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她懂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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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燮元隻覺得自己這個巡撫當得實在太不稱職了。
    放眼大明朝兩京一十三省,有哪個巡撫像自己這樣,還得操辦人犯的身後事,簡直是喪葬服務一條龍,這可真是蠍子拉粑粑——獨一份了。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估計自己在官場辛辛苦苦積累十幾年的名聲就全毀了。
    此時,大帳之中,江寧正與一眾土司首領熱絡地交談著。
    土司首領們也漸漸壯起膽子,主動與江寧攀談起來,大帳內氣氛一片熱鬧。
    這時,江寧開口說道:“本官把諸位當朋友,朝廷也沒將諸位當外人,不過諸位也該拿出個態度來才是。”
    聽到江寧這話,在場眾人麵露疑惑之色。
    這時,唐龍站起身,朝著江寧行了一禮,開口問道:“敢問江大人,不知朝廷需要我等土司拿出何種態度?
    還請明示,隻要是我等能辦到的,必定竭盡全力。”
    就在這時,江寧笑著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
    說完一揮手,李若璉帶領幾名錦衣衛抬了幾口箱子進來,擺放在眾人眼前。
    江寧笑著介紹道:“這些箱子裏裝的全是土司、土民欺壓流官治下大明百姓的罪狀,大家不妨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實之處,或者遺漏的地方。”
    聽江寧這麽一說,在場所有土司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果然應了那句老話,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就在這時,小姑娘田如意忽然站起身來,向江寧詢問道:“江大人,您是想讓我們也處決那些欺壓流官治下大明子民的土民嗎?”
    江寧聞言,笑著說道:“不錯,本官正是此意。
    不過考慮到土司的特殊性,諸位若是覺得為難的話……”說到這裏,江寧故意停頓了一下。
    在場所有土司頓時鬆了口氣,還以為江寧要將這些賬一筆勾銷。
    誰知江寧話鋒陡然一轉,說道:“你們隻需把人送來,本官會安排處決。”
    聽到江寧這話,在場眾人臉色愈發難看,就連田如意的小臉也變得煞白,不再言語。
    看著眾人的表情,江寧神色一冷,說道:“怎麽,諸位這是不拿本官當朋友,還是不想給朝廷麵子?”
    說完,江寧一拍手,幾名錦衣衛上前將幾個木盒擺在地上。
    江寧指著木盒說道:“這裏麵便是追隨奢崇明造反的十八家土司中,其中八家首領的腦袋。
    諸位想必也都認識,要不打開看看?
    這可是昨天剛從重慶那邊送回來的。”
    聽到江寧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在場眾人無不心驚膽戰。
    江寧的態度已然十分明確,要麽與朝廷做朋友,大家皆大歡喜;要麽與朝廷為敵,那就隻有腦袋搬家的下場。
    就在此時,田良站起身來,朝著江寧行了一禮,說道:“朝廷對我等土司以誠相待,我等土司自然也應以禮回應。
    還請江大人將我黎州田氏土司下轄土民的檔案交給老夫,老夫確認無誤之後,便會安排人手將所有涉案土民盡數押來,交由江大人處置。”
    有了田良帶頭,其他土司也紛紛表態,表示願意將違法亂紀的土民押解過來,交給江寧處置。
    但仍有幾家土司首領閉口不言。
    對此,江寧倒也並不在意,笑著說道:“諸位如此深明大義,本官敬諸位一杯。”
    隨後眾人舉杯共飲,江寧便安排李若璉將各家的檔案交給一眾土司,在場所有土司開始查看起來。
    江寧對此並不著急。
    就在這時,江寧瞧見朱由檢居然拉著田如意的小手走出大帳,也不知要去幹什麽。
    對此,江寧實在是無可奈何,隻能暗自希望這位信王殿下可別到最後舔到一無所有。
    各家土司首領對自家下轄土民的情況其實心知肚明,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仔細地查閱起相關檔案。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夜晚,確認檔案無誤後,眾人紛紛表示明日一早便安排人手返回各自領地,將涉案土民押往成都交由江寧處置。
    隨後,眾人便準備起身告辭。
    誰知江寧開口說道:“諸位遠道而來,本官還未曾好好招待,大家不必著急回去。
    城內諸位的住所,本官都已安排妥當。
    諸位不妨多留幾日,也好讓本官盡盡地主之誼,咱們再好好聊聊。”
    聽到江寧這話,眾人心中雖感無奈,卻也不好多說什麽。
    隨後,江寧安排人手將一眾土司帶下去休息。
    這時,朱由檢滿臉不舍地望著田如意離去的背影,江寧不禁感慨,這位信王殿下還真是個癡情種。
    之後,江寧與老魏等人也返回城中。
    第二天一大早,除了那幾家尚未表態的土司首領,其餘土司首領紛紛安排人手趕回各自領地,捉拿涉案土民。
    朱由檢則帶著一眾護衛找到田如意,表示要盡地主之誼,帶她在城中逛逛。
    田良對此樂見其成,並未阻攔。
    隨後,朱由檢便領著田如意在城中四處閑逛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每天都有江寧、老魏、朱燮元三人輪番宴請各家土司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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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朱由檢則全程陪著田如意,先是在重慶城內逛,城內逛遍了又轉移到城外。
    時間一晃又過了幾天。
    這一天,朱由檢領著田如意在城外遊玩歸來,剛一入城,竟碰到了蜀王朱至澍。
    朱由檢看到自家王叔,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剛想轉頭溜走,卻還是被朱至澍發現了。
    朱至澍一路小跑過來,笑著說道:“大侄子,見了王叔也不打個招呼呀!
    幸虧王叔眼尖,一眼就瞧見你了。”
    朱由檢此刻笑得比哭還難看,說道:“侄兒眼拙,一時沒瞧見王叔,還請王叔見諒。”
    朱至澍哈哈大笑,說道:“大侄子,跟王叔還客氣啥,走,去王叔王府,王叔設宴,咱叔侄倆好好喝幾杯。”
    就在這時,朱至澍發現了跟在朱由檢身旁的田如意,疑惑地問道:“大侄子,這小姑娘是誰呀?”
    朱由檢趕忙一本正經地說道:“王叔,您的好意侄兒心領了,但侄兒有公務在身。
    這位田姑娘是黎州土司田良的孫女,侄兒負責陪同田姑娘遊玩。”
    聽到朱由檢的話,朱至澍瞬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大侄子,既然你公務繁忙,那王叔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他一揮手,身後走出幾名護衛,捧著幾個木匣交給朱由檢的護衛。
    朱至澍嘿嘿一笑,說道:“大侄子,這是王叔送你的一些小玩意兒,你留著慢慢玩。
    至於這位田姑娘,明日王叔讓人把禮物給她送過去。”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看著朱至澍離去的背影,朱由檢頓時鬆了口氣,隨後又領著田如意繼續閑逛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
    這一天,江寧正在巡撫衙門查看各地送來的情報,沒想到老魏和蜀王朱至澍竟同時找上門來。
    江寧微微一愣,心說這兩人什麽時候又湊到一塊兒了。
    剛一見麵,朱至澍一臉糾結地說道:“江大人,要不你出麵勸勸本王的大侄子。
    他好歹是當朝親王,大明宗室,整天和黎州田氏的那個野丫頭黏在一起,傳出去像什麽話!”
    緊接著,老魏也一臉為難地說:“江大人,這事兒您可得管管,不然傳到京城,讓皇上知道了,還不得扒了咱家的皮呀!”
    江寧聽著兩人的話,一陣無奈,但還是開口勸說道:“戀愛無罪,自由有理嘛。”
    可老魏和朱至澍哪肯罷休,他們搬出各種大道理,從身份背景、門第觀念等方麵與江寧展開激烈辯論。
    到最後,誰也沒能說服誰,三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陷入沉默。
    誰知就在這時,朱由檢拎著大包小包的禮物走進江寧房間。
    看到在場三人,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笑著上前一一打招呼。
    江寧略帶好奇地問道:“殿下,今日怎麽沒陪著田姑娘呢?”
    朱由檢嘿嘿一笑,說道:“本王約了田姑娘今晚一起放花燈,這不時間還早,本王給田姑娘挑了些禮物,想讓江大人幫忙參謀參謀。”
    江寧聞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誰知朱至澍卻坐不住了,站起身來,一臉嚴肅地說道:“大侄子,你可要清楚自己是當朝親王,大明宗室,老朱家的子孫。
    怎能整日跟黎州田氏的那個野丫頭呆在一起?
    這要是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們倆門不當戶不對,聽王叔一句勸,趁早斷了這關係,別到最後壞了自己的名聲。”
    誰知聽到朱至澍這番話,朱由檢一臉正色地反駁道:“王叔,您怎麽能這麽說呢?
    如意可不是什麽野丫頭。她出淤泥而不染,宛如青蓮一般高潔。
    她對經史子集熟讀於心,對大明更是有著深刻的理解和認知。
    她懂大明,你們卻不懂她……”
    聽到朱由檢的話,朱至澍仍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大侄子呀,以你的身份、背景和地位,什麽樣的女子找不到呢?
    又何苦整日與這麽一個野丫頭黏在一起?
    即便她熟讀經史子集,對大明的情況了如指掌,可她的出身擺在那兒呢。
    這些土司雖說在我大明境內,可歸根結底,他們與那些臣服於大明的藩屬國並無兩樣。
    你要是真和她攪和在一起,名聲可就全毀了。
    要知道,我大明朝可是有祖訓的,不稱臣,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不和親。”
    聽到朱至澍的這番勸說,朱由檢徹底爆發了,神情激動地說道:“王叔,您這說的是什麽話?
    怎麽還扯到祖訓上邊去了?
    您倒是說說,我到底犯了祖訓的哪一條?
    我是稱臣了,還是納貢了?
    亦或是割地、賠款、和親了?”
    朱至澍剛想反駁,卻突然發覺朱由檢說的還真是,確實沒有觸犯這些祖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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