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龍淵魔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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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塵胸腔被一股熾熱而堅硬內力穿透而過,五髒六腑急劇扭曲震動,仿佛脆若危卵。他體內摘仙神功第八重受到外力衝擊產生巨大反應,自然形成一股雄厚的力量源源不斷注入每一條經脈,奇跡般不斷修複頻臨崩潰的血脈係統,而且力量不斷膨脹,化成醇厚的光圈緊緊包裹身軀,周邊幽黑的魔氣不斷吸食……
此刻,龍心石在深淵中泛起詭異幽光,慕容雪握劍的指節早已發白。靈霄劍鋒抵住心口冰晶菩提的刹那,蝕骨寒意順著經絡直衝天靈蓋。她咬破舌尖,混著辰砂的精血在唇齒間漫開鐵鏽味,恍惚間仿佛聽見師父臨終時破碎的囈語:“雪丫頭記住真正的誅魔劍在心頭“那件浸透藥香的月白道袍,最終化作冰棺裏的霜花。
“師父,弟子明白了。“慕容雪突然頓悟,犀利堅定的眼神斜射著龍心石,任由血珠墜落劍身,靈霄劍突然震顫著發出清越龍吟。原本冷硬的劍刃竟似靈蛇般遊動,化作萬千天河碎晶鑽入龍心石縫隙。深淵深處傳來遠古龍魂的共鳴,紫金光芒映亮她眼尾未幹的淚痕——那是師父用本命精血為她點化的守心痣,此刻正灼燒般發燙。
血色星穹下,李逸塵的五感幾乎被魔氣蠶食殆盡。當慕容雪的召喚穿透混沌時,他本能抓住掠過眉心的龍魂。霎那間祁連山巔的風雪呼嘯著灌入靈台,魚玄機當年在冰髓洞中的預言突然清晰如昨:“麒麟兒,你本就是行走的龍塚“鬢角突然竄出幾縷銀絲,那是承載龍魂的代價。
九道金龍虛影破體而出的瞬間,李逸塵清晰聽見自己骨骼碎裂又開始重組的脆響。他凝視著魔種猩紅的瞳孔,突然露出桀驁笑意:“來,嚐嚐真正的龍怒。“裹挾著天河碎晶凝結的九曜星辰軌跡的拳風撕裂血色天幕,魔種尖嘯著化作黑霧,卻在鑽入傷口的刹那凍結——慕容雪染血的辰砂正沿著經脈攀附而來,那些細微的紋路竟與當年師父羽化時遺留的《連山易》殘卷極其相似。
深淵入口處,魚玄機腕間玉鐲發出瀕臨崩潰的悲鳴。她將染血的指尖按在虛空,血珠竟自發凝結成上古蓮紋——那是用自己肋骨刻寫的《連山易》殘卷碎片,每道裂痕都對應著某個星宿的軌跡。當最後一道符咒落成時,三千青絲驟然泛出霜白光芒,碎裂的玉鐲在掌心聚成半枚殘佩。她望著與王仙芝腰間玉佩嚴絲合縫的缺口,喉間泛起腥甜:“終究難道還是逃不過這因果?“
祁連山巔,王仙芝被腰間突然滾燙的合歡佩灼得踉蹌。檀香與鐵鏽味交織的破碎傳音裹著風雪灌入耳蝸,卻在最關鍵處戛然而止。他死死攥住凝結冰霜的玉佩,玉佩內側的“永鎮山河“銘文此刻正滲出鮮血,與魚玄機掌心的“血河秘典“印記產生共鳴,那些血珠竟在空中凝成縮小版的長安城輿圖。
龍心石內,李逸塵的識海已成戰場。麒麟血脈化作赤金鎖鏈與魔氣絞殺,皮膚下的龍鱗紋路時隱時現。就在靈台即將失守的瞬間,辰砂凝成的劍鋒破石而入,慕容雪染血的衣袂掠過他逐漸冰冷的指尖。那些布料上的暗紋,竟與師父當年給他戴的長命鎖圖案一模一樣,鎖芯裏藏著的半粒金丹此刻正在發燙。
“以我媧皇塵,淨此邪祟!“慕容雪的厲喝帶著哽咽。當劍刃貫穿心口的刹那,李逸塵看見她瞳孔中倒映的璀璨星河——那是辰砂精血在魔種核心炸開的最後光芒。劍鋒懸停的瞬息,一滴血珠突然懸浮呈現先天八卦象黑色龍珠墜落的瞬間,他眼角悄然浮現的龍紋,竟與慕容雪頸間胎記如出一轍。而在那龍紋深處,隱約可見“藥王穀“三字的篆體印記,與地宮丹鼎上的刻痕完全吻合。
深淵外的晴空突然電閃雷鳴。魚玄機望著西方翻湧的雷雲,手中龜甲應聲而裂。不周山巔的獸麵裂縫中,那雙猩紅瞳孔正透過雲層凝視人間,瞳孔裏倒映著慕容雪揮劍的身影。她顫抖著摸向空蕩蕩的腕間,苦笑一聲:“原來所謂天機不過是局中局“
與此同時,長安太極殿的龍椅下,驃騎將軍府的密道中,神秘黑袍人褪去染血的戰袍,染血戰袍落地時揚起陳年血腥,露出繡著五爪金龍的內襯。陳年血鏽味混合著丹藥甜膩縈繞在黑袍人鼻尖,他撫摸著案頭的丹鼎——鼎身上刻著李淵親筆禦賜的“九轉長生“銘文。銅鏡中,他脖頸的蛛網疤痕正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煉丹師當年服下九轉金丹時灼燒的印記。
“李淵老兒,當年你為長生丹血洗我藥王穀時可曾想過?真正的不死秘術從來都在魔淵深處“ 他對著虛空張開五指,掌心凝聚的魔氣漸漸化作後梁的國號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