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名花傾國兩相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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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今兒天氣不錯,要不咱們用完膳挑件鮮亮的衣裙,去太液池旁走走?”
    頌芝雖不明白為何主子忽然低落,不過大抵還是與四殿下有關。
    “也罷,本宮也該出門曬曬日頭,祛祛黴氣了。不如就去千鯉池吧。”
    春光正盛,疫病消散,想必園子裏頭多的是出門賞春的,應付起這些假麵人到底也心累,不如就近吹吹暖風,提提精氣便罷了。
    “娘娘您瞧這些紅魚正是靈活貪食的時候,內務府的人知道娘娘愛喂紅魚,都是近來剛放養的。”
    “說起紅魚,沈貴人怎麽樣了?”
    “有娘娘福澤庇佑,沈貴人自然無恙。倒是莞貴人近來忙碌的很,今兒還去了禦前伺候筆墨,方才嚴祿同奴婢提及仿佛是因為大將軍為娘娘請封,皇上不太痛快,您看咱們是不是要為年大將軍周全著?”
    頌芝想起要緊的事,湊近了低聲回稟。
    “這些本宮大抵有數,雖說本宮一向提醒哥哥處事不要太招搖,但若哥哥長此低調下去,一來不合他的脾性做派惹人注目猜忌;二來一味地謙卑退讓,也有失哥哥大將軍威名和氣度。哥哥自該有顯耀強硬的時候。”
    年世蘭橫睨了池中爭食的紅魚一眼,微眯著眼聲音是慣常的傲然。
    “娘娘說得是,年大將軍戰功赫赫,娘娘盛寵不衰,待娘娘有了子嗣,貴妃之位那是早晚的事。”
    頌芝瞧著主子主子從方才那黯然的情緒中抽離,這盛氣傲然的模樣倒更叫她熟悉和安定。
    “嗬,你錯了......貴妃之上還有皇貴妃,皇貴妃之上......還有皇後呢......”
    弘曆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後,那水波粼粼,細碎的光影映照在年世蘭白皙的麵上,說起那大逆的話竟然是驚鴻照影般的從容清冽之姿。
    “給華妃娘娘請安,娘娘身子未愈,不宜吹風,弘曆送娘娘回宮吧?”
    年世蘭頓時蹙眉,聽著這熟悉又擾人心亂的聲音,她不禁翻了白眼轉頭又朝池中扔了一大把魚食,沒好氣道:
    “你如今倒是好全了,竟也有力氣管束本宮了。”
    “弘曆身子大好,多虧娘娘舍身試藥,弘曆感懷於心,還請娘娘不厭煩弘曆關切之情,成全弘曆報答娘娘之心。”
    雖然身邊都是兩人信得過的人,但到底是在外頭,弘曆這戲做的也周全。
    倒是年世蘭瞧著他端著“孝子”的架子,一副板正的樣子,不禁失笑。
    “阿哥之心本宮全然知曉,本宮未愈所以還需靜養,便不勞阿哥相送了。”
    年世蘭清淺明亮的眼底含著柔媚笑意,明媚的日頭下,她的調笑忽然給弘曆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溫柔安定感。
    她這樣瞧著自己的澄澈目光和那隨性的笑顏,逐漸與弘曆記憶中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弘曆清越一笑,帶著些許憨氣和直率,濃長的睫毛顫了顫似是挪不開視線,瞧著年世蘭款步離去的背影,視線逐漸變得深情繾綣。
    年世蘭隻身回宮,倒是迎麵撞上了仿佛從宮裏出來的嚴祿。
    不同於弘曆的少年老成不苟言笑,嚴祿麵上時常帶笑,總有一種散漫的浪蕩勁。
    “華妃娘娘。”
    “你怎得還沒走?”
    不待華妃示下,倒是頌芝搶先出言嗔怪了一句。
    “原本是走了,隻是忽然想起來給你帶了一盒胭脂,放在你的妝台上了。你......”
    “好了好了......你無事快走吧,勞得娘娘還費精力聽你這些無用的話。”
    頌芝實在沒臉再聽下去,急急得搶先將嚴祿的後話掐斷,麵上又局促了起來。
    瞧著頌芝這又急又惱的模樣,華妃也被逗笑了,叫她心底剛泛起的一絲疑心又隱匿了去。
    隻是剛入夜掌燈時分,頌芝卻慌裏慌張地入了殿。
    她冷著臉,輕咳了一聲,冷厲的眸光輕掃過一眾殿內奴仆。
    殿內幾個隨侍華妃晚膳的下人便會意都退了出去,靈芝一向與頌芝默契,出門的時候朗聲又道:
    “夜來起風了,娘娘身子剛見好,快把殿門帶上。”
    “娘娘,奴婢發現那歡宜香的罐子被打開過了,您說這東西要緊,隻讓奴婢一人看管,不得假手他人......您說這......”
    頌芝心裏又急又怯,按著主子的囑咐,那歡宜香的蓋子邊緣極窄處壓著一根發絲,若頌芝自己取用便會先查驗那發絲是否還在,若是旁人自然不會留意,掀蓋之際那發絲便會落下。
    那歡宜香少了一星半點倒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宮裏頭可能出了細作,或許正企圖用歡宜香對娘娘不利。
    “那還有誰了,自然是嚴祿了,他進了你的房內可不是他自己說的。”
    相較於頌芝的驚異慌張,年世蘭聽罷倒是神情閑逸地拿起帕子,擦拭了唇角便端起一旁清茶漱口。
    頌芝卻還呆愣在原地忘記上前伺候,細想著今日嚴祿的種種行跡。
    最後卻還是因為找尋不到任何可疑之處,心裏愈發煩悶惱怒起嚴祿的小人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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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讓宋福悄悄叫嚴祿過來回話吧。”
    宵禁時分一過,頌芝看著嚴祿的目光似刀,她無聲推開殿門,撇過臉再不給嚴祿任何關注。
    “見過華妃娘娘。”
    自宋福來傳話,嚴祿原本發虛的心底反而莫名踏實了一般,自己偷盜歡宜香的事想必華妃已經察覺。
    與其自己大費周章找人驗看這歡宜香,不如華妃親自解答自己的疑惑。
    “那歡宜香你可還喜歡?”
    “此物難得,是皇上專供娘娘一人可用,嚴祿沒理由不喜歡。”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皇上說這是歡宜香的由來,也是特意為本宮一人所製。”
    “此香名副其實,亦如皇上與娘娘的情意,隻是嚴祿不解,娘娘似乎並不喜歡這香料,不然為何悄悄銷毀?”
    “以你之醫術,你可探出此香料為何物所製?”
    “嚴祿不才,不曾在香料上有所涉獵,隻是既然娘娘避忌此物,想來其中定有蹊蹺。”
    “此物中有大量麝香。”
    年世蘭說完這些話,行雲流水地推杯換盞間,已烹煮了兩杯清茶,她麵色淡然自若,不忘示意嚴祿坐下飲茶。
    倒是嚴祿蹙眉還立在當場,眉宇間滿是震動和不解。
    “歡宜香的隱秘這宮裏所知的人不少,太後、皇上、皇後還有太醫院,那些為本宮診治過的太醫都是清楚的,這樣說起來似乎也不算什麽秘密。”
    年世蘭說得雲淡風輕,倒是嚴祿心底早已驚天動地,他兩步上前,年世蘭能清晰看見他捏著馬蹄袖口的手漸白,又因激動而隱約發顫。
    “娘娘,您是說,這是皇上的意思?您......您早就知曉這一切?”
    “嚴祿,本宮與弘曆的境遇你最清楚,所以即便不為本宮,便是為了弘曆,你必須幫本宮這個忙。”
    嚴祿的笑常常讓人誤以為他是個脾氣好容易接近的人,但他不笑的時候,那種生人勿近,肅殺冷厲的氣質卻直逼人心。
    他腦中飛速地盤算了幾念,伸手接過年世蘭遞來的清茶,兩人鄭重肅然地相視一眼。
    “娘娘,隻要是為了殿下,微臣自當拚盡全力。”
    嚴祿深知自己幫年世蘭便是違抗聖命,但他更清楚幫年世蘭,更是幫四殿下,他舉杯對著年世蘭作了一揖,遂仰頭盡飲了杯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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