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刀出冥界之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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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門打開,城令官帶著二名獄卒走了進來,他們單獨帶走了蛛兒。
熊可可說:“這個我懂,人族會將我們分別單獨審問,我們隻要咬定什麽都沒做就行了。”
城令官轉頭看了他一眼,“哦,你們串好了嗎?”這個城令官麵色困倦,想是剛在家中睡到半夜,被拖到這裏審案。
熊可可大喊,“串通什麽,我們本來什麽也沒做。”
過了一會,熊可可也被帶走了,牢房內隻剩下我絲絲兩個人。
牢房裏的長明燈,散發著土黃色的光,不十分亮,我頭上的傷已經結痂,隱隱的痛,耳朵還嗡嗡的響,我躺在地上,閉著眼,想要將就睡一會。
絲絲走過來,把我拉起來,靠著牆坐好。她說,“陪我聊會。”
我眼睛沒有睜,說了一聲,“我有些困了。”
我們靜了一會,她輕輕戳了戳我,又說:“我們被關在這裏,你怎麽看上去一點也不害怕。”
我反問她,“你和那個蛛兒姑娘,看上去不也是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嗎?”
“你看的倒是仔細。”她微微一愣,然後對我笑了一下。她的鼻子很直很尖,笑的時候,鼻翼微皺,嘴角上勾,知性而且從容。這時我才意識到,她的年齡可能比她的長相要大的多。
女妖的年齡和她的長相沒有關係。
她坐到我邊上,抬手將長發挽到耳後,又盤到頭上,她的後頸細長,膚色潔白潤澤,像天鵝仙鶴一樣優美。她的臉比蛛兒圓潤,但輪廓分明,像用細筆描過似的特別清晰。
她說:“你的那個朋友說你能看到危險,你覺得我危險嗎?”
她是一個美麗而且危險的女人,完全不是剛才在蛛兒身邊時,那種靦腆的樣子。
牛掌櫃曾對我說過,女人眼中的世界和男人看到的完全不同,要醜陋的多。她們有物化的屬性,和寶物一樣。
如果男人隻是掠奪者,女人卻可以單純的是被掠奪的目的,一場戰爭可以說搶了多少金錢寶物和女人,如果給金錢一雙眼睛,它們也能看到最醜惡的人性。
我不能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微張開口,覺得有些幹,牢房裏有些冷,我舔了舔我的唇,我說:“你不要聽他瞎說,我看不到危險。”
她嗬嗬地笑,“你不用怕,我不殺你,我曾被當成聖子,我也曾為別人預測凶吉。”
絲絲6歲時,被選為白鳥村的聖子,說她能預測凶吉,為人祈福、並售賣可以青春永駐的聖水。她住在村中的祠堂裏,外麵掛滿了寫滿心願的竹牌。起風時,叮叮當當的響,有無數的願望,在山穀的風中飄蕩。
她的父親是村中族長,先後曾娶過十五個老婆,她和同父異母的哥哥,年紀最大的相差五十多歲,因為村子在人族的邊界,她的哥哥們和村子裏大多數男人去投了軍,想要為白鳥族爭得一席之地,但大多戰死了,活著回來的隻有一個膽小軟弱的男人,村子裏的人都很討厭他,他也處處小心的在村子裏生活,他的兒子在瀕死時,卻覺醒了白鳥族中古老的鳳凰血脈,召喚出了傳說中先祖的神寶。
神寶引來的強盜洗劫了村子,殺死了許多人,她的父親也被殺了,而那個召出神寶的少年卻帶著神寶逃走了,憤怒的村民燒死了那戶人家的其他人。
後來,村子在一場戰役中,被人族屠滅了。有許多人,老人婦女和兒童躲在祠堂的地下密室裏,他們在地上生火,她們被活活烤死了,她卻被一個黑衣的少年給救了出來。
那是九月,天空晴朗無雲,如陽光下的大海一般蔚藍。大概是因為天空廣闊遼遠,絲絲心中湧起了一種,悲天憫人的心情。
從此之後,每年的九月,她都會穿一個月的黑色衣服,用來紀念劫後餘生。
她跟著那個黑衣少年四處漂蕩,他救了許多戰爭中的孤兒,他把他們組織起來,教他們無情的刺殺功法,他說:“在黑色之眼這個刺殺組織中,憐憫是致命弱點。”
以妖之軀,執神魔之事,他們殺了許多該殺的人,他們是黑色之眼,隻在黑暗中出現,但他們的身上,卻有一種正大光明的氣息。
但當時,他們的人數還很少,被追殺,不能長時間的生活在一個地方,他們四處躲藏,有時候在人界;有時候在妖界。他把他們分成小隊,又選了7名刺衛統領這些小隊,讓他們四散到各處生活,隻有在需要時,再把他們聚起來。
而她,想要一種穩定的生活。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非要生活在黑暗裏,以他的戰力無論妖界還是人界,都可以過上體麵的生活。他微笑的坐在山中的涼亭中飲茶,有風吹動他的衣袂,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可能是因為這樣的生活中有,風與霧。”他說。他長的很好看,聲音也輕柔,翩翩如貴公子。一點青春氣,千裏快哉風,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少年。
可人不會永遠是個少年,總得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絲絲在橋上遇到一位男子。下雨天,男子為她撐傘,兩個人站得如此近,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吹得她好癢,他是人族,在城中經營著一家藥鋪。他很溫柔,身體也很暖,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一些情話,他們就這樣緊緊的相擁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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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來,絲絲一個人下床,看著窗外發呆,風剪月明寂靜無聲。
男子後來離開了她,她並不掛念。她的生活,還是一樣。
絲絲和男子,在山上踏春時,又遇到了他,他站在一隻小船上,還是少年的樣子,絲絲伸手招呼他,他望著絲絲,微微笑了笑,船劃遠了。男子問,是你的朋友嗎?絲絲沒有回答。絲絲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位少年是怎樣的關係。
少年曾帶著她去過很多地方,有時候是荒村,有時候是城中的客棧,半夜裏,她推開他的門,說,今天的月亮分外圓,外麵很熱鬧,在街上有很多女人是做那個生意的。他笑笑,哦,在這樣不斷變化的時代裏,如果不能收獲感情,能收到錢也是好的。
那是在人界的南都,軒轅甲在那裏用妖奴煉製屍魔,這是一次充滿了危險的刺殺,少年說:“最重要的是,不要犧牲自己,你自己的性命最重要,每個人完成自己的任務後,就馬上撤退,不要去管其他人,”他停了一下,“不要去救自己的同伴。”
有人問:“那不是很殘忍嗎?”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生存遊戲裏,如果你不對其他人殘忍,你就得對自己殘忍,何況你不僅救不了還會把自己也搭進去。
絲絲被許多殺不死也殺不盡的屍魔困住了,少年折回來去救她,軒轅甲逃走了,少年受了很重的傷。她們住在南都的一家客棧裏養傷,為了方便照顧他,她隻要了一間客房。
絲絲的手很小很輕柔的為他清洗傷口,問他:“痛不痛?”
他笑了笑,“痛疼,不過是心理的感覺,你看到過痛疼嗎?你不想,就不會覺得痛。”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從來不想,所以不會覺得痛。
十多天後,他的傷漸漸好了,他能夠獨自照顧自己了,他想要離開這裏。
她擋在門邊,笑著說:“客棧的掌櫃一直在說我們的閑話,說我和你像兄妹,也像夫妻,你說我們是什麽關係?”
他輕輕的笑了笑,“我們其實沒有關係。”
她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手搭在門上,才沒有跌倒,她依然笑著說:“我想去城裏走走。”
他就陪她去城裏,很熱鬧,人擠人,妖族的大軍就要打來了,物價飛漲,大家都在搶買東西。少年走在她身前,隻有半步之遙,默默的,替她破開人潮,不快也不慢,他的衣袖隨風輕搖。不時有人從他們之間擠過。他沒有說一句話,一直走。他就在她身前半步,如果伸手,就可以牽住他的手,可她實在無法,越過,這半步的距離。
他們走到這條街的盡頭,他轉頭問:“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這時少年看到,絲絲流了一瞼的眼淚。
“算了,回去吧。”她說。
不久後,少年獨自離開了南都。
她要嫁給赤火宗的張春山,做他的第十三位妻子,他很老了,他的兒子比她還要大三歲。他的身體健康,還有需求,也想娶個女妖讓自己的修為更進一步。赤火宗不是人界最大的宗門,卻是最富有的,他的宗門控製著人界許多處靈礦。有許多女人想嫁給他,因為他有錢,他娶她們用來做什麽,她們都願意。
出嫁前的那個晚上,她大哭一場。
喜愛與穩定之間,她做了選擇。
後來,赤火宗被神劍宗擊敗,並到了神劍宗,張春山死在上官雲的劍下。絲絲被張春山的兒子趕出了赤火宗。
她無處可去,本想逃回妖界,卻在落龍城遇到了蛛兒。她認出她來,金刺衛七星。
她留在了蛛兒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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