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所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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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
    君守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嚴煩沒有打擾他,拿起另一套單獨的被子給自己蓋上。
    小白的事暫且沒有頭緒。
    所以,遇到困難睡大覺。
    ……
    ……
    ……
    殘留的夜晚並不漫長,即使睡到早上,唐凜寒也依舊有點發困。
    但她沒有時間賴床,快速洗漱收拾之後便忙著去趕地鐵了。
    唐凜寒不像其她女孩子那般,每次出門都要化個妝、打個粉。
    她並不注重自己的顏值,隻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用淡淡的粉底掩飾自己臉上的疲憊。
    畢竟她的工作算是半個形象崗。
    ……
    在路上,唐凜寒提前購置好家裏所需的東西,又順手買了個早餐,在站台邊吃邊等。
    偶爾能遇到一兩個搭訕的異性,她也全部拒絕。
    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麽多神經病,被拒絕的人沒有糾纏,更沒有耍流氓,羞澀的道歉之後便離開了。
    地鐵到站。
    進入地鐵。
    離開。
    接下來需要在地鐵上呆很久才能到家附近。
    最後還得打個車才能到家。
    老實說,唐凜寒完全找不到這麽做的意義何在。
    在往返的路上浪費大量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以及錢財,就為了父母口中的『團圓』?
    她並不覺得這是一件美好的事。
    久而久之,她已經對各種節日麻木。
    就連曾經高中的時候,如果遇到放長假,她寧願申請留校也不願回家。
    但父母的命令太過絕對,她不得不遵守。
    在地鐵上昏昏沉沉,唐凜寒卻又不敢睡覺,因為她害怕錯過站台。
    她是一個人,身邊沒有依靠。
    倘若睡著,沒人會在目的地叫醒她。
    ……
    終於撐到了目的地。
    唐凜寒帶著沉重的行李叫了一輛出租車。
    或許是由於她顏值高,司機大叔還幫忙搬了一下。
    當然也可能是別的原因,亦或者這位大叔純粹心善是個好人。
    幾經周折,終於是回到了所謂的“家”
    院子裏,被拴住的小白興奮的叫著,並且試圖向著唐凜寒的位置靠近。
    但由於繩子的緣故,小白被拉得站起。
    但即使如此,它依然沒有停住腳下的動作,雙腳一跳一跳的,看起來格外滑稽。
    唐凜寒見此,不由得暖心一笑。
    老實說,她笑起來很好看,給人一種冰山融化的感覺。
    但遺憾的是,她經常以麵無表情的臉色示人,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別叫了,吵死了!”
    屋裏傳來嗬斥的聲音,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對著小白命令道。
    但小白兩耳不聞窗外事,直接視其不存在,依舊用自己的方式向著主人打招呼。
    “好啦,別跳了,傷脖子。”
    唐凜寒的話格外有效,小白聽後便壓製住躁動的天性,乖乖的坐在了地上。
    “媽,爸哪去了?”
    唐凜寒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熱包子塞到了小白嘴裏。
    “還給狗吃包子,真是不嫌浪費,你回來就想著這隻破狗,哪還把我們父母放在眼裏?”
    中年婦女陰陽怪氣地說道。
    至於為什麽這裏沒有名字,大概原因是她不配有名字。
    “你爸在後屋整理海鮮,忙著嘞。”
    “你回來就在這裏呆愣著,不知道去幫忙嗎?”
    中年婦女的口吻之中,透露的盡是命令,不容得一絲一毫拒絕。
    看似疑問,實則是她隱晦的施壓手段。
    “嗯,知道了。”
    唐凜寒將行李搬到家裏,整個過程,中年婦女沒有搭任何一把手。
    她似乎自認清高,享受著權利的滋潤。
    畢竟在外麵,可不會有毫無怨言的軟柿子任她揉捏。
    將東西放好之後,唐凜寒已經很困了。
    因為她本來就睡眠不足,還趕了早班車,並且在路上一點覺沒睡。
    “媽,我先睡一會,你們整理好之後再叫我起床,到時候我在市場守著攤位就行了。”
    “你還累?”
    中年婦女一個拋出一個反問,以手叉腰,眼底是抹不去的怨氣。
    “你在大城市的工作有啥累的?”
    “你一天才工作幾小時,放個假回來幫襯一下家裏的髒活累活都說累,那我和你爸在這裏打了一輩子漁,我們不累嗎?”
    唐凜寒不想爭辯,索性改口。
    “我隻是困。”
    對方果斷的回應道“幹起活來,就不困了。”
    中年婦女跟大部分老師一樣有著畸形的思想,認為困了不該睡覺,而是該繼續壓榨身體,降低壽命。
    這其實有悖人倫,但她似乎並沒有察覺這一現象的能力。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這隻中年婦女困了的時候,卻會給足自己休息時間。
    唐凜寒無奈,隻好去後屋幫忙整理海鮮。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男性,當然,此人也可以被稱之為唐凜寒的父親。
    “愣著幹嘛?過來搭把手!”
    他的言語帶著一絲嗬斥,臉色也很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剛剛爹媽全似了呢。
    唐凜寒有氣無力。“來了……”
    “怎麽這麽喪?精神給老子拿出來!”
    中年男性露出不滿的表情,手上整理海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沒精打采,你以為你幹的什麽髒活累活嗎?”
    “我看你就是在城裏……”
    麵前的人開始念叨起來,充滿戾氣的言語裹挾耳膜。
    唐凜寒不想回話,辯解。
    她十分討厭和父母交流,因為那兩人嘴裏蹦不出一句好話。
    從她記事開始便是如此。
    曾經,在學校裏遇到的趣事唐凜寒會跟父母分享,但每次都會以被莫名其妙教育一通收尾。
    她成績優異,拿著高分卷回到家的時候,接受的也並不是表揚,而是父母反問。
    這幾分你為什麽要丟?
    別人不會,你就不能會嗎?
    她從未得到表揚,隻是一味的被父母貶低。
    她吃飯的時候說飯燙,父母一摸碗,反嘴就說不燙。
    她洗澡的時候說水燙,無論是父是母,都會一下子把她按到水裏,嘴裏還念叨著這水根本不燙。
    他們無視掉自己與兒童肌膚的稚嫩程度不一樣,享受著掌控欲帶來的多巴胺。
    唐凜寒也生過病,比如感冒什麽的。
    感冒是小病,吃點藥就能好,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方式就是搓背。
    她小時候被弄得後背生疼,但她的父母總是堅稱自己沒有用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著
    “這根本就不痛!”
    唐凜寒被弄得吱哇亂叫的時候,父母還會罵她矯情。
    按常理來說,這樣長大的孩子會極度自卑,並且對父母有著難以言喻的恐懼感。
    但唐凜寒不同。
    她在成長的過程中,早就將父母視為陌生人,各種洗腦的言語也全部被她無視。
    她不會自討無趣,表麵上也完全不違背父母的命令。
    在別人眼中她是乖孩子。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的種種表現皆為得到最有利於自己的生活環境,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