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明第一攪拌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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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朱由校朝江寧使了個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說:“江兄,答應朕的銀子,可千萬別忘了,不然朕隻能喝西北風了。”
    江寧心領神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接著悄悄伸出左手,比了個“ok”的手勢。
    朱由校見狀,放心地點點頭,也回了個“ok”的手勢。
    眼見事情塵埃落定,朱由校便宣布散朝。
    這時,江寧與溫體仁領著捧著賬冊的郭允厚一同往宮外走去。
    郭允厚趕忙抹了把鼻涕眼淚,滿臉堆笑地說:“江大人,還得是您呐!
    老夫發現,天大的難事,隻要有江大人在,都不叫事兒。”
    江寧笑著回應:“老郭呀,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管好大明這個家可就靠你了,對皇上可別虧待了。”
    郭允厚連忙拍著胸脯保證:“江大人放心,老夫心裏有數。”
    就在快走到宮門外時,江寧突然停下腳步,不再前行。
    溫體仁、郭允厚,還有徐光啟等人一臉疑惑,紛紛問道:“江大人,您這是?”
    江寧麵色平靜地說:“等人。”
    幾人不明所以,但也索性跟著一起等了起來。
    江寧此刻表麵上雖神色平靜,可內心卻似一座蓄勢待發、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算是徹底看清了局勢,剛開始他對楊漣、左光鬥印象還不錯,畢竟是曆史有名的忠臣,自己也算是他倆的粉絲。
    雖然和自己多有爭執,矛盾還不少,但也僅限於政見不和,。
    然而如今才發覺,不管自己打算推行什麽舉措,這倆二貨必定會跳出來橫加反對。
    這已然遠超政見不合的範疇,分明是赤裸裸的黨爭。
    他拿楊漣左光鬥二人當偶像,可惜偶像和粉絲不是一條心,還一心想搞死自己,身為粉絲的自己很傷心。
    自己踏入朝堂這短短幾個月,一直殫精竭慮地想要平息黨爭亂象,結果到頭來,自己竟也深陷黨爭的泥沼,
    這叫他怎能不怒火中燒?
    片刻之後,楊漣、左光鬥二人領著一眾東林黨清流文官走了出來。
    江寧轉過頭,目光掃向他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說道:“喲,這不是我大明朝的大忠臣、大賢臣,楊大人和左大人嗎?
    怎麽,二位還是不服?
    二位大人整日把憂國憂民掛在嘴邊,我還以為皇上都賞賜你們在紫禁城騎馬的恩寵了呢。”
    楊漣冷哼一聲,“人雙腿生來就是走路的,江大人你不也走著嗎?
    我們又為何走不得?”
    江寧冷笑回應:“說得好!
    ‘少小離家老大回’,楊漣、左光鬥,你二人若真是識趣,就該明白,你們可以走了。
    這大明朝堂之上,少了誰都能運轉。
    你倆要是還想賴著不走,成天打著憂國憂民的幌子,那我不妨明說,有我們這些忠君之臣在,絕不讓你們二人胡作非為。”
    這時左光鬥冷哼一聲:“江寧,你這奸賊休要得意。
    聖上不過是一時受了你等的蒙蔽,總有一日聖上會明白,我等皆是忠貞之臣。
    至於你等奸佞之輩,必將沒有好下場!”
    江寧聞言,冷笑一聲道:“左大人這番話說得當真是慷慨激昂!
    朝廷國庫虧空成什麽樣子,大家心裏都清楚。
    本官入朝為官這幾個月來,一直絞盡腦汁想辦法彌補虧空、充實國庫,可你們卻處處與我作對。
    你們摸一摸自己的良心說,把本官拉下馬,你們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左光鬥冷哼一聲:“我等忠貞之臣,自當恪守臣子本分,豈會坐視你江寧胡作非為,禍害大明朝。”
    江寧聽聞這話,頓時笑得前俯後仰,直不起腰來,隨後指著楊漣、左光鬥道:“就獨你二人是忠臣、良臣、賢臣、直臣、正臣?”
    聞聽此言,楊漣左光鬥二人怒目而視江寧。
    隨後,江寧徹底暴怒,怒目圓睜,手指著楊漣、左光鬥二人破口大罵:“你們倆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
    就憑你們,也配跟我談忠君愛國?
    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的重擔,都在我肩上扛著!”
    江寧這番話,瞬間讓徐光啟、溫體仁、郭允厚等人驚愕不已。
    幾人本能地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為他們心裏清楚,江寧所言非虛。
    若不是江寧在,朝廷如今的處境,恐怕要艱難得多。
    楊漣、左光鬥二人冷哼一聲,楊漣斥道:“江寧,你這奸賊,好大的口氣!
    竟敢妄言大明兩京一十三省擔於你肩,眼裏可還有皇上?
    可還有滿朝文武百官?
    又可曾把天下蒼生放在心上?”
    江寧大笑一聲,怒聲罵道:“天下蒼生?
    這幾個字還輪不到你們來說!”
    說罷,不再理會二人,徑直轉頭離開。身後,郭允厚等人趕忙緊緊跟上。
    誰知江寧剛走兩步,突然轉過頭來,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楊漣和左光鬥,罵道:“攪吧!攪吧!你們就攪吧!
    攪得遼東前線打仗沒了軍餉,吃了敗仗;攪得西南大亂,把大明朝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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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子無非陪著你們一起玩命就是了!”
    說完,江寧猛地轉身大步離去。郭允厚、溫體仁、徐光啟三人趕忙緊緊跟在江寧身後。
    隻留下臉色鐵青如墨的楊漣、左光鬥,以及一眾東林文官呆愣在原地,他們神色複雜,不知是被江寧的話氣得渾身發抖,還是內心多少有些羞愧難當。
    江寧沒有回鎮府司衙門,而是跟著郭允厚一起去了戶部衙門,徐光啟和溫體仁也一同前往。
    到了郭允厚的辦公房,郭允厚趕緊讓人整理朱由校的內庫賬冊,同時安排人手去收繳其他衙門的賬冊 。
    江寧和徐光啟、溫體仁,坐在一起閑聊起來。
    江寧澤滿臉感慨,說道:“這幫東林黨的人,一個個跟書呆子似的,簡直太不識大體了。
    政見不合,這我能理解。
    可如今,不管咱們推行什麽政策,他們都要跳出來反對。
    我算是看明白了,朝廷的大事,就是毀在這些人手裏。
    嘴上成天喊著憂國憂民,實際上呢,就是搞黨同伐異,一門心思攻擊跟自己意見不同的人 。”
    徐光啟捋著胡須,滿臉感慨地說道:“萬曆爺幾十年不上朝,黨爭愈發激烈。
    好多一心想為朝廷幹實事的官員,都心灰意冷,辭官回鄉養老去了。
    如今,雖說東林黨人大多被趕出了朝堂,可楊漣、左光鬥這兩人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啊!”
    這時,坐在一旁的溫體仁沒有吭聲。
    江寧瞧著自己這位小老弟,笑著打趣道:“老溫啊,如今楊漣、左光鬥這兩個家夥,天天跟咱們唱反調,這也不是個事兒。
    要不,你來出麵應對應對?”
    溫體仁一臉謙遜,賠笑著說道:“江大人,不是下官不肯出力,實在是下官資曆太淺,根本壓不住這兩個書呆子。”
    話落,溫體仁像是陷入了思索,須臾,突然開口道:“不過下官知道,有一個人能降得住東林黨這群人 。”
    江寧一下子來了興致,忙說道:“老溫,你說的這人是誰?
    快給我講講。”
    溫體仁笑著說:“此人名叫官應震,是萬曆二十六年的進士,曾官至太常寺少卿,他是楚黨的黨魁。
    不過幾年前,他辭官回鄉了。”
    江寧疑惑地問道:“此人有何厲害之處?他又為何辭官了?”
    這時一旁的徐光啟笑著說道:“江大人有所不知,這位官大人雖說官職並不高,但他是楚黨的黨魁,搞黨爭很厲害,當年憑借一己之力就和東林黨人打了個平手。”
    這時,溫體仁接過話茬,笑著說道:“這位官大人,別的本事暫且不說,單論搞黨爭,那絕對是一把好手。
    隻是後來東林黨人勢力越來越大,他獨木難支,便辭官還鄉去了。
    要是能把他請出來,幫咱們對抗東林黨,那咱們肩上的壓力可就能減輕不少。”
    這時,郭允厚麵帶笑容地走了過來,說道:“江大人,這位官大人我也認識。
    他在為官方麵,倒還算得上不錯,可就是太過熱衷於黨爭了。
    說實在的,他是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黨爭上,不過也正因如此,他算得上是把‘好刀’ 。”
    聽到幾位同僚對官應震如此推崇備至,江寧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如此大才,怎能白白浪費!
    得趕緊把他召到京師來,讓他去對付楊漣和左光鬥這兩個書呆子,咱們才能放開手腳做事!”
    隨後,徐光啟、溫體仁、郭允厚幾人連連點頭。
    當下由溫體仁執筆,寫好保薦折子,接著江寧、郭允厚、徐光啟、溫體仁依次簽下自己的名字 。
    眼看終於找到能對付楊漣和左光鬥的人了。
    江寧頓時覺得心中的悶氣消了大半,笑著打趣道:“老郭呀,如今各部衙門的府庫全部裁撤,統一上交到戶部。
    你們估算一下,現在戶部大概能有多少銀子?”
    郭允厚捋著胡須,笑著回應:“江大人,老夫早有盤算。
    各部衙門府庫裁撤後的銀兩,加上皇上內庫的銀子,再算上戶部之前的存銀,如今戶部存銀多達2900萬兩。
    另外,魏公公在兩淮地區查抄李三元得來的那五百萬兩,還沒算進去呢。”
    聽到這個數字,江寧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一來,短時間內倒不缺銀子了。
    商稅改革已經在背後籌備妥當,如今全麵鋪開,要不了多久,朝廷便能有源源不斷的商稅進賬。”
    這時,郭允厚臉色一變,說道:“江大人,賬可不能這麽算啊。
    遼東每年軍費就要450萬兩,這還沒算九邊其他軍鎮的開支。
    如今朝廷把各部衙門府庫全都裁撤了,官員俸祿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
    之前陛下有旨意,北直隸和所有京城官員俸祿加三倍,而且全部發放現銀,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另外,西南戰事即將爆發,之前您還讓老夫準備五百萬兩銀子,這麽一算,剩下的銀子可就沒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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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兒,江寧眉頭緊皺,罵道:“他娘的,這也太費銀子了!”
    這時,一旁的溫體仁開口說道:“自大明開國以來,稅負一直維持在較低水平,意在與民休養生息。
    可如今二百六十年過去了,土地與人口不知增長了多少,稅負卻反倒越來越少。
    究其根源,還是江南那些士紳,把銀子都攥在自己手裏,不願給朝廷交稅。
    自從將東林黨大部分官員逐出朝堂,南方各省繳納賦稅的速度越來越慢,數額也越來越少,他們這明顯是在向朝廷示威啊!”
    這時郭允厚開口說道:“其實這個問題,自成祖爺遷都順天之後,便一直存在。
    仁宗皇帝在位的時候,曾有過遷都回南京的想法,就是因為察覺到,大明京城雖在北京,可實際財富大多在南方。
    長此以往,那些士紳......”
    江寧心裏也明白這個問題。
    可當下大明內憂外患,局勢複雜得很,任何舉措都如同牽一發而動全身,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之前他就一直有所顧慮,不敢輕易對南方動手。
    畢竟一旦處理不當,內憂外患全麵爆發,那他江寧可就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江寧開口問道:“幾位大人,你們可有什麽好辦法?”
    徐光啟眉頭緊蹙,一邊捋著胡須,一邊不停搖頭歎息。
    郭允厚劈裏啪啦地撥弄著算盤,同樣一臉無奈。
    溫體仁雙眼微微眯起,思索片刻後,語氣森然地開口道:“江大人,在下有一見解。
    如今唯有加強兵權與皇權,穩住遼東戰事,在等西南戰事爆發迅速平定。
    到時隻要朝廷大軍在手,便可直接將軍隊開赴南方。
    那些南方士紳,哪個敢輕舉妄動,就直接就地剿滅。”
    溫體仁這番話剛出口,郭允厚和徐光啟驚愕得直接站起身來。
    徐光啟趕忙說道:“溫大人,你這舉措可是在動搖大明根基啊!
    南方百姓說到底都是大明子民,怎能輕易動用朝廷大軍?”
    郭允厚也緊接著勸道:“溫大人呐!
    若真照你這般行事,南方豈不是要被逼反?
    一旦天下大亂,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溫體仁麵色平靜,緩緩開口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這也是當下唯一能拯救大明的辦法。
    各位大人,想必你們都熟讀經史,縱觀曆朝曆代,又有哪個大一統王朝能夠延續超過三百年?
    大明如今已曆經二百六十年,這意味著大明已然步入末期。”
    這時江寧也開口說道:“太祖爺英明神武,打下大明江山。
    如今立國已二百六十載,從王朝興衰的角度看,大明確實已到末期。
    中華大地自古就無不亡之國,興衰輪回乃是天道。
    皇上明白,滿朝文武大臣也都清楚。
    隻是這江山社稷,當家實在艱難。
    就說張居正,當年權勢滔天,推行一條鞭法,也不過為大明延續了幾十年國運而已。
    如今北方天災連連,放在洪武永樂年間,這些或許不算大事。
    可如今,皇族繁衍不息,供養所需耗費巨額銀兩;官紳相互勾結,大肆兼並土地,隨便一件事,都足以動搖大明根基。”
    這時,在場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寧所言不假,大明如今麵臨的種種問題,全都清清楚楚地擺在眾人麵前。
    漸漸地,眾人臉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沉重之色。
    江寧見狀,反倒笑了笑,說道:“大家這都是什麽表情?
    日子再艱難,也總得繼續過下去。
    本官就不信了,憑借我們這一腔忠勇報國的赤誠之心,還沒辦法為大明延續國運,再撐個幾百載!”
    聽到江寧這話,其他幾人頓時大驚失色,心中暗自驚歎:江大人好大氣魄,竟妄圖憑借一己之力,讓大明國運再延續幾百年!
    江寧心裏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非得說些鼓勵打氣的話不可。
    不然,身旁這幾位得力助手,恐怕就要徹底灰心喪氣,喪失繼續拚搏的信心了 。
    江寧猛地站起身來,說道:“接下來,本官安排幾件事,你們都仔細聽好了。”
    隨後他看向徐光啟,開口道:“徐老大人,勞煩您工部下一道調令,把遼東所有打造火器的工匠全部調回京師,一個都不許留,全部安排進兵杖局。”
    徐光啟滿臉震驚,問道:“江大人,這是為何?
    難道遼東當真保不住了嗎?”
    江寧搖了搖頭,說道:“遼東能不能保得住,本官現在也不清楚。
    但把所有火器工匠調回京師,實屬未雨綢繆之舉。”
    江寧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曆史上建奴就是在攻占遼陽、沈陽之後,得到了大量火器工匠,這才具備了研製火器的能力,自那以後,大明在火器方麵便不再占據優勢。
    他在心底暗暗發誓,絕不容許這種事情在當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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