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穹頂的夜明珠突然炸裂，碎屑在幽綠的水波中凝成三百年前的字句："鎖魂丹藏於歸墟之眼。"我攥著娘親的狐尾簪，簪尖滲出的血珠在祭壇上繪出星圖——最亮的星位指向祠堂地窖，那裏埋著太爺爺的青銅匣。
    "主子，歸墟之眼在柳仙蛻皮處。"柳如晦的殘魂附在青玉碑上，碑麵浮現我七歲時的畫麵：娘親深夜跪在後山老柳樹下，樹根處埋著個沾血的紫金葫蘆。黃皮子的金粉突然在袖中發燙，灰老三的煙袋鍋殘片拚出卦象——大凶，坎水離火。
    常三姑的蛇蛻纏住我生出狐毛的手腕："歸墟有九重幻境，每重都要用至親骨血開路。"她剖開自己的蛇腹，取出血淋淋的龍胎胞衣："這是師姐當年換給你的命。"
    第一重幻境是冰封的飲馬河。三百具冰屍手持狐首燈籠，為首的老嫗掀開兜帽，竟是當年接生的馬仙姑！她腹中鑽出九尾狐嬰，狐爪上套著我的長命鎖。我割破生出狐尾的脊背，狐血融冰化劍，斬斷鎖鏈時，冰層下浮出娘親凍僵的左手，指尖捏著半粒丹砂。
    "東南...丹在碑中..."娘親的殘指突然化作狐火，燒穿第二重幻境。眼前是白家藥堂的倒影，三百口琉璃棺懸在虛空，每口棺中都傳出我的哭聲。灰老三的殘魂突然暴起，煙袋灰凝成鑰匙插入中央棺槨——棺中竟蜷縮著七歲的我，心口插著柳如晦的褪鱗刀！
    "這是你被換走的命魂！"常三姑的蛇尾絞碎琉璃棺。我抱起幼時的自己，那具身體突然睜眼，瞳孔裏映著歸墟之眼的方位——老宅井底的三生石，石上刻滿我與娘親九世輪回的慘死畫麵。
    第三重幻境是燃燒的祠堂。太爺爺的虛影正在青銅匣上刻咒，匣中跳動的鎖魂丹突然長出狐耳。我扯下左臂的灰仙刺青封住匣口，卻見丹丸表麵浮現娘親分娩時的場景：她咬斷自己的狐尾煉成丹藥，喂給渾身青紫的嬰孩。
    "丹是娘親的尾！"我嘔出大灘黑血，血中遊動著狐形丹靈。常三姑的龍胎胞衣突然裹住丹靈，柳如晦的褪鱗刀刺穿幻境核心。真實與虛幻的夾縫中，歸墟之眼竟是口青銅丹爐，爐中燃燒著九根狐尾，每根尾尖都拴著個默氏族人的魂魄。
    爐前跪著具白骨，骨手握著的丹經上寫著："鎖魂丹成，需契主心頭血、至親魂、五仙骨。"我剜出龍胎心按進丹爐，爐火突然變成娘親的麵容："東南，莫要......"
    黃皮子的殘魂燃盡最後金芒，灰老三的煙袋灰凝成利刃。我斬斷四仙契印，黃皮子的金毛、灰仙的鼠須、白仙的尖刺、柳如晦的褪鱗齊齊落入爐中。當最後半截狐尾投入爐火時，丹爐炸裂，鎖魂丹竟生著娘親的麵容，丹紋是她眼角那顆朱砂痣。
    常三姑的蛇蛻突然裹住丹藥："師姐魂魄將散，快服......"話音未落，丹藥化作流光鑽入我生出獠牙的口中。脊椎處的狐尾暴漲，九尾虛影中浮現娘親完整的魂魄——她腕上的紅繩，正係著我的臍帶。
    "阿娘！"我抓住那縷殘魂，卻見她胸口插著初代薩滿的斬妖劍。歸墟開始崩塌，常三姑燃燒本命精血撐開通道："快走！鎖魂丹隻能撐三刻鍾！"
    衝出水麵時，血月正在吞噬五仙盟約碑。我將娘親魂魄封入心口狐尾簪，簪身突然浮現三百年前的契文："以子之魂，換母重生。"柳如晦的龍吟從地脈深處傳來，飲馬河突然幹涸，河床裂口處升起狐仙廟的殘碑，碑麵滲出帶著桂花香的血淚......
    接下來：鎖魂丹藥效開始反噬，主角半人半狐的身體瀕臨崩潰，而複活娘親需要更殘酷的代價——血祭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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