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等李金花和俞衛國離開後，把碗筷收拾好就進了地窖。
    將藏起來的燉肉打包好，扛著一麻袋豬肉關上門從後門出去了。
    爬上山，順著早已銘記於心的小路，俞桑就看見了一座掩藏在樹林裏的小木屋。
    “老刀羊，吃飯了！”
    話音剛落，一個敏捷的身影就竄了出來。
    黝黑矯健的小老頭笑開了花，“小桑，你來了！”
    “再不來我擔心你把自己餓死了。”
    俞桑嫌棄的將手上打包好的燉肉遞過去，“喏，我做的燉肉，將就著吃吧。”
    老刀羊接過布袋，推開木門，“這不是有你嘛，我做的飯隻能餓不死。”
    “昨天煮飯又把鍋燒通了，這個鍋質量不行！”老刀羊吃著燉肉嘟囔著。
    “你肯定買到歪貨了。”
    俞桑震驚的將肩上扛著的麻袋一丟，飛快跑到灶房一看，果然前不久剛買的鐵鍋已經掛了。
    一個碩大的洞在裏麵，想補鍋都補不上那種程度。
    她兩眼一黑，抬眼一看，原本就漆黑的灶牆又黑了一個度。
    “老刀羊！你......”俞桑氣的胸口起伏。
    她扛起爛掉的鍋丟到老刀羊麵前，“解釋一下，你拿這鍋幹啥了？”
    這個鍋是她等了好久好不容易拿著工業票買的，就想著能扛一段時間，誰想到前腳剛給他送過來，後腳又給她燒通了！
    “我......我不是逮了隻野雞嘛，就想著做燒雞，結果就......就這樣了。”
    老刀羊啃骨頭的嘴一頓，不敢看俞桑的眼睛。
    他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他沒吃的了嘛。
    “你那廚藝，我都不想說。”俞桑氣急反笑。
    對於自己師父的廚藝，她早就不抱希望了。
    從小帶著她打獵，就沒讓她吃過一頓正常的。
    不是焦炭烤雞就是血絲豬排，她能活到學會做飯也是命大。
    自從六歲會做飯後，老刀羊就理所當然把做飯的事情丟給一個還沒有灶台高的小屁孩兒。
    美其名曰，鍛煉她的能力。
    要不是俞桑的殺豬技能是從老刀羊的身上學會的，她都想欺師滅祖了。
    誰家長輩這麽不靠譜。
    “我賠你嘛，你別氣了。”
    老刀羊看徒弟生氣了，立馬把手裏嗦幹淨的骨頭一丟就準備拉上俞桑的衣角。
    “別動！”俞桑看著老刀羊油乎乎的爪子緊急叫停。
    “去洗手。”
    盯著老刀羊洗完手，俞桑去灶房將大部分東西搜羅出來，做了一些比較耐放的食物存放起來。
    她在灶火前忙的團團轉，老刀羊就乖乖坐在一邊看著。
    他想幫忙，但是俞桑怕他添亂就讓他坐著休息。
    “小桑，你咋了？要出去一段時間嗎？”
    以往俞桑要出去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做一些東西放起來，擔心他沒東西吃。
    現在看著俞桑將儲存的麵粉和粗糧都搬出來，老刀羊心裏隱隱猜到了什麽。
    俞桑按著麵團的手一頓，半晌沒說話。
    老刀羊見狀，吃到燉肉高興的嘴角也慢慢拉下來。
    “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俞桑心裏悶悶的，將麵團按壓在擦了一點油的鍋底，慢慢烙黃。
    “老刀羊，我要回家了！”
    “回家？”老刀羊知道她父母早就進黃土堆了，過年過節還陪著她去上墳過。
    現在突然告訴他，她要回家了，這讓老刀羊懵逼了。
    他小心翼翼問道：“你最近掉水裏了？”
    俞桑覺得他莫名其妙：“沒有啊。”
    “那你咋腦子有水說這種話呢，年紀輕輕就想不開......”老刀羊很唾棄把生命不當回事的人。
    想當初，他們在異國他鄉，直麵槍炮都沒想過死，現在的日子多難得還想不開呀。
    老刀羊語重心長：“小桑啊，人生還長，沒啥過不去的坎......”
    俞桑終於聽懂了她師父說的話，無奈一笑。
    “老刀羊，我沒想不開。”
    將李金花俞衛國的事情仔細告訴他，老刀羊才沒繼續嘮叨。
    等俞桑忙完，一轉身就看見空了的凳子。
    老刀羊不知道啥時候離開的。
    她也沒放在心上，將灶房仔細打掃一遍，把做好的食物放到掛在房梁上的吊籃裏她才從灶房出去。
    從麻袋裏拿出兩塊小野豬的豬肉放到灶房裏，擔心老刀羊不會做還饞，她又將肉醃製好掛到房簷下通風的地方。
    這樣等肉風幹，老刀羊切來蒸煮就可以了。
    俞桑背上麻袋，朝屋裏喊了一聲：“老刀羊，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
    剛走兩步，屋裏就傳來了聲音：
    “等一下！”
    老刀羊跑上前，將裹成一團的大團結塞到俞桑口袋裏。
    悶聲悶氣道：“回去拿著錢底氣足一點，萬一他們對你不好，你就回來。”
    俞桑看著眼前的小老頭，“老刀羊，你真的不跟我走嗎？都這麽多年了，肯定沒有人找你了，誰要來欺負你我會保護你的。”
    她的聲音裏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把你當爺爺處的，誰想抓你，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她不知道老刀羊的仇家是不是還在找他，但是她覺得應該沒有誰會找一個人近十年。
    但老刀羊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下山過，要不是她，老刀羊還穿著乞丐服戴著草帽過日子。
    “不了，我在這裏已經習慣了。”
    老刀羊慈愛看著不知不覺已經長大的小姑娘。
    “想我的時候就回來看看，我一直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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