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河野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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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民窟附近的一家藥店。
西川千緒心疼地為鬆田陣平手臂綁上繃帶,語氣責備,“你幹嘛擋刀?明明我可以躲的。”
鬆田陣平不在意地挑眉,“哦,忘了。”
西川千緒磨牙,忍不住想在他腰間掐一把,最終還是下不去手。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鬆田陣平的小臂,細細觀察一番後還是忍不住想說幾句。
“好啦好啦,我錯了,原諒我吧女王陛下。”
鬆田陣平看她又要說,連忙舉起另一隻手投降。
西川千緒被最後四個字尷尬得腳趾無意識摳地,撲哧一聲笑出來。
“走吧,去和河野樹人聊聊。”
……
小巷口,兩人肩並肩站在青年麵前,青年戴著手銬被兩名警員鉗製著,麵無表情地盯著她,“病發而已,我有躁鬱症。”
“河野先生,這部手機應該是您的吧?”
西川千緒拿出那隻手機,摁開屏幕,青年下意識抬頭,那張全家福映入眼簾,戾氣一點點被濕潤洗淨。
他伸出手,西川千緒將手機放在他手心,“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麽恨我嗎?”
河野樹人緊緊握著手機,眼淚不自覺地滴落,啪嗒啪嗒砸在屏幕上,模糊了父母的麵龐。
“十五年,我找了他們十五年。”
“隻有你知道他們在哪。”
西川千緒皺眉,十五年前?據查,河野夫婦曾經是科研人員,十七年前辭職,此後兩年一直都是無業……會和組織有關嗎?
“很抱歉,我沒有12歲前的任何記憶,對於他們的行蹤不是很清楚。”
河野樹人微微一愣,隨即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自嘲地搖搖頭,“我就知道……”
“神明又怎麽能沾染汙穢?”
西川千緒眉頭皺得更深,怎麽又是神明?
“神明這詞到底和我有什麽關係啊?一個兩個的都這麽稱呼,我都聽煩了。”她小聲嘟囔著,眼底不耐之色明顯。
“披著神明皮囊的惡魔。”
河野樹人說完便低著頭,用粗糙的指腹不斷摩挲著屏幕,不再開口。
鬆田陣平按了按眉心,貧民窟的所有人都很反感她,所以縱使他們發現再多古怪,也沒有絲毫線索可查。
他歎了口氣,“算了,先找田中太太的兒子吧,他最後出現的地點不是就在這裏嗎?”
西川千緒無奈點頭,翻看起田中峻也的資料:男,17歲,體型偏胖,帝丹高中三年級生。於十天前和三名好友來這裏共同探險,中途上廁所獨自離開後失蹤。其中一名好友古川源尋找未果遂和兩名女生報警。
“來這種地方探險?”
鬆田陣平微微挑眉,看向田中峻也的照片,“謔,這不是那天的闖紅燈小鬼嗎?”
他把幾人的照片翻轉,呈現在河野樹人麵前,“河野先生,十天前,你的手機為什麽會出現在他們手裏?”
河野樹人微微一頓,“我和他們是同班同學。”
西川千緒有些訝異,再次翻看起資料,資料是臨時查的,隻有些基本信息,“你休學三年,古川源休學一年,為什麽?”
河野樹人沒什麽表情,“我有精神病,休學了三年。”
“至於古川,聽說是爬山出意外差點死了,養身體一年。”
西川千緒:“方便問下你的病因嗎?”
河野樹人:“我的父母因你失蹤,我的家庭由優渥到窮困潦倒,我一個人在貧民窟長大,躁鬱什麽的很正常吧?”
他嗤笑一聲,“你有什麽資格高高在上,啊,真是令人討厭。”
西川千緒沒什麽反應,翻開手冊準備記錄,“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在查什麽,為什麽要我帶你走?”
河野樹人一頓,陷入沉默。
西川千緒走上前,認真而平靜地看著他,“你想找到你的父母,對吧?”
“我也想尋找丟失的記憶。”
“你已經因為襲警暫時失去自由,不如我們合作,你也想知道我和你的父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吧。”
河野樹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好啊,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
“保護好我的安全,在你查明真相之前。”
“沒問題。”西川千緒勾起嘴角,開始聯係降穀零,“那麽河野先生……”
河野樹人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不過我並不打算告訴你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也不想說為什麽他們的失蹤和你有關,你自己去查。”他意味不明地盯著她,“就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西川千緒挑眉應下,能讓河野樹人那麽恐懼崩潰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她越來越感興趣了。
離開前,河野樹人叫住了她。
“作為合作夥伴,我有必要為你提供一些幫助,去我家看看吧,會有你們想要的……人。”
一小時後,眾警員站在一處偏僻的小木屋內。
小木屋內有一個地窖,此刻正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高木涉拉開地窖門,腐臭味徹底爆發,西川千緒皺眉,衝出去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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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輕輕拍著她的背,為她遞上一瓶水,“你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大反應了。”
西川千緒漱完口,有些無奈,“自從來這裏我一直不太舒服,可能是太臭了。”
她開著玩笑,“說起來,當警察後我的潔癖都減輕不少呢。”
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警員已經將兩具屍體轉移到地麵上——田中峻也和一名女士。
田中峻也身中數刀,失血過多而死,而女士僅後腦勺中槍,一槍斃命。
這時,圍觀的人群突然衝出一對父女——先前西川千緒遇到的兩位。
“媽媽!”
小女孩撲到女士屍體旁邊,無助地哭嚎著,男人雙手握拳憤恨地盯著一旁的西川千緒,鬆田陣平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
“這位先生,您是?”
男人沒有理會,又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屍體再被抬上來,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
“兒子,我的兒子……”
“您的兒子怎麽了?”
“沒用的,沒用的……”男人雙目無神,喃喃自語著。
許久,他扶著牆勉強站直身體,扯出一個笑容,“沒事,我兒子出去玩了,擔心他知道媽媽已經不在的噩耗。”
他的眼睛直直看著鬆田陣平,或者說,是想看到被擋著的西川千緒,眼露悲哀,“走吧,我來配合你們做筆錄。”
他抱起哭到筋疲力竭的小女孩,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含著祈求,“可以給她一點吃的嗎?”
“她已經十天沒吃過飽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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