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誌是這一帶很有名的中醫，所以他的喪席有很多被治好過的病人前來吃席。
    老人在年前就治好過癌症，本身熱度很大，自然有某些一心想紅的博主混入其中。
    嚴煩很清楚這種人的心理，沒有一點哀悼之心，純粹是為了熱度，拍視頻的時候也不收斂那令人作嘔的笑容。
    畢竟換個角度想想，倘若自己親人去世了，真的有人會將酒席場麵拍成視頻上傳到網絡上嗎？
    很多人都吃過喪席，在現場看得見有人拍照或者錄視頻嗎？
    如果真有這種人，那他的分享欲就有點離譜了。
    網絡上求安慰的借口更是不合理。
    現實中沒別的親人還是沒朋友？
    就算有這種人，那也是少數，而且拍照的時候眼中絕不會出現對金錢的渴望。
    嚴煩自然沒慣著這些人，酒席的時間一直在周圍巡邏。
    見到一個就將其手機毀掉，然後獎勵一耳光，偶爾還順腳踹一下。
    那些人看見嚴煩戴著紙鶴麵具，眼神犀利，仿佛殺過上百人一樣，就沒敢還手。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得是嚴煩徒手將手機捏爆太過於震撼。
    當天早上還有點忙，但上午的時候官方出手了，往四周插了牌子，明令所有人禁止拍照，還派了人維持秩序。
    葉白薇問道：“那我怎麽沒看到你？”
    “你當時太悲觀了，我又不會哄女孩子，哪敢出現在你麵前？”
    葉白薇將頭埋到雙腿之中，小聲的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得謝謝你……”
    嚴煩看見葉白薇狀態沒有好轉，便開口說道。“還記得老爺子說過的話嗎？他說願惡人不得好死。”
    嚴煩一邊說一邊拿出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是正在翻修的黑醫院。
    “我上次送藥的時候正好在你們醫館遇到了一個患者，那個患者險些被推上手術台，罪魁禍首就是照片中的醫院。”
    “涉及這醫院的人已經被滿門抄斬，官方還給我發了現場照片呢，滿地番茄醬，你要不要看看？”
    葉白薇：“……”
    “呃……你不看就算了。”嚴煩果然還是不會哄女孩子開心，悄悄的將那些血腥照片揣回兜裏。
    “咳咳……但你爺看到好像還挺開心的。”
    葉白薇抬頭，問道：“我爺爺？”
    “老人走的時候你見了他最後一麵，我見了他靈魂的最後一麵，而當他得知黑醫院被全部掃清之後，還誇了我呢。”
    葉白薇並不懷疑嚴煩的話，因為葉長誌已經將一切坦白，自然包括了嚴煩威脅……請求接引官小姐姐的事。
    葉白薇：“掃除黑醫院這件事是你幹的嗎？”
    “我沒有，我隻是把罩著這些黑醫院的幾個壞人製裁了而已。”
    嚴煩坐在她身旁半米處，盡量用溫柔的語氣哄著她。“我答應葉老先生帶你走出陰影的，你別讓我難辦呐……”
    “距離開學還有幾天，這段時間你想去哪都行，上天都沒問題。有要求也盡管提，能力之內我都會滿足你的。”
    嚴煩求著求著，葉白薇將頭轉了過來，臉上仍然是揮之不去的鬱悶。
    她問到：“人死後會去哪？”
    嚴煩：“地府，然後轉世投胎。你爺爺這一生功德圓滿，下輩子肯定有了。”
    “……”
    葉白薇雖然知道嚴煩的意思是葉長誌的來生很精彩，但她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她整理好心情重新開口，說道：
    “我還想問你件事，林晚霜演唱會上麵那個紙鶴是你，對嗎？”
    “對啊。”
    “你和她什麽關係？”
    “朋友，就跟咱倆的關係差不多。”
    “那你賬號裏麵的那個紙鳶又和你是什麽關係？”
    紙鳶自然說的是君守。
    “他是我的同門師兄，剛下山那會兒沒錢，我免費給他吃住，給他弄出愧疚感了。”
    “然後他非要掙點錢補償我。那家夥性子又執拗，我拿他沒辦法，開完賬號就給他經營了。”
    “最後他賺了錢就打到我的銀行卡裏。隻不過現在他已經回山上了，我也不知道下次見麵是什麽時候。”
    嚴煩認真的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同？”
    “呃……”
    葉白薇眼神躲閃著。
    她的確是這麽認為的，畢竟君守穿女裝是真好看，就算被掰彎也是人之常情！
    “不要用那種腐女思想來看我，再怎麽說，我喜歡的人也是女孩子。”
    “？！”葉白薇驚訝，道。“你有女朋友？”
    “沒有，我還是一手貨呢。”
    有喜歡的人，但是沒有女朋友。
    莫非是……
    單相思？
    嚴煩似乎看出了葉白薇的想法，掏出手機打開屏保。“是不是真人另說，反正是女孩子就對了。”
    葉白薇望著嚴煩手機上的動漫少女壁紙，一時間恍然大悟。
    她就說這家夥怎麽對異性一點感覺的樣子都沒有，原來是【二次元禁斷綜合症】
    但好在，嚴煩完全沒有魔怔的跡象，尚且處於可治療階段。
    “你爺爺善終有啥可遺憾的？能不能學學我，打小沒見過爹媽，照樣樂觀的活著。”
    “嗯？”葉白薇疑惑。“你父母一直在外地嗎？”
    “我沒有父母，我人生的起點在孤兒院。”
    “啊……抱歉，我不知道這事。”
    “這有啥可道歉的，你看我像是在意這種小事兒的人嗎？”
    “我記得你好像還有個妹妹，那她……？”
    “不是親生的……”嚴煩思索片刻之後還是決定撒個謊，懶得解釋那麽多。“她是我師尊托付給我的，在我家裏麵住一段時間。”
    “哦，也就是說，那是你師妹？”
    “差不多。”
    葉白薇站起身子。“那你陪我走走吧，我想回九芝堂看看。”
    “那我在你家對麵的十字路口等你。”
    “不和我一起下樓，是因為有什麽急事嗎？”
    “不，我是偷偷進你屋的，我怕待會兒下樓的時候遇見你爸媽難解釋。”
    嚴煩說完之後身體逐漸化為紙鶴消散。
    葉白薇：“……”
    頭一回見當賊這麽光明正大的。
    ……
    給父母打完招呼之後，葉白薇便離開了家。
    很快到達十字路口，嚴煩果然在那裏等著她。
    隻不過嚴煩麵前還有一個小孩子，兩人似乎在交談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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