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血戮權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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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血戮權鋒
沒有退路,亦沒有出路。
在五大女將受傷之際,沈安若和另外五大女將不可能獨自逃生。
她們隻能攙扶著受傷的姐妹向王都外奔走。
可,她們終是慢了些,壓根就甩不掉阿卡曼帶領的千名遏摩國士兵。
恰在這時,那揮出淩厲劍氣的神秘人又以輕功現身在了沈安若的正前方。
現在,沈安若等人已被兩股勢力包圍著,若說阿卡曼率兵劫殺隻為不忿,那另一方勢力領頭的神秘人又是為了什麽?
——想必,定是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人,否則,又怎會一襲黑衣還蒙著臉呢?
事實上,另一方勢力的人數不過百人,但,他們都身穿夜行衣像極了殺手組織。
“阿卡曼!本妃已與你們的聖女梵珞婭達成盟約,本妃知道你對梵珞婭多有不屑,可縱使你有再多不屑也該以遏摩國為重!你難道真不怕本妃會滅掉遏摩國嗎?!”
阿卡曼不言,隻是不禁朝另一方勢力頭領看去,這頭領側揚劍身逼近了兩步,又在停頓腳步之刻微微皺眉似心中有什麽顧慮。
“沈安若,你當真已驗明了齊麟的屍身,確定鎮北王齊麟已死了嗎?”
果不其然,另一方勢力頭領身側的一人突得發問,這人說的是漢語,從其半露的臉和束發也能看出他和他的同伴皆來自大襄。
然,領頭的神秘人依舊保持著沉默,其手中劍也毫不動搖。
沈安若,怒道:“你不說話是因本妃本就與你相識,對嗎?”
神秘人的眸光猛地變得銳利,在他再次凝向沈安若時,已滿眼殺氣。
“沈安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齊麟是否真的已死?!”
神秘人身側的那人,已然再次發問,問得很急迫,也問得很慌忙。
沈安若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更加威嚴道:“莫非,齊麟正是你們殺害的?就像此時此刻一樣,你們和這遏摩國的阿卡曼也曾像圍攻本妃一般圍攻過齊麟?”
神秘人身側的那人突得大笑,“你能如此說,也就代表齊麟早就死透咯?不不不,我都差點忘了,是王妃你親自將齊麟的屍身焚燒的,還是與那惡臭連天的曹傑逾的屍體放在一起燒掉的...”
他一聲緩歎,又道:“唉...想那鎮北王齊麟也曾是一位巔峰王者,更被人視為“殺神”。可誰又能想到,他竟就那般輕易地死在我們手裏了呢...真是可惜、可歎呀...”
沈安若,沉聲回道:“你們這是承認了?”
那人又是一陣狂笑,“是的,我很榮幸能參與誅殺鎮北王齊麟...而你鎮北王妃沈安若...也將會再為我的刀鋒增加一分榮耀...”
沈安若自若一笑,瞬間提槍直上,赫然戳破了那人的咽喉,“本妃的鐵槍可不會感到榮幸,而你今生最大的榮耀也是死在了本妃的槍下。”
那人緊緊捂住自己的喉嚨,也瞬間瞪圓了眸子並緩緩朝神秘人頭領瞥去,“殺...殺了她...”
神秘人頭領見狀,一腳踹開那人,並對沈安若連連揮劍。
沈安若後背旋槍,左移右擋,又踏樹而上,直刺而下。
她發現隻要和神秘人頭領保持近身,那神秘人頭領便就無法揮出劍氣。
——莫不是,神秘人頭領的劍法並未到達登峰造極之境,尚有破綻不成?
索性,她便連續近身,其手中的淩霄鐵槍也越發犀利。
阿卡曼見狀,在第一時間下令猛攻,五大女將迎上,陷入混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安若和五大女將未有落敗的跡象。
阿卡曼雖有千人,可在混戰中其麾下兵卒根本就發揮不出弓箭的優勢,那是瞄了又瞄,遲遲不敢射出。
最終,打破僵局的依舊是那神秘人頭領,他先是竄身急逃,隨之猛然回身再次劃出淩厲劍氣,沈安若不得不撐槍側翻,身體也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圓。
但,她還是不得不硬接下了第二道劍氣,這劍氣刁鑽至極,她雖用淩霄鐵槍立於身前,可劍氣的攻擊範圍實在太大,盡管她已盡可能側了身形,其手臂還是在瞬間皮開肉綻。
在她踉蹌側傾間,似也無了任何戰力,而,神秘人頭領壓根就不管遏摩國士兵的死活,又連連朝五大女將揮劍而去。
“都躲開!”沈安若一聲叫喝,赫然跪倒在樹前,她的手臂雖已無法發力,她卻還在盡可能地移動著身子...
當她移身至樹後時,五大女將中隻剩下兩人還能戰鬥,另外三人已然在地上血流不止,低吟不斷。
或許,每一人都有必死之刻,人們努力活著也隻為能拖延自己的生命。
沒有人知道延長自己生命的意義在哪,隻是誰都不想死,且誰都懼怕著死亡。
有人說,人生是最無意義的,打一出生開始就要按照先人的足跡去生活,又被世俗禮教每每限製。從讀書學字到娶妻生子,父輩是什麽樣,自己大概也會活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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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想過改變,或許也壓根就沒意識到需要改變,仿佛這一切就是一個死循環。不按照規矩行走的人,也注定大逆不道。
說實在的,沈安若也不知自己這一生的意義在何處。
或許,打她生母宋錦兒死在禁軍刀下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也便無了意義。
——因為,人一旦清醒、一旦得知無力抵抗現狀後,便會在瞬間失去光彩。
——她們會忘記兒時的快樂,即便她們能記得兒時的笑臉,卻也隻剩下了懷念。
——有時,她們甚至還會很好奇那時的自己為何能和一群螞蟻玩一天,更不可思議那時的自己怎就能在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上找到快樂。
一直以來,沈安若都認為自己是在贖罪,所贖之罪也是毫無道理的。
她的生母宋錦兒是為了情義才闖入深宮大院的,她也從小被教導要做個有情有義的人。
然,當有情有義的宋錦兒隻想為好姐妹顧英鳶討要一個說法,並想替顧英鳶帶出老鎮北王齊烈的屍身時,不僅困難重重、阻礙如山,還因私下從宮中取回淩霄鐵槍而被國舅張顯寧率人殺死在了沈府院中。
——是的,宋錦兒不該手持沈天挐的官服和官帽私闖宮牆,這的確是大不敬之罪。可,手無縛雞之力的宋錦兒闖入宮牆後,並未傷害一兵一卒,她也沒能力去傷害任何人。
——是的,宋錦兒最後還是妥協了,她也不得不妥協,麵對強權、麵對神聖不可侵犯的皇室顏麵,她隻能像一隻落水狗般卷起尾巴,顫身自憐。可,即便是狗也有尊嚴,她從宮中帶回淩霄鐵槍亦是她最後的尊嚴。
——是的,隻是一杆鐵槍而已,在無法如願帶回老鎮北王齊烈的屍身的情況下,她隻想拿回淩霄鐵槍為顧英鳶留下一個念想,這難道也有錯嗎?是的,她錯了,任何能威脅到皇權的人和物都將在某時某刻成為一種錯,且還是大錯特錯,她壓根就不該觸及的錯...
所以,沈安若隻能不停地贖罪,盡管她不知要贖的是什麽罪,她還是選擇小心翼翼地活著。
可能很多人以為她能嫁給齊麟,全因其父沈天挐曉以利害、想要保全鎮北軍和北疆防線。
——可曾親眼看著生母宋錦兒硬生生的死在禁軍刀下的沈安若,又怎麽可能會憐惜鎮北軍,更不可能生出保全北疆防線的想法。
——她巴不得大襄覆滅,她也願看到北戎人屠戮大襄,毀掉這所謂的盛世。隻因,這盛世給她帶來太多傷害,這盛世也著實辜負了她,使她徹底失去了天真爛漫。
所以,她同意嫁給齊麟並不是為了什麽所謂的大義和家國,一個小女子也根本就沒想過那般複雜和偉大的事。她嫁給齊麟的原因隻有一個——那便是她斷然不想再失去父親。
——不想再失去父親...這是多麽蒼白的真相...這是多麽殘酷的現實...
她明確的知道,她的父親是虎崖關鎮邊守將沈天挐,北疆防線若失,她的父親也難辭其咎;鎮北軍若反,她的父親亦會第一個被朝廷誅殺。
——這天底下的任何事總要找出一個帶頭大哥和替罪羊,功在千秋的大事需要帶頭大哥披荊斬棘,罪無可恕的大罪也需要一個夠分量的替罪羊。
——沈天挐就是一個夠分量的替罪羊,起碼在北疆防線被北戎大軍突破的那一刻,朝堂上那些所謂的大臣還能紛紛將矛頭指向他。
或許,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是最壞的,可誰又能想到其實最壞的並不是朝堂上的大臣,反倒是悠悠眾口和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當被針對和詆毀時,我們通常都會痛恨那個針對和詆毀我們的人,事實上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一時口快、隨口一說,或是形勢所迫,但,周圍那些無所事事的人恰恰又是製造這場詆毀和針對的真正凶手。是的,是凶手,不是幫凶。若沒有無所事事之人連連起哄,又哪來的流言四起、紛紛譏嘲呢?
沈安若之所以早早就明白這一道理,全因在她生母宋錦兒死後,沈家人就從未少過市井詆毀。
她可以認為那些市井百姓是無知且愚昧的,但,她絕不能否定那些多舌的百姓的殺傷力。
他們先是猶如知曉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般到處亂說、以訛傳訛,然後,眾人也會像躲避瘟疫般躲著沈家人,並對沈家人投來異樣的眸光。
沒錯,沈安若就是在這些異樣的眸光中長大的,但,她從未覺得自己的生母有錯,甚至還覺得自己的生母勇敢無畏,是位真正的有情有義的女中豪傑。
現在,她終於登上高位,手握整個大襄朝的兵馬,她終是有了改變些許現狀的本錢和力量,她又怎能甘心死在這遏摩國的土地上呢?
“月華、星爍、光寒、墨影、菱枝、曉霜、夜心、旭陽;素秋、冬寂、寐女、雲鏡、海樓、四澤、孤露;梨淚、丹闕,何在!”
她已在高喝著十七大女將的名字,她也在狠狠閉眼間默默流淚,可她依舊想要在死前奮力搏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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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能贏下這一次,那她眼前也將再無阻礙。
——一個死都不怕的人,還怕被人針對、詆毀、指責嗎?不,她不怕,她會讓所有人閉嘴,也會讓所有人自食惡果、悔不當初!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從林外劃來,寒光所及之處片甲不留、紛紛揚身,就連神秘人頭領也不得不暫避這寒光的鋒芒。
“屬下光寒、屬下菱枝、屬下曉霜、屬下夜心、屬下寐女、屬下墨影,見過鎮北王妃,我等來遲,還請王妃恕罪!”
沈安若扶樹站起,高舉淩霄鐵槍,如一頭惡狼般咆哮道:“給我殺!”
與此同時,月華獨自率領四十萬王軍也在與十五萬遏摩國大軍交戰,這場戰事有些莫名其妙,遏摩國將士壓根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他們皆一臉迷茫,也根本就不是四十萬王軍的對手,王軍對他們自然下得是死手,絕不留情。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遏摩國將士便節節敗退,可即便他們退守王都城內,也絲毫沒擋下四十萬王軍的攻勢。
突然,遏摩國聖女梵珞婭快馬而至,其身後也是遏摩國象兵統帥赫卡所率領的戰象大軍,戰象即刻衝入兩國士兵中,不惜遏摩國百姓被戰象踏成肉泥的風險,也欲要將四十萬王軍和十五萬遏摩國大軍衝散。
“偉大的鎮北王妃的將士們,我乃遏摩國聖女梵珞婭,我剛得知消息你們的王妃在王都林中遇襲,這絕非我本意,我也已派人馬前去解救。”
“偉大的鎮北王妃的將士們,我梵珞婭在此承諾,遏摩國將士絕不會再對你們動手。你們若想前去解救你們的王妃,我也會讓道隨你們前去。眼下,我隻想懇求你們,勿要再起兵戈,此次王妃遇襲也根本就不是我們任何一方導致的...”
“在你們大襄有這樣一句話,“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應該去找背後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將刀槍指向無辜之人。”
“大襄的將士們,我已初步查明王妃遇襲乃是我遏摩國大將軍阿卡曼所為,曾跟隨我入遏摩國平叛的五萬鎮西軍將士們也都應該知道...上次在我遏摩國中生亂的也正是這位阿卡曼將軍。此次,本聖女絕不會再姑息,任憑你們隨意處置阿卡曼!今日之事,無論孰是孰非都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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