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朝堂之上，一道聲音怒吼出來。

    溫長韞幾乎顧不得這還在朝堂之上，大步就衝到溫權勝的麵前，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小五說的……可是真的？！”

    眾臣們包括上麵的皇帝在內都紛紛豎著耳朵聽。

    “不是真的！”

    溫權勝氣得咬牙切齒，矢口否認道：“沒有什麽私生子，絕對沒有！”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不安來自哪裏了。

    原來是溫姒她已經知道了當年的替換之事。

    想來肯定是莫愁那個老尼姑告訴她的！

    除此之外，別無可能！

    溫權勝心中無比堅定。

    因為當年那些知情的人，包括那個孩子和那個女人在內，幾乎全部都已經被他給清除掉了。

    而唯一一個知道那件事且還活著的人隻有莫愁。

    所以溫權勝十分篤定。

    就算她溫姒知道了又怎麽樣，沒有證據的事，哪怕她當著皇帝和攝政王的麵，當著這朝堂上所有大臣的麵說出來，他也可以抵死不認。

    “小五，你怎麽可以這麽冤枉為父？為父是有錯，可為父就錯了那麽一次，就那一次你便要永遠都不原諒為父了嗎？”

    溫權勝說著說著，素來冷漠的臉上竟還流下了一滴眼淚。

    看得其他大臣們也不禁搖了搖頭。

    是啊，鎮國公如此人物，若真是那貪圖美色之人，何不直接抬幾房小妾入門？

    畢竟這滿京城中，誰家後宅裏不是三妻四妾的？

    何況是鎮國公？

    他可是為了蘭家那位整整守喪十多年，直至今日也未曾續弦。

    那私生女鎮國公不也是說了嗎，隻是一次意外。

    所以如此情誼，難道還不足以證明鎮國公大人對蘭家那位的真心？

    大臣們如此想著，便作勢要開口“勸一勸”溫姒。

    可不等他們開口，坐在大殿之上的皇帝陛下可是早就已經等不及了。

    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表情威嚴的“質問”下方溫姒道：“聖女，你可知就算鎮國公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也不能無憑無據的冤枉他？”

    所以有什麽證據之類的，就趕緊拿出來的！

    尤其是溫姒昨日在禦書房跟他說的那些人，說是很像，但他真的很好奇，那個人到底跟鎮國公長得有多像。

    武官之中的高覺再次收到自家王爺的眼神，立馬也跟著推波助瀾道：“是啊聖女殿下，你若說的是真的，那就讓我們看看證據吧，也免得鎮國公大人抵死不認。”

    皇帝和高覺的話都提醒到位了。

    那些本來還打算“勸一勸”溫姒的文臣們立馬閉上嘴巴。

    罷了，先再等等看看。

    反正隻要那溫姒拿不出證據來證明她的話，那麽這位聖女殿下就會失策而敗，而他們就能毫無顧忌的抨擊她。

    甚至就像鎮國公大人交代給他們的任務那樣，直接把她從聖女之位上給拉下馬。

    然而溫姒的表情卻並不如他們所想。

    她微微一笑，絲毫不慌。

    “回陛下的話，此刻‘證據’就在門外，陛下可以即刻宣召。”

    聽見她這話的溫權勝眉頭皺緊，總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

    溫長韞自然是也聽見溫姒的話。

    此刻，若要他選擇一人的話來相信。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那個人，是他的妹妹。

    但正因為如此，他此刻才無比的生氣。

    他死死看著還跪在地上的父親，當皇帝的聲音響起，當德公公的宣聲傳出，當大殿之外走進來的腳步聲漸漸清晰，還有周圍群臣們飽含震驚的吸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時，他幾乎都不敢抬頭，不敢去看那個人。

    “父親，怎麽不回頭看看呢？是不敢嗎？”

    溫姒的聲音是在質問地上的溫權勝。

    可溫長韞卻覺得，那一刻他的妹妹是在質問他。

    他強忍著心中的痛楚，緩緩抬頭。

    當他看清那個站在他妹妹身邊的少年後，看清那一張無比熟悉的臉時，溫長韞整個腦子轟然一炸。

    ‘現在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不回溫家了吧？’

    ［現在你知道你究竟犯了多大的錯了吧？］

    ［現在你還覺得你是個好大哥嗎？］

    ［溫長韞！你真的對得起娘親嗎？！］

    “我不是！我不是！”

    “我對不起！娘親，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我對不起……”

    溫長韞突然情緒大崩。

    他猛然一拳狠狠揮在他父親的臉上，將人打倒在地後，他便如發了瘋一般，一邊大哭著，一邊不停的大喊著，朝著外麵衝了出去。

    中途因為不小心撞到某個大臣，還一下子摔倒在地，摔得頭都磕破了，也仿佛無知無覺似的，掛著滿臉淚水，又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

    “娘親，娘親！長韞錯了，長韞真的錯了……”

    “切，廢物。”

    範醉不屑的瞥了一眼，站在溫姒身邊偷偷罵了這麽一句。

    溫姒看了他一眼。

    他立馬恢複正色，然後拱手乖乖的跪下行禮，高呼道：“草民範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這會兒還盯著他那張臉，看看他，又看看溫權勝，心裏不停的嘖嘖稱奇。

    像，簡直是太像了！

    這話是此刻朝堂之中所有人的心聲。

    別說武官那邊，現在就連文臣這邊上上下下全都盯著範醉那張臉，驚得瞪大了一雙雙眼睛。

    然後個個在心裏大呼：這特麽不是親生的是什麽？！

    “溫愛卿啊，不是朕不願意相信你，隻是你這……唉！”

    皇帝故作樣子的大.大歎了口氣。

    但天知道他此刻心裏都要笑開花了。

    好戲好戲！

    簡直就是一出十足的好戲啊！

    天底下，誰能找得到這麽相似的兩張臉？

    今個兒不用說了，這鎮國公啊是栽定了。

    在皇帝幸災樂禍的時候，溫權勝都要氣吐血了。

    連他也沒想到，溫姒竟然真的給他搞了個大變活人出來。

    當他看見範醉的時候，別說其他人，他自己都驚呆了。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啊！

    當年那個孩子明明早就已經被他給掐死了，這怎麽可能還活著？！

    此刻，就連溫權勝也都下意識的承認了，麵前的範醉恐怕真的是當年那個孩子。

    太像了。

    像到他根本無法否認。

    因為那張臉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卻無比的清楚，那不隻是像他，還像當年他親手除掉的那個女人。

    看著沉默以對的溫權勝，溫姒微笑著，臉上沒有絲毫溫度，“父親，現在你還要繼續否認嗎？”

    ——

    （一更，今天請個小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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