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現在不能慌,我得慢慢找出這些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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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我的頭總是昏昏沉沉的,總能聞到或濃或淡的桂花香味,看東西,有時也朦朧。
    我迷迷糊糊的推門走了出去,一陣冷風吹的我趕緊拉緊了身上的大氅,慢慢走到大門前,後麵有個年輕女子快步跑出來大喊道:“張生,小姐讓你放班回來時帶些抹臉的羊脂膏。”
    我轉頭看了一眼她,她年紀不大,形容尚小,一雙明媚的眼睛,正眯著笑。
    我揉了揉眼睛,好像在哪見過她,卻又想不起來。
    一陣桂花香,我大約記起,這是我妻子嫁來時帶的隨行丫頭,叫做紅豆,雖我已結婚幾年,可她依然稱我為張生,稱我妻子為小姐。
    我應了一聲好,就走出門外,北風呼嘯,街上沒多少行人,我來到自己的鋪子裏,掛好大氅,生著爐火,坐上一壺熱茶,房間裏漸漸暖了起來。
    我擦淨桌子,擺好紙筆,等著有人上門求字作畫。
    這裏是南都,我18歲前曾誌於學,便考取了著名的南都書院,想學通古今,以文報國,一日夜裏遊園觀燈時,偶遇一名窈窕女子,媚眼如絲,一見傾心,魂牽夢縈,終因此女是妖,此情無疾而終,白害了一場相思,從此無心於學,被逐出了書院。
    父親在縣衙內幫我謀了份差事,月俸不過鬥米,便又想去學人修仙,去皇都闖蕩。
    母親怕我跟人學壞,便托了媒人,娶了鄭員外家的女兒,讓我安定下來。
    欣兒雖說不上天生麗質,出水芙蓉,卻也是小家碧玉,淑良賢惠。
    為了能養家糊口,我辭了差,四處借錢在街市開了家書畫鋪子。
    這些年,卻始終生意蕭條,債台高築。
    我在鋪子裏枯坐一日,心思縹緲,一日無事可做,壺中的水早就沒了半點茶色,房中漸漸暗了下來。於是,便蓋滅了火爐,鎖了鋪子回家。
    暮色四合,寒風呼嘯,偶有幾片落雪,歎息一般輕輕落到臉上,濕濕涼涼,卻說不出的沉重。
    路過脂粉鋪子時,想起要給欣兒帶盒羊脂膏,便推門走了進去。
    劉掌櫃不冷不熱的招呼我,“張生,要買些什麽。”
    “給欣兒帶盒羊脂膏。”
    劉掌櫃一聽欣兒便熱情起來,帶我進了內室,指著櫃子擺著的三、五個精致的檀香木盒說道:
    “這兒有剛從妖界帶來的上等貨,現在兩界正在打仗,可真不好弄到,剛到了幾百盒,就被搶的還剩這幾盒了。”
    我拿起一盒,還未打開,便覺得異香撲鼻,盒子也是鑲金嵌玉,貴不可言,
    “多少錢?”
    “三萬錢。”
    我小心的將檀香木盒放回櫃子上,出了內室,
    “本地產的有嗎?”
    劉掌櫃懶洋洋的指著一桌子的脂粉,最不起眼的角落,“這些便是。”
    “這三種都是嗎,有何不同?”
    一個是鬆木盒,一個是竹筒,另一個隻是用油紙包著。
    劉掌櫃笑笑,“都在一條街上做買賣,我實話告訴你,一樣的東西,價格不同,500錢,300錢,100錢。”
    我疑惑的說:“既是一樣的貨,那大家還不都選100錢的?”
    “那你真是不懂女人,有錢的人呢,當然會買裏麵那三萬錢的,普通人呢,不會買最貴的,也不會買最便宜的,買的最多的是300錢的,但如果我把500錢的打個7折,馬上就會被搶光。”
    我選了個竹筒裝的,摸遍了渾身上下,隻摸出一金色的符籙,這個不是錢,我又放回懷裏。
    劉掌櫃笑著說:“和以前一樣,你來刷臉就好,我給你記到賬上。”
    我出了脂粉鋪,劉掌櫃追了出來:“你給欣兒帶這種普通貨色,小心她罵你。”
    鄭員外是個有錢人,街上一半的商鋪都是他的,欣兒是他的獨女。
    我假裝沒有聽到,被風吹著迤邐回到家中。
    欣兒並沒有罵我,笑著幫我解了大氅,又幫我暖了暖手,接過我遞去的羊脂膏,說了句謝謝。
    轉身去關門,順手扔了出去。
    “我爹今日正好去脂粉鋪收租,幫我帶了兩盒,已經差人送來了,就在那裏。”
    我掃了一眼她的梳妝台上,有兩個鑲金嵌玉檀木盒。
    她去鋪好的床,“你也累了一天,去洗漱一下,早點休息吧。”
    我木訥的說了個好,轉頭看向她,我記得和她結婚有幾年了,但我又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她。
    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富家小姐那樣身材微微胖,黑色的長發一直披到腰上。
    她從頭到腳沒有一絲妖氣。
    為什麽我覺得她如此陌生?
    我不禁喃喃說道:“我為什麽要娶你?”
    她走到我身邊,一邊幫我解下外衣,一邊笑著說:“人們都是因為一時糊塗才結的婚,如果大家都清醒,誰還會結婚呢。”
    突然我又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桂花香味,一陣頭暈目眩,踉蹌地坐到了桌前。
    她問道:“你怎麽了?”
    “一天沒吃飯,大概是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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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該在外麵吃些再回來的,你早就知道了,我這幾天減肥,家裏晚上不讓開火。”
    我拍了一下桌子,“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剩下的半句,你讓我街上吃什麽,沒有說出口。
    畢竟賺不到錢,怪不到她的頭上。
    “憤怒是一個男人無能的表現,你本該是個閃亮的男子,是生活讓你黯淡無光。”欣兒笑著說。
    我有什麽可以憤怒的資本。
    “憤怒”是弱者自認遭到淩辱後的狂亂與嘶吼,也是悲傷、放棄、以及對自己的不再抱有希望。
    她走過來,把我扶到床邊,蹲下身幫我脫了鞋子,
    “你愛我嗎?”
    我猶豫了一下,“我都娶你了。”
    她站起來笑著對我說:“你要說愛我,你要說你一生一世都愛我,即使我們都不相信,但我仍要你這麽說。”
    我安靜地躺在床上,我好像已經窮了很久了,家裏的生活一直靠鄭家接濟,外麵的生意一直靠借錢維持。
    她吹了燈,脫衣上了床,躺到了我的邊上。
    可能是因為喝了一天的茶,也可能是肚中饑餓,我半點睡意也無。
    得想辦法把生意做起來,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但所有的事情都模模糊糊,甚至幾天前,我做了什麽,我都無法想起。
    她把胳膊搭到我的身上,“張生,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還在想你在書院裏遇到到那個妖精?”
    我輕輕地把她的胳膊拿開,歎了口氣,“我在想正經事。”
    她把腿又盤了上來,嬌笑的說:“這麽晚了,你想什麽正經事。”
    “我在想怎麽發財致富。”
    她突然翻身坐到我和身上,咯咯笑著說:“隻要你天天哄我開心,我去求我爹把街上最賺錢的鋪子給你。”
    我左右翻轉身子,想把她從身上趕下來,但她的力氣,比我想的要大,她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緊緊的壓住。
    突然我的心一陣酸痛,大滴的熱汗流了出來。
    我突然想起來,我叫遇仙,是山妖客棧的夥計……
    她下床點了燈,看我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捂著胸部,頭上冒出豆大的汗滴。
    她站在床前,離我不遠,也沒走近,口中問到:“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嗎?”
    我笑著說:“沒事,剛才和你鬧,抽筋了。”
    她仍然站在那裏沒動,臉上帶著笑,但眼神卻十分的冰冷。
    “你真的沒事,要不我讓紅豆給你煮碗麵來?”
    我笑著說:“不用了,早睡吧,我明天去街上吃。”
    我知道這不是幻境,她大概給我喂過了什麽迷藥,給了我一個毫無關係的人生。
    我在哪?她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
    現在不能慌,我得慢慢找出這些答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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