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老先生慷慨大方，氣度非凡，多謝老先生。”眼見老者伸手欲奪，司殞連忙道謝，心中暗自嘀咕，這老先生怎地還小心眼，送出的東西當著麵就生往回要啊。
    “哈哈，小友，老夫不過與你開個玩笑罷了。來，請上座。老夫姓金，名斜門。小友可是初次踏足無脈城？來此是否因對閣道心生向往？”老者不知何時變戲法般取出一個小板凳，置於草席旁，示意司殞入座。
    “真邪門兒？”司殞聞言，不禁滿頭黑線，我信你個鬼。
    “咳，非是邪門，乃是‘我自醉臥瓊樓頂，笑指青天日未斜’之斜，金斜門是也。”金斜門見司殞麵露疑惑，當即吟詩自證。
    司殞沒想到這老先生還挺有文采，轉念一想，自己正要打聽報名閣道道館的途徑，不妨問問這位老先生。
    於是，他便在板凳上安然坐下，詢問起加入閣道道館的方法。
    “小友與野閣之道確有緣分。不瞞你說，明日便是野閣十大道館一年一度的公開招生之日。小友隻需……”金斜門說到這裏，卻突然住了口，悠然自得地捋起了胡須。
    聽聞明日便是招生之日，司殞心中一陣激動，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然而，金斜門卻在此刻突然沉默，讓司殞感到如鯁在喉，急忙催促道：“老先生，隻需什麽啊？您倒是快說啊！”
    “小友隻需回答我幾道算數題目，我便告知你後續的方法。”金斜門依舊不緊不慢地摸著胡須。
    “老先生請出題。”聽聞又是算數題目，司殞心中暗自嘀咕，這老先生對數學可真是情有獨鍾啊。
    “問，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此物共幾何？”金斜門閉目沉思片刻，隨即出題。
    “二十三。”
    司殞一聽這題，便知是經典的餘數定理問題，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見司殞未加思索便給出了正確答案，金斜門睜開雙眼，緊緊盯著他，語速加快地問道：“再問，今有神雞玄兔同籠，共有三十五頭，九十四足，問神雞有幾隻？”
    聽到這個小學生雞兔同籠的題目，司殞差點笑出聲來，再次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
    “還是二十三。”
    見司殞再次輕鬆答對，金斜門雙眼瞪得滾圓，身體前傾，繼續出題：“問，護衛長點卯……”
    司殞依舊隨口答對，金斜門的身體愈發前傾，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語速越來越快，甚至最後腦海中的題目不夠用，還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本本開始考司殞。
    他出的題目涉獵廣泛，從算數到幾何，不少問題都經過精心的巧思設計，且難度逐漸提升。
    但在司殞看來，這些問題不過是小學一二年級與三四年級的區別，回答起來並無太大差異。
    ……
    半個時辰悄然流逝，老金頭手中的小冊子終於被翻了個底朝天，所有的算數題目都已考驗完畢。
    此刻，他的臉龐幾乎貼上了司殞，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不可能！這些算數題目可是我鑽研一生的心血，用來在人前炫耀的資本。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若論算數之道，自問無人能及。如今，居然被一個少年頃刻破解，這怎麽可能？”老金頭雙手捧起司殞的腦袋，開始仔細打量，仿佛想透過頭皮看穿裏麵的秘密。
    司殞被老金頭的舉動嚇得連忙起身，生怕這老頭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舉動。
    忽然，老金頭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狂笑道：“我想起來了，十六萬年前，瓊樓紀元時期，就有記載說閣道道祖趙玄閣生來便精通數算之道，是擁有天生算心之人。小友，你便是那天生算心啊！哈哈哈，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老夫找到了！”說到最後，老金頭竟然仰天大笑，眼角隱隱有淚光滑落。
    司殞看著老金頭的表現，心中一陣無奈，暗自嘀咕道：“額，這……您老說是天生算心就天生算心吧，我也懶得編理由了。”
    “老先生，您還沒說完隻需什麽呢？”司殞見天色已晚，決定盡快回歸正題。
    這老金頭的精神狀態實在堪憂，問完之後早些撤離為妙。
    “想學閣道，你小子找我就對了，何必去那些狗屁道館？來老夫這裏，老夫收你為關門弟子！”老金頭見司殞想走，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興奮地說道。
    “敢問老先生在哪個道館？”司殞疑惑地問道。
    “額，老夫不需要道館，就我一人足矣。”老金頭自豪地回答道。
    司殞一陣無語，這老頭隻身一人，連個道館都沒有，感覺實在不靠譜。
    他急忙說道：“老先生，您還是說說隻需什麽吧，天色不早了，說完我還要回家呢。”
    “你個臭小子，老夫收你為關門弟子，你還不知珍惜？你知不知道……”老金頭見司殞居然不買自己的賬，當即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隻需什麽，你說不說？不說我可就走了。”司殞也急了，這老頭耽誤自己這麽長時間，最後居然還想收自己為徒，沒憑沒據的，傻子才會答應。
    “說，我說！小友隻需……隻需明日卯時來無邪閣市，與門口那三眼神將對上暗號即可。”
    老金頭見司殞急了，當即小聲告知答案。
    “暗號也很簡單，首先你要大聲喊‘狗屁邪說分野正，閣道本真無二門’。然後那三眼神將必會說‘很不錯，請進！下一位’。這時你隻需說‘下位便是眼前人，此身即是後來身’，之後便會有人來接小友前往考核。”
    司殞沒想到傳說中的野閣道館居然隱藏得如此神秘，若非老金頭告知，自己絕計無法想到這種方式。看來先前博得老金頭的認可很重要。
    “多謝老先生告知，咱們後會有期。”簡單道謝後，司殞便匆匆離去。這老頭實在奇怪得很，此地不宜久留。
    “喂！小友，不再考慮一下嗎？你我真的有緣呐……”金斜門衝著司殞的背影揮手大喊，但司殞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去的路上，司殞又找了幾個商家想要再確認下消息，但這些商家要麽裝傻充愣，要麽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告訴司殞閣道道館在哪裏。
    無奈之下，司殞隻得選擇暫且相信老金頭一次。
    是真是假，明日一早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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