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其他人去煽豬，俞桑把柳進寶拉到一邊，說了暖房的事情。
    “過兩天前哥會讓家安來叫你，到時候你跟著他們去那邊，記得和家裏說一聲。”
    柳進寶很上道，點頭道：“我了解，到時候就說桑姐需要我幫忙，我下山幾天。”
    拍拍柳進寶的肩膀，俞桑和村長族老說了一下後麵養豬的具體情況，定下數量就準備離開了。
    柳大順漲紅著臉，鼓起勇氣穿過人群跑到俞桑麵前。
    “桑姐，我……”
    俞桑見他欲言又止，索性站著等他說話。
    她這個人隻記大仇不記小仇，柳大順之前想單幹的事情她能理解，也不在意。
    反正已經懲戒過了，再抓著不放手就有點小題大做了。
    “沒事，有事直說。”她道。
    柳大順不好意思，握拳道：“我也想參與養豬，你放心，我已經改過自新了現在一門心思在養豬場裏，我肯定不會再犯錯……”
    大田村的養豬場不是誰都能進，這些豬是有專門的人負責，村裏篩掉不靠譜的還有犯重大過錯的人，在剩餘的人裏麵挑選青壯年飼養豬群。
    其他的人負責割豬菜、照看豬群跑動，還有一些人和丁戊學習草藥知識，采摘草藥，可謂是安排的井井有條。
    柳大順他們因為之前幹的蠢事，一直負責割豬菜這種最低級的活，到時候分錢也是最低比例。
    他是家裏的老大，底下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靠他分的那點錢完全不夠，他想年後把他們送去讀書，必須攢錢。
    俞桑看他拘謹的樣子垂眸深思，過了一會兒說：“我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事，但你得自己去取得大家夥的原諒，村長和族老會考慮你到底能不能幹其他事。”
    柳進寶大喜，連連鞠躬。
    “謝謝桑姐，謝謝桑姐！”
    俞桑讓他站直，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柳大順握緊拳頭，眼眶有些濕潤，看著俞桑離開的背影，他深深告誡自己以後必須盡心盡力做事，才能不枉費對方的大恩。
    俞桑回到大綱縣，和周前交代了事情。
    周前道：“那我到時候直接把東西交給海洋？”
    俞桑搖頭：“給他十頭，另外的的你運去其他縣，這批豬是大田村最大的資產，不能大意。”
    賈海洋剛拿下黑市沒多久，有往自由貿易市場轉變的趨勢，全交給他俞桑擔心會出事。
    十頭豬也夠他用了，就算出事俞桑也能兜著。
    周前點點頭，“行，我知道了，後天就叫他們去建暖房，豬的話要等一個星期左右，車隊去外麵跑貨了。”
    “給你說了，你看著安排就行。”俞桑道。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一些瑣碎的事情，俞桑準備回東風大隊了。
    把屋子裏的海鮮搬出來，拿麻袋裝上在滬市買的珍珠、布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整整裝了兩大麻袋。
    玄鯪在屋裏看小人書，一聽見動靜急忙走出來。
    他準備幫忙拿東西，俞桑製止了。
    “你身體弱我來就行。”
    看見玄鯪，俞桑腦子有點疼。
    “我要回家，你留這裏和我哥待著行嗎？”
    聞言，他的睫毛一顫，眼睛瞬間濕潤，抿著唇。
    什麽話都不說，就一直盯著俞桑看。
    “……”
    俞桑深深歎了口氣，把兩個麻袋捆在一起背在背上，抬起籮筐。
    對玄鯪道：“走吧，真是欠你的。”
    周前雙手抱胸，看好戲。
    等著吧，他已經給俞青山寄信了，保準這家夥回去受到熱烈招待。
    玄鯪反問他不會生娃的事兒，他一直記著呢！
    俞桑等他拿著一個小包裹出來，和周前打了招呼就走。
    到了坐車的地方，讓司機幫忙把東西綁在車頂，俞桑帶著他坐下。
    剛坐下沒多久，車裏就擠滿了人，玄鯪坐在外麵被人擠來擠去，俞桑皺眉。
    “你和我換個位置。”
    玄鯪咬唇，不想俞桑被撞。
    “我沒事的。”
    俞桑直接上手，將他拎起來和自己換位置，一屁股坐在外麵，馬著臉看其他人。
    擠車的人不以為意，照樣擠她，下一刻，俞桑鼓起肌肉，直接站起來把那人撞的往後退。
    當她殺豬是白殺的？
    肩膀上的肌肉健碩著呢，一拳一個小矮人。
    她粗著嗓子道：“擠你爺爺的，再擠老娘一拳頭把你擩死！”
    那人怒氣一下子熄火，忙爬起來揉著胸口往車頭前麵拱，這娘們真凶，看他的眼睛就像看死狗一樣。
    算了，還是找其他人下手吧。
    玄鯪雙眼亮晶晶的，崇拜看著俞桑。
    蒼白的臉染上紅暈，不自覺抿唇道：“你好帥。”
    剛坐下的俞桑背脊一僵，狀若無意道：“嗨，都是小事兒。”
    手指不自然摩擦，她滿腦子都是：你好帥，你好帥……
    一路暈乎乎的，下車的時候俞桑力大無窮把東西全背起來，抬著籮筐往牛車的地方走。
    “咱們坐牛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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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玄鯪被俞桑安排在最裏麵的位置，牛車靠前的地方會比較穩不易顛簸。
    東西比較多，俞桑幹脆包車，讓牛車直接出發。
    玄鯪已經成年，鮫人壽命長達三百年，五十歲才成年，壽命高的代價便是繁衍子嗣極為艱難，因此鮫人族存活數量十分稀少。
    和他同齡的鮫人不過一隻手，玄鯪自小向往人類熱鬧的生活，常常出沒在漁船附近，遇見落水的人類會將他們送到岸邊。
    所以他是第一次看見大山裏的風景，不同於海洋裏的靜寂無聲，這裏的一切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俞桑見他好奇地看著路邊的野花野草，沒有懷疑。
    滬市生長的人沒見過鄉下的雜草是很常見的。
    玄鯪趴在車沿邊看牛慢悠悠的走，對一旁的俞桑道：“它好慢啊。”
    “牛平日裏還要幹活，像犁地啥的，所以拉人的時候就慢悠悠的。”俞桑耐心解釋。
    玄鯪了然，安靜坐在車裏看著老牛。
    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給瘦弱的身體披上了一層白沙，俞桑的視力很好，能輕鬆看見他瓷白細膩的皮膚。
    人太瘦了，得好好養一養。
    回過神，她不由得一愣，然後歸咎於對方是她恩人，想報答對方罷了。
    到了大隊，俞桑跳下去把東西拿上，伸手扶著玄鯪下車。
    剛扶著玄鯪下來，耳邊突然冒出來一個聲音：
    “啊啊啊啊，桑桑帶對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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