
    他一邊輕輕撫摸著，一邊碎碎念，眼神空洞。
    “今天，看見她我好像看見了你，我是不是已經出現幻覺了？”
    “多多，我真希望那真的是你啊！”
    沈子岑緩緩將臉頰貼在畫像上，仿佛他也在錢多多的懷抱裏，眼角淚珠滑落的一瞬間，他猛然驚醒。
    看著畫像上的淚痕，他連忙用衣袖輕輕地一點點地擦拭。
    他不敢用力，也不敢大幅度地擦拭，怕弄壞了畫像。
    盡管他及時地搶救，還是留下了一圈痕跡，模糊了畫像上她的眼睛。
    他的眼淚更加止不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多多你不要生氣，你回來打我，罵我都行，隻要你回來……”
    漸漸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伏在桌子上睡著了，嘴裏還念著錢多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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