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這是放棄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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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看什麽呢?表情這麽豐富。”
江斯年拿著兩瓶水,走上宋沉野旁邊的跑步機,遞了瓶水給他。
宋沉野戴著耳機,沒聽見,也沒注意到,江斯年又用水瓶碰了碰他的胳膊,提高了些音量:“嘿!宋沉野!”
宋沉野這才注意到他,摘下一側耳機:“怎麽了?”
江斯年遞了遞水瓶:“喝水!”
宋沉野接過,調慢了跑步機的速度,擰開瓶蓋喝了口水:“電話打完了?”
“嗯,後天我先過去京城,把醫院床位之類的麻煩事安排好,然後等我哥把老爺子帶過去,不出意外,月底應該就能做手術。”
“醫生怎麽說?”
“肝上長了東西,具體的,得等他到了,具體檢查過才知道。”
宋沉野點頭:“有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說。”
江斯年點頭,歎了口氣:“我也是在老爺子這次病倒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該像個大人一樣活了,不能什麽事都交給老爹和老哥頂著。”
“果然醫者不自醫。”
宋沉野擰好瓶蓋,再次調快了跑步機的速度,江斯年探身瞅了眼他的手機屏幕,畫麵正好定格在時真笑容燦爛的端著烤盤的那一幕,他嘖了一聲:“你這是放棄治療了?”
宋沉野關了手機,腳步未停:“沒病治什麽?”
“你家那小朋友的算盤珠子撥的藏都沒藏,而且你都察覺出不對了,還又……妥協了?”
“她哭的很傷心。”
宋沉野再一次提速,江斯年不可置信的直接伸手按停了他的跑步機:“你鬱悶了這麽長時間,她就掉了兩滴眼淚,你就心軟了?”
宋沉野調整呼吸,逐漸放緩腳步:“我試過心硬,沒成功。何況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準?就當下而言,如果對我撥算盤珠子能讓她感到開心,能幫她度過最難的這幾年,那她拿算盤珠子彈死我都行,這是我欠她爸的。”
“你這樣縱著她,合適嗎?”
“不合適,但我更不想看她哭,總之你可以相信我,我對自己有信心,能把握控製,不會亂分寸,更不會讓事情發展到覆水難收的地步,底線是不可能讓步的。”
言已至此,江斯年沒再多勸。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都怪不著誰。
誰也不能為誰的人生負責,哪怕他是他的心理醫生。
……
晚上八點,時真提著下午烤的麵包,踏著準點進門,宋沉野還沒回來。
她把麵包放在餐桌上,轉身回了臥室。
洗完澡,給田雨薇回了條消息,就開始坐在書桌前刷題。
期末的腳步近了,高三也不遠了。
可她現在的成績卻沒有達到不求名列前茅,但求能剛好達成所願的理想狀態。
剛好這個詞,本身就很玄妙,努力加運氣缺一不可。
但理科吧……怎麽說呢?
不會就是不會,編是肯定編不出答案的,就像時真已經在麵前這道數學題上困了十幾分鍾了,看了答案依舊還是不會做。
她泄氣的撓撓頭,靠著椅背望著天花板,突然很想感歎,這道數學題就像她的人生一樣難。
手機鈴響,她懶得接,直到鈴聲響過第二遍,她才不情不願的從抽屜裏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江斯年。
頓時就想掛掉。
但出於禮貌,她還是接通了電話:“喂,什麽事?”
江斯年似乎有些醉了,聲音含糊:“妹妹,幫個忙,下樓來把你哥扛上去,你家樓太高,我爬不動了。”
時真皺眉:“知道了,你等著,我有話要和你說。”
江斯年嗯了一聲。
掛斷電話,時真趕忙起身下樓。
樓下,江斯年背靠著車,撐著垂著頭的宋沉野,看著樓道的燈一層層亮起,熄滅,時真的腳步近了,她氣喘籲籲地跑出樓門,冷著張臉在他麵前站定。
江斯年懶洋洋地衝她笑著:“好久不見啊,妹妹。”
時真看了眼宋沉野,回給了江斯年一抹不算客氣的微笑:“好久不見,但如果可以,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見你。我早就想說了,你是我哥的醫生,他的病情你比誰都清楚,為什麽還要縱著他喝成這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江斯年毫不在意的哼笑了一聲:“如你所願,我已經不是他的醫生了,妹妹你比我厲害,以後老宋的病就靠你治了!”
“你什麽意思?”
“如你所願的意思。”江斯年把宋沉野推向她:“但你最好心裏有數,想想自己的身份,年紀,還有未來,你能玩得起,他可未必。”
時真抱住宋沉野:“他和你說什麽了?”
江斯年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倒了根煙出來,咬在唇間:“也沒說什麽,就是告訴我,你讓他感到負擔,但他相信你是個心裏有數的小朋友,也願意陪小朋友玩過家家,期待你能長大。”
他點燃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麻煩幫我叫個代駕,剛才那個臨時有事,跑了,我的手機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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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真歎了口氣,她撐著宋沉野,單手根本無法操作手機,在幾次點軟件未果後,她把手機直接遞給了江斯年:“自己叫,叫完還我。”
江斯年接過,看著她的手機屏幕,輕歎了一聲:“如果老時總還在就好了,這是老宋經常和我說的話。”
時真沒接話,隻默默收緊了抱著宋沉野的手臂。
叫完代駕,江斯年把手機還給她:“對了,上次我說過會免費幫你做谘詢,依舊有效,你隨時可以聯係我。”
時真接過手機:“注意安全。”
江斯年點頭,他又抽了口煙,看著時真用單薄的肩膀撐著宋沉野這個“龐然大物”往樓上走的狼狽身影,輕笑出聲。
其實他是能幫她的,可他不想幫。
自己做出的選擇,就該承擔選擇的代價,背負選擇的重量,這是命。
……
時真一路把宋沉野拖上樓,整個人都快虛脫了,她打開門,也顧不上換鞋,一鼓作氣徑直把他扔在了沙發上。
許是最後的爆發力太大,宋沉野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時真靠著茶幾坐在地毯上,喘著粗氣,多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宋沉野也沒說話,隻用一雙混沌的眼神靜靜注視著她,看不出情緒。
良久,時真稍緩過來,起身拿起搭在一旁單人沙發上的薄毯,隨手扔給他:“你就睡在這兒吧,酒醒了自己回房間。”
說完,頭也沒回的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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