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這一次,他沒有再鬆開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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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荷花沒有聽明白子不語說的話,張口要問,卻看她一臉憂傷。
心中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輕歎了一口氣,沒再開口。
海荷花雖看上去魯莽,卻是個心細如絲的女子。
不會不動腦子張口就說。
她又和子不語閑聊了幾句,便和火月她們一起出去了。
“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就能飛出這片浮山了。”
“鶴仙人這次前來試探,知道了浮山的封印法陣有效,肯定不會讓我們輕易飛出這片浮山的。”
海荷花點點頭,揮手把嵐招來,“今夜估計會很漫長,去讓各艦做好迎敵準備。”
水鏡帶著小白跟在後麵,這時,小白突然開口說:“我求你們了,回去吧,別去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神,還有三種強大的力量,即靈力,武力和魔力。
靈力和武力都是生之力。
而那些死了卻能徘徊在此界的屍魔,所擁有的卻是魔力。
大多數的屍魔是沒有神智被人操控的傀儡。
但鶴仙人不同,她的一舉一動都和常人無異,她不知道自己早就死了。
她真是可憐。
所以海荷花看到子不語一臉的憂傷。
煉製屍魔的這種邪術,一般會選修為較高的人。
因為屍魔一旦失智,就無法自行修煉,再想提高它的修行,除非是將自己的修為轉換給它。
沒有人會將自己的修為給別人。
更不會有人冒著被屍魔趁機吸光靈力的風險去做這種轉換。
像鶴仙人這種可以自行修煉屍魔,得用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她還沒有生死的意識。
但這種嬰兒體內沒有靈力,想要殺死之後,再讓她們醒過來的機率很小。
也許要殺一百個,也許要殺一萬個,或者更多。
軒轅甲出身世家,是第三子,又是庶母所生,沒有承襲藩王爵位的權力。
好在他沒有野心,至少,一開始沒有。
和所有吃喝不愁的公子一樣,他隻想遊手好閑的過完一生。
他聰明,他的父親很喜歡他。
但他修行沒有天分,讀書也不行。
他立誌行醫,要為天下盡一份微薄之力,也隻是他的一個幌子。
他年輕時,人界流行的活法是,逍遙無為。
越名教而任自然。
這是一種非常浪漫的出世的活法。
他和八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在生活上不拘禮法,清靜無為,聚眾在鬆林喝酒,縱歌,肆意酣暢。
被稱為鬆林九賢。
處在他這個地位的人,大家都是彬彬有禮,又道貌岸然,說的話都引經據典。
是很難看清楚什麽人對他好,什麽人對他壞。
不到最後時刻,他們所有說的話,做過的事,都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擺到台麵上,也挑不出理來的。
在他少年時,他的大哥常責備他自毀前程,勸他上進。
“我軒轅為四大世家之首,你雖不能承襲爵位,但隻要你收斂一些,將來我為你謀個官職。”
他的二哥卻是能懂他的人,支持他學醫的誌向,為他尋來了天下所有的醫書。
甚至苦心為他找到了絕本和不傳世的秘術。
“人生在世,終歸要靠自己,你要有立足的本領,哪怕為打發時光,學點醫術也好。”
這兩個哥哥對他都不壞,說的也很有理。
直到他的父親死了,大哥承襲了爵位。
大哥也真為他謀了個閑職,他的妻子又得了重病,而他卻對醫術一竅不通。
二哥為他尋來了天下名醫。
他老婆的臉愈來愈像一個骷髏,家裏到處是湯藥的氣味。
他十分後悔沒有聽二位哥哥的話。
人皇因為四大世家的權力太大,讓他們各選一位至親送至皇都勤政。
三兄弟飲酒話別,二哥喝的大醉,倒地酣睡不醒,軒轅甲駕車送他回家。
“我為他做盡了壞事,他還讓我去送死。”
軒轅甲疑惑的說:“要不我代替二哥去皇都做人質。”
“什麽人質,不出三年,你大哥必反,去了就是送死。”
“去送死也行,反正我也一無所用。”
二哥仰天狂笑。
“我走後,你去我的床下挖十尺,有封信,本是你大哥讓我燒掉的,我沒有燒。”
二哥走後一年,軒轅甲的家中突然失火,無處可去,便向大哥征求使用二哥一直空置的府院。
大哥說:“好,但那裏久未人住,我派人幫你打理幹淨後,你便可搬去。”
三個月之後,大哥的人把那處府院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翻了個遍,才讓軒轅甲搬了進去。
軒轅甲在那裏安安穩穩的住了一年,確信他大哥對他放鬆了警惕之後,才在床下挖出一個木箱。
裏麵有一封信,是他父親早就寫好的遺詔。
裏麵寫著要傳潘王之位給他,他逐字地看完,淡淡一笑,並不在意。
他覺得他的父親看錯他了。
他沒有野心,根本不是當藩王的料。
箱子裏還有一個本子,是二哥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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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記著大哥和二哥如何毒死了父親,又如何給他下毒。
他們送來一箱他愛吃的南杏。
她的妻子怕酸,本是不吃,當時有了身孕,口味變得和從前不同,他就把那箱南杏全留給了她。
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幾年了,不死不活的躺著,話也說不了。
他一把火,把一箱的東西全燒了。
他不能完全相信這些東西。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冷靜的有些陌生。
如果,按他以往的性格,不是該喝個大醉,然後帶著這些東西去找他大哥對質嗎?
他突然嚇的頭發一下子立了起來。
如果,這個箱子裏除了那封信是父親留給他的,其他都是他大哥和二哥做的局?
就是為了試探他,看到這些東西的反應呢?
他的兩個哥哥,難道不是可以隨便找個理由把他殺了嗎?
非要做的這麽複雜。
他突然想起那封遺詔,上麵有他父親的印章,好像還有人皇的印章。
也就是說,他將世襲潘王,人皇是知道並同意的。
但如果他大病未死,卻隻能躺在床上,連話也說不了,又沒有子嗣。
他大哥當這個藩王,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但那封信上有沒有人皇的印章,他卻記不清了。
信已經被他燒了。
也幸虧燒了,第二天,他大哥就帶人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
什麽也沒找到。
他二哥在京城,過去二年多了,沒有等在大哥和三弟火拚的消息。
他大義滅親,主動去狀告他大哥要謀反。
他大哥準備獨自一人去麵聖,自證清白。
他牽馬送行,他說:“要不我去。”
他大哥陰冷一笑,“你去,不就證明我要反了嗎?”
他大哥翻身上馬,又回頭說:“我不殺你,是要保全軒轅家,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殺了你。”
好在他沒有回來。
他成了軒轅家唯一的繼承人,人皇準許他承襲了爵位,卻沒讓他再當藩王。
他的人生才開了竅,所有的功法,一學就會,修為更是竿頭直上。
原來,從前他隻是懶惰,並不是沒有天分。
幻術更是臻至巔峰,難有敵手,他對幻術的理解,緣自他對人性的理解。
和別人不同,他不製造幻境,而是誘發對手自己創造幻境。
他的大哥和二哥從來沒有對他好過,一個是打擊他,讓他變得消極。
讓他去結交了一堆避世無為的“賢人”。
另一個是迎合他,往一條邪路上引。
學醫不是邪路,但對一個世家子弟,也不是什麽正路。
他的第一個妻子終於病死了,她的離開緩慢而又漫長。
他搬去了皇都,成了人皇最忠實的狗。
歌舞之時,君臣喝的十分盡興,人皇說:“各地藩王要是都在皇都,一起飲酒作樂,豈不快哉?”
他鬆開懷裏的歌姬,知道這不是問題,而是旨意。
回到家裏,他用冷水洗臉,清醒了一下,便開始執行他的旨意。
半年過去了,隻遷來三個藩王,世家卻一個也沒遷來。
人皇說:“你的辦法太慢,白天忙不完的事情可以晚上做。”
他成了黑暗的同謀,許多擁兵自重的藩王在深夜裏不明不白死了。
他才知道宮裏竟然有人養屍魔,他在那群屍魔裏認出了大哥和二哥,他們早已沒了神智。
他發現他的幻術對屍魔也有用,年紀小的,竟然能恢複一些神智。
那麽還沒有生死概念的屍魔,會不會保留著獨立的神智?
他做的事變的更加黑暗。
他非常的孤獨。
人皇利用他削除藩王,他也利用人皇擴大了自己的勢力。
人皇不是他殺的,但人皇死了,
三大世家開始自立為王。
而他一夜之間,又變回了從前。
他不再相信人族,開始養仙客。
他獨自一人,把軒轅家變成了人界四王之一。
是用他全部的人性換來的。
紅葉發現了他的全部秘密後,崩潰成了一個不可救藥的酒鬼。
他做的事情,連妖精都承受不了。
他也無法再相信任何一個無法完全控製的人。
那個姑娘跟在他身邊,總在笑,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她是他萬裏挑一的那個人,他格外重視。
他教她功法,她卻不專心,還撒嬌說腿疼,胳膊疼,這裏疼那裏疼,讓他幫著按一下。
他按著她的肩,心裏想,死人怎麽會感到疼。
他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給她示範劍式。
她用袖子給他擦汗,他抓住她的手腕,細嫩白皙,觸手生涼,她一臉笑嘻嘻的。
他放開了她的手,沒必要,如果他想,他能完全控製她。
為了能讓她專心,他帶她去到深山裏。
那麽簡單的招式,他教了幾百遍,她都學不會。
他氣急敗壞,卻又要裝做麵不改色,無限的耐心再做示範。
月圓之夜,他把頭埋進溫泉裏,想平複那顆焦躁不安的野心。
她說她練了一天的劍,渾身疼,也跳進了溫泉裏。
溫熱的水濺了他一臉,他剛擦去,她又揚手潑水過來,他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觸手生涼。
她仰著臉,迎上來,他看到她豐厚的嘴唇和眯起來的雙眼。
這一次,他沒有再鬆開,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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