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魏要重新立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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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朝之後,滿朝文武各懷心思,陸續回到各自衙門開始處理公務。
    江寧走出朝堂,薛國觀、溫體仁帶著一眾小弟跟在他身後。
    江寧雙手背在身後,昂首闊步,臉上的傲然神情顯露無遺。
    旁邊路過的官員看到江寧這般作態,心裏忍不住暗自咒罵:“真是個奸賊!”
    沒一會兒,到了午門之外 ,許顯純和田爾耕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一看到江寧意氣風發,身後還跟著一群官員,他倆高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江寧可是錦衣衛的一把手,要是江寧倒台,他倆肯定也沒好下場。
    見江寧這狀態,兩人長舒一口氣,趕忙快步上前說道:“大人,請上轎。”
    江寧轉過身,跟薛國觀、溫體仁簡單打了招呼,便轉身上了轎子,朝著錦衣衛鎮撫司衙門的方向而去。
    許顯純和田爾耕利落縱身上馬,一左一右緊緊護衛在江寧的官轎兩旁。
    一行錦衣衛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朝著鎮撫司衙門行進。
    途中,田爾耕難掩激動,開口問道:“大人,今日朝會情形如何?”
    江寧伸手撩開轎簾,嘴角含笑,沉穩說道:“大局已定。”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田爾耕和許顯純瞬間樂開了花。
    他們心裏清楚,自家大人往後必定扶搖直上、平步青雲,而他們作為小弟,自然也能跟著飛黃騰達、沾不少光。
    回到鎮撫司衙門,江寧徑直來到大堂,穩穩高坐在主位上,旋即吩咐手下將李若漣喚來。
    待李若漣匆匆趕到,江寧大步上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滿臉笑意,大聲說道:“李千戶,今日你可立下了大功!”
    李若漣反應極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言辭懇切道:“大人言重了!
    卑職不過是一心為大人排憂解難,這都是分內之事 。”
    這番馬屁拍得自然流暢,毫無破綻。一旁的田爾耕和許顯純瞧在眼裏,心裏那叫一個不是滋味,酸意直往上湧 。
    江寧麵帶笑容,看向李若漣,接著說道:“改日,我定會在陛下麵前親自為你請功。”
    李若漣聽後,內心激動萬分,急忙表態:“卑職今後必定死心塌地,效忠於大人!”
    江寧微微點頭,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
    這時,站在一旁的許顯純也跟著笑了笑,開口問道:“不知李千戶用了什麽高招,竟讓東林黨的楊漣和左光鬥,今日都沒在朝會上露麵。”
    李若漣聞言,看了看江寧,見江寧點頭示意,便笑著解釋起來:“昨晚,我派人在楊漣家廚房放了把火,弄得他們雞飛狗跳,大半夜不得安寧。
    之後,又安排人手假扮成賣吃食的小販,在楊林家門口叫賣。
    楊漣折騰了一整晚,實在沒轍,就吩咐家裏人從我們假扮的小販那兒買了些吃的。
    而那些吃食裏,從一開始就被下了瀉藥。
    就這麽著,這位號稱鐵骨錚錚的東林骨幹,最後直接拉得虛脫了。”
    緊接著,李若漣臉上笑意更濃,接著說道:“我還安排了人手,扮成乞討的乞丐,提前在左光鬥家門口設伏。
    今天一大早,左光鬥剛出門,坐上官轎準備去上朝,就被提前埋伏好的乞丐一頭撞了上去。
    那乞丐當時就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大群乞丐瞬間圍攏過來,將左光鬥的轎子團團圍住,哭天喊地,鬧得不可開交。
    左光鬥平日裏以清廉著稱,在眾人圍觀之下,眼見撞了人,哪敢有絲毫懈怠,趕忙好言安撫。
    可沒成想,那些乞丐根本不要賠償,就是拉著轎子死活不讓走,在那兒胡攪蠻纏。
    就這麽著,東林黨的另一位幹將左光鬥被死死拖住,愣是沒能趕上早朝。
    聽到李若漣講述的這些陰損招數,許顯純頓時感覺自己跟田爾耕所用的手段,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和田爾耕的辦法,不是殺人就是放火。
    可再看李若漣呢,既不動用血腥手段殺人,也不搞那些栽贓誣陷的把戲,僅僅用了些巧妙的法子,就輕輕鬆鬆將東林黨的兩位骨幹拿捏得死死的 。
    這時,江寧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說道:“如今大局已定,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
    田爾耕,你從賬上支取兩萬兩銀子,按照官職高低,給每位參與此事的兄弟都發下賞金。”
    稍作停頓,江寧又笑著繼續安排:“田爾耕、徐顯純、李若漣,你們三人勞苦功高,每人各領兩千兩銀子。
    猛如虎、古大威,你二人也表現不俗,每人領一千兩銀子。”
    眾人聽聞此言,趕忙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江寧對這道理再清楚不過。
    他向來不屑於給手下人畫大餅、熬心靈雞湯。
    在他看來,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沒什麽用,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才最能讓兄弟們死心塌地跟著幹,所以這次賞錢給得幹脆利落 。
    隨後,江寧滿麵笑容,高聲說道:“往後,兄弟們死心塌地跟著我幹,我保證頓頓有肉吃,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眾人聽了,頓時興高采烈,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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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東廠大堂之內,氣氛莊嚴肅穆。
    東廠廠公魏忠賢高高在上,穩穩地坐在主位之上,身旁兩列,一眾小弟整齊站立。
    那孫雲鶴,本就是個十足的馬屁精,此刻更是滿臉堆笑,諂媚至極地說道:“恭喜廠公,賀喜廠公啊!
    如今東林黨人十有八九都被趕出朝堂,廠公此番可是為陛下立下了不世之功!
    如今,禮部尚書,就連督察院的右督禦史,都已是咱們的人。
    往後這朝堂之上,再沒誰敢跟督主您作對啦!”
    魏忠賢卻沒有絲毫得意忘形之態,神色反倒極為平靜,緩緩開口道:“往後,咱們在朝堂上雖說算是站穩腳跟了。
    你們都給咱家牢牢記住咯,錦衣衛的江大人以及他手下那幫人,往後可千萬不能輕易得罪。”
    這時,站在一旁的魏良卿滿臉的不服氣,嘟囔著說道:“叔父,那錦衣衛江大人雖說由皇上親自選拔,可您才是皇上身邊的老臣子啊,資曆擺在那兒呢。
    那姓江的,他還能對您不敬、不成?”
    魏忠賢聽了這話,“啪” 的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大侄子扇得連退好幾步。
    他滿臉恨鐵不成鋼,怒喝道:“你個蠢貨,懂個屁!錦衣衛江大人在皇上心裏的分量,比咱家重多了。
    先不說天子對他的信任,單論智謀心計和謀略,把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捆一塊兒,都比不上江大人一根手指頭。
    好在江大人和咱家一樣,都效忠於皇上。
    所以以後,盡量別和他們起衝突,懂了嗎?”
    魏良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打懵了,呆立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其他人見狀,也都嚇得不輕,大氣都不敢出,哪還敢再胡亂言語。
    眾人忙不迭地點頭,嘴裏一個勁兒地說著“是是是” 。
    這時,魏忠賢陷入了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要不,找個時間咱家親自登門拜訪江大人,好好向他請教一番。
    畢竟江大人撈銀子、收拾人的手段,那叫一個高明。
    就說今天楊漣和左光鬥沒上朝這事,咱家一眼就看出是江大人在背後搗鬼。
    原本咱家還以為,他要麽把這兩位東林大佬抓起來,要麽就秘密解決掉了。
    沒想到啊,兩人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就是模樣狼狽了些。”
    這時,站在一旁的崔呈秀滿臉諂媚地說道:“廠公,雖說那江大人在撈銀子和整治人方麵手段確實高明,但您身份尊貴,實在沒必要親自登門拜訪去討教呀。”
    魏忠賢聽後,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懂個屁!
    你瞧瞧現在,內閣和六部有多少人對江大人讚不絕口,再看看咱家,名聲都臭大街了。
    同樣都是為皇上辦事,為啥咱家的名聲就差成這樣?”
    聽到這話,一眾小弟們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什麽,畢竟魏公公沒什麽文化這件事,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隨後,魏忠賢主意已定,扭頭對身旁的孫雲鶴吩咐道:“你去給咱家下份請帖,就說咱家今兒晌午請錦衣衛江大人來東廠赴宴。
    記住,態度務必恭敬些!
    要是因為你搞砸了咱家的大事,咱家扒了你的皮!”
    孫雲鶴嚇得一哆嗦,趕忙點頭如搗蒜,連聲稱“是”,而後匆匆下去準備。
    此時的江寧對此一無所知,正悠然自得地躺在自己辦公房裏摸魚呢。
    江寧正悠哉遊哉地摸魚,享受這難得的清閑。
    突然,虎大威在門口高聲稟告:“大人,東廠千戶孫雲鶴奉魏公公之命前來下請帖!”
    江寧一愣,心裏直犯嘀咕:老魏這是又怎麽了?
    三天兩頭來找我,莫不是吃錯什麽藥了?
    隨後,他吩咐虎大威進來。
    隻見虎大威推門而入,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將請帖端正地放在桌上。
    江寧打開請帖看了看,隨口問道:“那孫雲鶴人呢?”
    虎大威趕忙回答:“孫千戶此刻還在大堂內等候大人您的回複呢。”
    江寧思索片刻,心想著大家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為皇上效力的同事,這麵子還是得給。
    於是開口說道:“你去告訴孫雲鶴,本官今日定會準時赴宴。”
    虎大威領命,再次躬身,退出了房間。
    江寧起身,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而後帶著虎大威和猛如虎,翻身上馬,直奔東廠而去。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東廠門口。
    江寧抬眼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隻見魏忠賢竟領著一大群小弟,整整齊齊地守在門口。
    江寧心中詫異,暗自思忖:老魏今天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發的什麽瘋?
    江寧剛一下馬,魏忠賢便帶著一眾手下滿臉堆笑,熱情地迎了上來,說道:“江大人您大駕光臨,可真讓咱家受寵若驚呐!”
    江寧略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魏公公這說的是什麽話。”
    隨後,兩人並肩走進東廠。
    江寧好奇地打量著這座自明成祖時期便傳承下來的衙門,隻見大堂之中,赫然供奉著嶽武穆的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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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有些疑惑,麵露不解之色。
    魏忠賢見狀,笑著解釋道:“咱們東廠向來供奉嶽王爺,就是想表達對嶽武穆精忠報國精神的敬佩之情。”
    聽到這話,江寧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精忠報國的嶽武穆,在這東廠竟被供奉了兩百多年,此時此刻,那塑像看起來竟隱隱透著一股陰氣森森的感覺。
    隨後,江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給嶽武穆上了柱香,之後便與魏忠賢一同往後堂走去。
    此時,後堂的宴席已然準備停當。
    就座時,魏忠賢、江寧、猛如虎、虎大威,連同魏良卿、孫雲鶴、崔呈秀,全都在座相陪。
    江寧實在猜不透老魏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隻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眾人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時,魏忠賢忽然感慨起來:“江大人,咱家真是打心底裏羨慕你啊。
    你年輕有為,一身本事,咱家跟你比起來,實在差得遠嘍。
    咱家沒讀過什麽書,就是個粗人,要是平日裏有什麽得罪之處,還望江大人多多包涵呐。”
    魏忠賢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江寧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笑著回應道:“魏公公這說的是什麽話呀?
    您可是深受皇上倚重的人。”
    魏忠賢尷尬地笑著說:“江大人,如今朝堂上,東林黨的官員大多被驅逐,皇上交代的大事算是成了。
    可往後,還有數不清的事兒等著咱們去辦呐。”
    江寧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深意,隻是點點頭,沒有吭聲。
    這時,魏忠賢突然話鋒一轉:“隻是有一事,咱家想向江大人請教請教。”
    江寧笑著回應:“魏公公但說無妨,請教談不上。”
    魏忠賢這才開口:“如今滿朝文武,背地裏都叫我‘大明朝第一奸佞’,禍害忠良,無惡不作。
    那些文官嘴裏說出來的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雖說咱家沒讀過多少書,可也是要麵子的人,哪能任由他們這般羞辱?”
    聽到這兒,江寧心裏算是透亮了,敢情魏公公是琢磨著重新給自己立個人設,不想再背著“第一奸佞” 這個聽起來就不怎麽光彩的名頭了。
    江寧滿心疑惑,要知道,曆史上那威風赫赫號稱“九千歲”的魏忠賢,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手段淩厲至極。
    可眼前這位,怎麽突然就打起改人設的主意了?
    這一變故,讓江寧不禁犯起嘀咕,難不成曆史的車輪要偏離自己熟知的軌道了?
    但再看魏忠賢,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那眼神裏滿是期待。
    江寧心一橫,反正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能幫襯的地方,就幫一把吧。
    沉思片刻後,江寧開口道:“魏公公,您瞧那些文官厲害之處,無非就是舞文弄墨,靠手中一支筆,再加上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可如今,他們顯然是不會支持您的。”魏忠賢聽了,深以為然,重重地點點頭。
    江寧接著說道:“不過,魏公公您能另辟蹊徑,在民間百姓那裏下功夫,積攢口碑,收獲聲望。
    這啊,就好比做生意時的市場營銷手段。”
    魏忠賢聽得一頭霧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撓撓頭說:“江大人,您也知道,咱家沒念過書,您能不能說得直白、明白些?”
    隨後,江寧給魏忠賢出了些看似“歪門邪道” 實則頗有道理的主意。
    “魏公公,您往後可以多去做些善事。
    比如,有空時去扶老太太過馬路,在京城給貧困百姓興辦私塾,方便孩子們讀書識字。
    碰上村裏年久失修的橋,就安排人去修一修,道路坑窪不平的,也讓人給鋪平咯。
    平常多去探望孤寡老人,給他們送去些生活物資。
    見到乞丐,也適當救濟救濟。”
    魏忠賢聽得兩眼放光,他本就出身窮苦人家,對底層百姓生活的艱難困苦感同身受。
    在他心中,這些點子不僅能改善自己在民間的形象,還能實實在在幫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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