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蛙閣，一座巍峨的四層瓊樓，當司殞踏入其門檻時，眼前豁然開朗，一片生動活潑的景象映入眼簾：
    石皮靈蛙們歡騰跳躍，彼此嬉戲，仿佛每一隻都擁有自己的小天地，床鋪、坐墊一應俱全，讓司殞初時錯覺自己步入了一個寵物樂園。
    “繪靈，以水墨丹青為食，所以日常提供一些水墨丹青石即可。”盧墨一邊引領，一邊娓娓道來。
    “此為一樓，石皮靈蛙的居所，樓層越高，靈蛙品級愈高。二位，隨我上樓吧。”
    轉瞬之間，三人已至瓊樓之巔——第四層，這裏是黃金靈蛙與琉璃靈蛙的領地。
    因數量稀缺，它們被共置一層，享受著更為精致的待遇。
    四層的陳設，顯然遠勝樓下。
    在這片空間裏，靈蛙數量雖僅數十，卻有專人悉心照料。
    而在中央位置，兩隻靈蛙的虛影引起了司殞的注意，它們輪廓分明，威嚴地矗立於高台之上，如同君王巡視著下方的臣民。
    “盧館主，那中央的兩隻靈蛙是？”司殞忍不住好奇問道。
    盧墨聞言，猛地回頭，眼中滿是驚訝：“你能看見它們？！”
    司殞心中雖感詫異，但麵上仍保持著鎮定，隻是輕輕點頭，沒有多言。
    盧墨見狀，解釋道：“這兩隻靈蛙，乃是我們一次偶然的機遇中所得，一卵雙生，名為琉璃太虛蛙。它們平時隱匿於虛空之中，身形極難捕捉。”
    他猜想，或許司殞隻是感知力較為敏銳，與自己靜心時偶能瞥見太虛蛙的虛影相似。
    司殞走近了這兩隻琉璃太虛蛙，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隻見它們身上布滿了神秘的紋路，呼吸間更有微弱的光芒忽閃，神駿非凡。
    司殞一眼便喜歡上了它們：“要如何才能融合這琉璃太虛蛙呢？”
    盧墨笑道：“哈哈，每個人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會問一下。其實，這琉璃太虛蛙是琉璃蛙的變種。
    首先，你需要先達到靈蛙繪術的圓滿境界，當然，這點我相信你不久後就能做到。
    不過第二個條件就有些匪夷所思了。因為這太虛蛙總喜歡隱匿於虛空之中，所以你需要在看不見它們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其存在，才能靈活操控。
    否則，反而會適得其反。早年，古聶二老也曾嚐試過使用太虛蛙。
    雖然它們有著容量大、噴塗水墨細膩精準等優點，但因為看不見，所以在繪製瓊樓時反而多有掣肘。
    古老曾說，要真正馴服這太虛蛙，需要達到‘眼中無蛙，心中有蛙’的境界才行。
    但我們在開始修煉靈蛙繪術時就已經見過靈蛙了，所以永遠無法達到‘眼中無蛙’的境界。
    因此，這兩隻靈蛙就成了這裏的鎮館之寶了……”
    盧墨見司殞聽得入神，便耐心地繼續解釋。
    然而，司殞卻突然瞪大了眼睛：“盧館主，你剛剛說眼中什麽？！”
    “眼中無蛙，心中有蛙啊。是不是覺得匪夷所思？”盧墨笑道。
    司殞心中一動，迅速翻閱了天工眼昨日提示的文字記錄。
    昨夜被他吐槽不已的那句話，不正是“眼中無蛙，心中有蛙”嗎？
    “盧館主，這個……我覺得吧……我已經達到了您說的這個境界。”
    “這靈蛙，已在此地棲息了二十載春秋……啥玩意？！”盧館主剛想繼續說點什麽，結果聽到司殞的話後直接一愣。
    “我說我可能已經達到了您所說的‘眼中無蛙，心中有蛙’的境界。”司殞堅定地回答。
    “小師叔，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這個境界，連古老都未曾觸及，它隻是我們的一種猜想罷了！”盧墨的語氣嚴肅起來。
    【天工值+2】
    然而，司殞卻堅持要確認下這個事情，盧墨無奈之下，隻好為司殞安排了一場測試。
    測試的內容並不複雜：
    司殞需被蒙住眼耳，然後盧墨會用靈蛙繪術操控太虛蛙做一些簡單的動作，司殞則需憑借心靈感應，準確說出靈蛙的行為。
    結果，司殞的回答完全正確，盧墨徹底傻眼了，中途他想了個讓靈蛙抓屁股的動作，沒想到這小子都猜出來了……
    他當即表示，隻要司殞的靈蛙繪術達到圓滿境界，就可以嚐試來收服這兩隻琉璃太虛蛙。
    但同時，他也鄭重地提醒司殞，這兩隻琉璃太虛蛙是孿生兄弟，必須同時融合成功才能實現真正的收服，這正是它們作為鎮館之寶的神妙之處。
    得到盧墨的許可後，司殞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他決定直接跳過黃金靈蛙，等自己的靈蛙繪術達到圓滿之後，再來一舉收服琉璃太虛蛙。
    “真的有人能夠操控太虛蛙嗎……”盧墨喃喃自語道。
    離開靈蛙閣後，司殞再次來到了斜門道館。
    他發現古老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把玩著一個閣寶。
    “小子，來了就聊聊吧。”古正簷仿佛早已預料到司殞的到來。
    司殞在古老旁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他正好有問題想要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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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掌握了靈蛙繪術之後，還需要做哪些準備工作才能繪製瓊樓呢？”現在，他已經具備了靈蛙繪術，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達到圓滿境界，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瓊樓。
    “年輕人切記浮躁，繪術就像是一支畫筆，它隻是一個工具。而閣師最核心的，是你腦海中要有瓊樓的框架。結構框架，你小子懂麽？！”古正簷耐心地解釋道。
    結構框架？
    我不懂？
    好好好！
    您給我等著！
    “現在的公開課程主要分為數算、閣理、繪術及丹青四個方麵。數算方麵，你小子就不用去了。丹青的話，咱們野閣師也不是特別看重。你主要就集中精力學習閣理和繪術。”
    “老夫給你一個月時間，繪術至少給我修煉到中級，閣理也要把一階瓊樓的框架給我弄明白。否則，老夫可就不客氣了。”
    “我今天可聽盧墨說了，你小子白天還要去城頭搬磚？這種破事趁早給老夫停掉！傳出去老夫的臉往哪裏擱？”古正簷語重心長。
    “古老，那個繪術我已經修煉到高級了。我想著再努力一下，看看能否這幾天把琉璃太虛蛙也融合掉。”司殞當即一愣，趕忙匯報了自己的進展，以免古老剝奪了他搬磚的權利。
    “嗬嗬，高級才剛剛起步……啥？！高級？！你小子當我老糊塗是不是！我的刀呢，我的刀呢！”古老一聽司殞這話，當即一懵，然後直接暴走，開始滿屋找起了妖骨刀。
    “古老！古老！”這時候，盧墨忽然匆匆跑了過來，把司殞今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然後還拿出了改進版的靈蛙繪術。
    古老拿起改進版的靈蛙繪術翻了翻，這本書就是他主筆的，他再熟悉不過了，看了一會之後，忽然震驚抬頭。
    憋了半天，忽然開始癲狂起來，他抓起司殞開始搖晃：
    “嘎嘎嘎，寶貝徒弟，我的寶啊！我的寶啊！這個……修煉講求細水長流，不要太拚命。白天去搬搬磚很好，有性格，我喜歡！有老夫當年的風采！嘎嘎嘎……”
    司殞：？？？
    司殞和盧墨走後，古正簷踱步回到房間。
    隻見他的牆上貼著一幅字，上麵寫著：
    “年少輕狂夢逐天，
    老來方知世事艱。
    終是凡夫一微芥，
    歸入虛空緲如煙。”
    這是古正簷二十年前在他妻離子散、門生叛逃時所寫。
    狂草之下，透出一股悲涼。
    他凝視著這幅字許久，忽然緩步上前，將其撕了下來。
    然後用桌上的妖油燈，燒了個幹淨。
    “寶貝徒弟，老夫便陪你再瘋狂一把，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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