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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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朱由檢滿臉得意的神情,江寧微微一笑,放下酒杯,站起身來。
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眾人一臉疑惑地望向江寧,不知他意欲何為。
江寧心中暗自竊喜,心想著:接下來我要裝逼了。
隨後,他開口說道:“既然信王殿下已贈詩一首給秦總兵,那本官也同樣賦詩一首,贈予秦總兵。”
聽到江寧這話,秦良玉微微一怔。
在她的認知裏,這位江大人出身錦衣衛,雖身為天子親軍將領,可畢竟是武將出身,從未聽聞在文學方麵有什麽突出成就,如今怎麽也要給自己贈詩呢?
這時,朱由檢笑著催促道:“江大人,那你快作詩,也讓大夥開開眼。”
眾人聽聞,也紛紛跟著起哄。
江寧故作沉思狀,邁著沉穩的步伐,在廳中來回走了幾步,而後緩緩開口吟道:
“蜀錦征袍自翦成,桃花馬上請長纓。
世間多少奇男子,誰肯沙場萬裏行!”
在場眾人聽完,紛紛拍手叫好。
朱由檢卻麵露疑惑之色,喃喃自語道:“真是奇怪了,為何本王聽完之後,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呢?”
江寧見狀,趕忙走上前,笑著說道:“殿下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臣在殿下麵前獻醜了。”
朱由檢倒也沒有過多糾結,索性再次提筆,將江寧剛才所作之詩寫下。
隨後,江寧蓋上自己的印鑒,遞給秦良玉。
與此同時,江寧心中暗自念叨:“抱歉了,信王殿下。
在原本的曆史中,你一共寫了五首詩,其中四首都是贈給秦良玉的,最後一首是罵滿朝文武的。
不過如今也用不上了,就借我一首用用。”
秦良玉接過江寧遞來的詩箋,抱拳行了一禮,誠摯說道:“多謝江大人。”江寧笑著回應:“秦總兵不必如此多禮。”
此時,坐在一旁的曹文昭、趙率教,還有總兵杜文煥,幾人臉色略顯尷尬。
究其原因,江寧這首詩的後兩句“世間多少奇男子,誰肯沙場萬裏行”,聽起來就像是在指責在場的其他武將。
眾人心裏都覺得江寧似乎對他們有所不滿。
曹文昭和趙率教暗自下定決心,接下來一定要打幾場漂亮的勝仗,在江寧麵前好好表現一番。
杜文煥則滿心憂慮,心中想著:江大人這首詩,簡直就差直接點他杜文煥的名了。
人家石柱總兵秦良玉手中兵力有限,卻依舊牽製住了奢崇明的大半兵力,還與奢崇明打得難解難分。
再看看自己這個四川總兵,到最後損兵折將,搞的灰頭土臉。
接下來必須主動請戰,狠狠打幾場勝仗,不然萬一這位江大人真動怒了,搞不好自己就會像練國事和宋師襄兩人一樣,被拉到巡撫衙門口處以淩遲之刑。
想到這兒,杜文煥不禁渾身打了個冷戰。
他趕忙端起一杯酒,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江寧麵前,開口說道:“江大人,末將身為四川總兵,卻被叛賊奢崇明攻陷重慶府,末將實在難辭其咎。
所以末將打算戴罪立功,請求領兵攻打重慶府,一雪前恥。”
聽到杜文煥的話,江寧略感意外,但還是說道:“杜總兵放心,接下來肯定有你上場的機會。
不過本官有言在先,若是你再損兵折將,休怪軍法無情。”
杜文煥當場拍著胸膛,表示願意立下軍令狀。
江寧笑了笑,說道:“軍令狀就不必了,比起軍令狀,本官更希望看到奢崇明那狗賊的首級。”
對於杜文煥,江寧還是有所了解的,他堪稱一代名將。
隻可惜四川這地方情況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杜文煥這個總兵當得憋屈,完全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也難怪在原本的曆史中,奢崇明叛亂之時,杜文煥最先想到的不是主動領兵出擊,而是上書請辭,想要撂挑子跑路。
到最後還是被強行逼上了前線,好不容易打了幾場漂亮勝仗,結果一招不慎就被問責,差點丟了腦袋。
對此,江寧自然不會過分苛責杜文煥,相反,還打算好好培養這位川中名將。
畢竟秦良玉,江寧肯定是要帶走的,五軍都督府還有一位左都督,就是給秦良玉預留的。
四川總歸需要有人坐鎮,與其四處尋找合適人選,不如就用現成的杜文煥。
這時,曹文昭和趙率教也端著酒杯走上前來。
趙率教笑著說道:“大人,俺老趙也主動請戰。
成都城下這一戰,先是老曹出盡了風頭,接著叛軍又被小曹和趙總兵給全殲了。
俺老趙都還沒來得及大展身手呢。”
就連旁邊的曹文昭也是神情激動。
江寧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諸位將軍都別著急,接下來攻打重慶府,人人都有領兵立功的機會。”
聽到江寧這話,在場眾人紛紛舉杯共飲。
坐在一旁的秦良玉陷入了沉思,她實在猜不透這位江大人究竟有什麽打算。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麽,因為秦良玉心裏清楚,自己因土司出身,一直不受朝廷重視,以往朝廷對她都是用之即來、揮之即去,糧草軍械更是難以得到充足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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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位江大人從去年開始,便不斷從京城給自己運送大量糧草、軍械和軍餉,使得她手底下的白杆兵如今實力充實了不少。
對於江寧,秦良玉還是心存好感的。
隨後,眾人推杯換盞,氣氛好不熱鬧。
…………
江寧也喝得酩酊大醉,最後由李若璉和高文彩攙扶著離開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江寧才睡醒,隻感覺腦袋一陣劇痛。
他自嘲地笑了笑,隨後起床洗了把臉,在巡撫衙門內四處溜達。
這才發現朱由檢和老魏不見了蹤影,曹文昭、趙率教則和秦良玉一起去視察軍營了。
於是江寧把李若璉找了過來,開口問道:“老李,殿下和魏公公幹什麽去了?”
李若璉表情有些怪異,吞吞吐吐地說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大清早,殿下便讓人購置了大量禮品,什麽柴米油鹽、布匹,還有銀兩,足足裝了好幾大車。
然後又調集了皇明衛,和魏公公一起出門去了,說是走親戚。”
聽到這兒,江寧頓時明白了,朱由檢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呀!
成都蜀王一脈在四川坐鎮兩百多年,根基深厚。
朱由檢這是打算開始挖蜀王以及其下屬宗室的牆腳了。
對此,江寧倒也並不感到意外。
畢竟如今的大明宗室也分三六九等。
混的好的頂級宗室,是天潢貴胄,錦衣玉食。
混的差的底層宗室,說難聽點,日子過得還不如街上的叫花子。
自從憲宗皇帝時期開始,為了減少國庫對於宗室的支出,各地宗室的俸祿便統一由大宗藩王掌管,就連郡王也不例外。
至於大宗藩王給手下宗室發多少俸祿,那就全憑其心情了。
底層宗室的生活更是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畢竟嘉靖年間就發生過奉國將軍帶人洗劫郡王府,最後導致郡王夫妻雙雙自盡的事情。
說到底,這都是老朱家的內部事務,江寧也不好插手過問,還是交給朱由檢這位老朱家的話事人去處理吧。
隨後,江寧領著李若璉和高文彩前往巡撫大牢,打算瞧瞧被曹變蛟和秦良玉活捉的奢寅與奢南安。
巡撫衙門大牢,隻見兩人皆已換上囚服。
奢南安神色尚算平靜,奢寅卻如發瘋的猛虎一般,一邊不停地叫嚷著:“我乃大梁太子,你們這群明廷官兵竟敢抓我!
等我父王大軍抵達成都,本太子定要血洗成都府,將你們這些明廷官兵殺個精光!”
奢南安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太子,你就消停會兒吧!
咱們既已落入明廷官兵之手,恐怕很難活著回去了。”
奢寅聽了這話,頓時怒不可遏,罵道:“你這老東西,本太子都是被你給害的!
要是當初依著本太子的計劃,直接率大軍火速返回重慶向父王求救,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奢南安頓時老臉漲得通紅,氣憤地罵道:“奢寅,太子殿下,你太過分了!
當初讓左將軍與右將軍領軍與明軍對戰的可是你,撤退之時,老夫留下來為你斷後,好讓你獨自逃生,沒想到你如此沒用,竟被那秦良玉的白杆兵生擒。
如今你卻反過來埋怨老夫,你別忘了,老夫可是你的叔祖,你竟這般辱罵老夫,還有沒有長幼尊卑了?”
奢寅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神色盡顯瘋狂,罵道:“你這老不死的,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處境,還在本太子麵前擺叔祖的架子,就算到了黃泉路上,本太子也不會放過你!”
奢南安看著奢寅,半晌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片刻之後,江寧等人來到大牢。
隻見奢寅正瘋狂地拍打著牢門,大聲吼道:“你們這群明廷狗官兵,趕緊放本太子出去!
等我父王大軍一到,定叫你們血流成河!”
江寧聽了,眉頭微皺。李若璉見狀,一揮手,兩名錦衣衛立刻打開牢門,猛地將奢寅按倒在地。
李若璉走上前,抬手便是幾個響亮的大耳刮子,抽得奢寅滿嘴是血,連幾顆牙齒都被打掉了。
這時,江寧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牢中,笑著說道:“小子,我送你一句話,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奢寅滿嘴鮮血,仍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麽。江寧頓時來了興致,好奇他在說什麽。
片刻後,李若璉神情有些複雜地說道:“大人,這小子說‘不氣盛,還能叫年輕人嗎?’”
江寧一聽,不禁被逗樂了,笑罵道:“呦嗬,還是個硬骨頭。
老李,給這小子先來幾道‘開胃菜’,可別把人給弄死了。”
李若璉聞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一招手,幾名錦衣衛立刻抬著工具箱走進來。
李若璉笑著看向奢寅,說道:“奢寅呐奢寅,接下來本官就讓你嚐嚐錦衣衛的手段。”
奢寅頓時嚇得渾身顫抖,嘴巴大張,“嗚嗚呀呀”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奢南安麵露不忍之色,沉聲開口道:“這位大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又何必這般羞辱我等呢?”
江寧轉頭望去,看到一臉平靜的奢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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