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何況我在京中有未了之事,不能就此假死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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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宮中的聖旨傳到了東境,楚安瀾下旨,讓謝清啼領旨班師回朝。
    在戰事接近尾聲時,謝清啼就曾寫信給楚安瀾,請旨攻打猥國。
    這許多日沒收到楚安瀾旨意,他已猜到此事恐怕不成,果真,今日就收到讓他班師回京的旨意。
    他帶領大部分人馬返回,剩下的人則等暮山侯經得起旅途勞累時,由暮山侯帶領返朝。
    在兵器坊裏悶頭倒騰了數日的常輕長終於出關了,他還不知道謝清啼要返京的事情,興衝衝的找到謝清啼,把手裏的一個盒子塞給謝清啼:“這兒能用的好材料不多,但我總算把這東西做出來了。”
    謝清啼打開盒子,發現裏麵臥著一枚嶄新的戒指,這戒指和常輕長的那枚竟一模一樣。
    “這戒指裏的機關,和我的這枚一模一樣。”常輕長拉著謝清啼往他擺了機關拆解工具的書桌前走去:“來來來,我同你好好說說這戒指的精妙之處。”
    蕭沉靖忙完王府的事來找謝清啼時,進屋就看到謝清啼坐姿桌案前,常輕長彎腰給他說著機關上的事。
    他站的離謝清啼極近,彎腰說話時,仿佛要貼著謝清啼一般。
    那親昵的姿態刺的蕭沉靖心裏反酸,他朗聲道:“清啼,我聽說你要回京了。”
    “什麽?”常輕長站直身體回頭看向蕭沉靖,露出驚訝的表情,但下一刻他就收回驚訝神色,對謝清啼笑著說:“你回京,我同你一道回去。”
    謝清啼沒有拒絕,蕭沉靖心裏酸意更重:“常家的本家舊址在北境吧,你出來這麽久,不用回去看看嗎?”
    常輕長似是完全沒聽出他話裏的酸意,爽朗笑道:“什麽本家什麽舊址,我之前四海為家,之後嘛,清啼在哪裏,我就可以把哪裏當作家。”
    嘶……這話說的也忒肉麻,謝清啼放下舍不得移開視線的戒指,打斷二人的扯皮:“我聽王爺說,你這幾日在忙安置難民的事,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了?”
    “難民安置的法子定下來了,具體事情讓人去辦就好。”蕭沉靖走到他身邊,看到桌上的戒指,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你不日就要班師回京,所以來看看你。”
    常輕長抱臂笑道:“等清啼回京,你想見他可就沒機會嘍。”
    蕭沉靖正想回他兩句,聽到十九過來說:“大人,沈王爺請您到王府一趟。”
    “好。”謝清啼帶上戒指,對常輕長說:“我明日返京,你若要同去,看要不要提早收拾好行囊。”
    說完又對蕭沉靖道:“沈先生要留在這裏和常家主說話,還是回王府?”
    這話問的……蕭沉靖有些無語,謝清啼問完向外走去,蕭沉靖跟了上去:“自是同你一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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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沈王府,沈白山讓蕭沉靖區王府庫房挑些獻給皇帝的進貢之物,讓大軍一道帶入軍中。
    這事交給管家去做就可以,讓蕭沉靖去做,不過是支開他罷了。
    幾人心知肚明,但沒人點破,蕭沉靖奉命隨管家去挑東西,沈白山遞給謝清啼一幅畫軸。
    謝清啼打開畫,那是一幅“張梁狀告親父圖”,畫中有一個手帶鐐銬滿麵怒容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的麵前跪著一個赤膊露背的年輕男子。
    旁邊一個手持長鞭的官差正在鞭打那男子。
    沈白山道:“清啼,你可聽過這個典故?”
    謝清啼聽過的戲文不多,看過的故事話本也不多,對這個典故很陌生。
    見他搖頭,沈白山說:“這典故中的男子叫張梁,是我朝中原人士。張梁生父是殘虐之人,對張梁做盡不仁之事。終於有一日,張梁忍無可忍,將其生父告上了公堂。”
    謝清啼明白了這畫中張梁為何會挨鞭刑:“按我朝律法,子女狀告生父者,輕者鞭刑,重則流放。”
    “正是如此。”沈白山道:“張梁狀告生父,被罰了三十鞭。這故事是用來警示示人,父母子女之間要互親互愛,父母不可隨意淩虐子女,但父母對子女有生養之恩,是以子女不可隨意冒犯父母,更不可隨意將父母告上公堂,這有違孝道。”
    沈王爺為何對他講起了孝道和為人父母之道?謝清啼心存不解,又聽沈白山道:“張梁狀告其父,清啼可覺得他是不仁不義之人?”
    “這要看他父親對他做了什麽事,”謝清啼想了想,道:“他父親對他有生養之恩,若是為了尋常衝突而狀告生父,那張梁的行為不可取,但若那些事殘虐到耗盡了父子親情,超出了張梁的忍耐極限,張梁此行,倒也有情可原。”
    “親生父親若將兒子視作草芥來折辱,兒子斬斷父子恩義反叛親父的行徑,尚配得上有情可原四個字。”沈白山看著謝清啼,眼中又說不清的愧疚和心疼:“那若不是生父呢?若有人將沒有血緣關係的另一人當做棋子養大,用盡棋子的價值,還將棋子不當人來折辱,被折辱之人該當如何?”
    謝清啼明白了沈白山讓他看這畫軸,對他講這故事的用意,他抿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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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白山道:“孩子,你若不想回去,我可以讓人扮做山匪,同你做場金蟬脫殼的假死戲。”
    沈白山沒有細說在宮中的那些不堪之事,但“折辱”二字足以讓謝清啼知道,他恐怕讓人查了自己這幾年的經曆。
    沈白山說完這些話,眼帶期待和些許哀求的看著謝清啼,謝清啼知道他盼自己點頭或者說一個“好”字。
    那期盼和哀求交雜的眼神讓謝清啼眼睛有些泛酸,他壓下克製不住的委屈,笑著對沈白山說:“我來時見東境百姓過得很不好,東境處境已是十分艱難,若我在東境出了事,陛下就有了對王爺出手的理由。”
    是啊,皇帝親派的大將若死在異姓王的封地,楚安瀾就敢以沈白山兵匪勾結殺害忠臣和策劃謀反的由頭對東境出兵。
    沈白山以為謝清啼有可能聽自己的提議,他的眼中露出了些許放鬆笑意:“北邊和西邊不太平,他要分出兵力和北周人對抗,還要在西邊派軍震懾西戎。何況東境多山易守難攻,皇帝沒有那麽多兵力分往東境,他不會貿然對東境出兵。”
    謝清啼搖頭道:“我不能讓王爺冒這個險,何況我長姐還在宮中,她對我極好,身陷皇宮也是因我之故,我不能棄她不顧。”
    不待沈白山說可以想辦法救她長姐,謝清啼又說:“何況我在京中有未了之事,不能就此假死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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