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過去。
    臨近畢業，江大的氣氛火熱，寧鳶她們已經在學校的跳蚤市場賣電器了。
    安妍依舊很久沒有去學校，待在zero酒店管理有限公司的辦公室裏。
    畢竟她也沒那麽缺錢。
    或者說她缺錢，但賣個電器完全補充不了目前的現金流。
    賣個電器公司的原始股還差不多。
    “瞿淵也快畢業了，是時候把執行總裁的位子傳給他了…”
    她摸了摸下巴。
    其他公司過來的人，她是真不敢用。
    娛樂圈的水太深了，像什麽選秀完一股腦低價簽幾百個藝人。
    其中但凡捧紅一個，剩下了幾百個都沒白簽，還能慢慢和他們耗，再賺一筆解約的錢。
    她不追星，這些還是她深入了解這一行之後才知道的。
    明珠傳媒是正規公司，不是內娛緬北。
    腳踏實地地發展，也就瞿淵做的比較好，而且還不會和自己對著幹。
    股權質押套現之後，自己一段時間內，是沒有一般事項的一票否決權的。
    這時候放權，執行總裁必須得是自己信得過的，不然就後院起火了。
    “安總。”
    有人敲敲門，走進來。
    來人是安妍的秘書，最近一段時間的日程表，也都是她在安排。
    “小周，開會了是吧，這就來。”
    她關上電腦，站起身，夾著一個文件夾就站起身，推門而出。
    會議室。
    一通喋喋不休之後，幾個高管坐回凳子上，安妍手裏也多了份文件。
    “二季度財報嗎？”
    她雙手交疊，看著上麵的數據，三個月，zero酒店管理集團，進賬五千萬。
    其中一部分，是酒店經營的收入，大概占了五百萬左右。
    平均一家酒店，60間房，按客房率百分之75，大城市單價三百來算。
    一家酒店一個月是八萬，二十家就是一百六十萬，三個月就是五百萬。
    “呼…”
    她吐出一口濁氣，翻開下一頁。
    按她製定的，每月每間客房收取五百元加盟費…
    三個月以來，zero這個品牌可以說是飛速膨脹，很快就擁有了將近一千五百個門店。
    上千的加盟商。
    “第一個月，34個通過驗收，第二個月，308個通過驗收，第三個月…1159個通過驗收。”
    安妍摸了摸下巴。
    這份成績她很滿意，一千五百個門店，足夠在市場立足了。
    至少說明她的判斷是準確的。
    低廉得近乎傳銷式的加盟條件，加上靠著網絡宣傳，在下沉市場玩性價比。
    這個模式，的確有錢可以賺。
    前世，某雪冰城成立的時候，第一個月，也隻有三十七個加盟商。
    後來不也有了近兩萬的加盟商，五萬的門店嗎？這模式就是得到了他們的啟發。
    當然，還有很多自己的探索。
    不過，三個月前，第一批加盟商提出申請的時候，建成的酒店還沒多少。
    下一個季度，數量應該遠遠大於這個數。
    而且暑假要來了，這幾個月是旺季，利潤必定水漲船高，想入行的人就多起來了。
    就像看到小龍蝦漲價，全部去買蝦苗的養殖戶一樣。
    “安總。”
    秘書拿出另一份文件。
    “國內幾家大的財團都來聯係過我們 ，商量投資和上市的事宜…”
    “這就要稀釋股權了？”
    安妍歎了口氣，擺擺手。
    “過段時間再說吧，等加盟商多起來了，賣也能賣個好價錢。”
    “散會。”
    她抖了抖大衣，站起身。
    “今天就到這裏吧。”
    李蕙和其他幾人麵麵相覷，見她走遠，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不覺得，安總今天有什麽事嗎？”
    “等一下…”
    忽然有人伸出一根手指：“我女兒今天也是大學畢業典禮。”
    “對啊…”
    “別看安總她又是政協委員，又是執行總裁的，她好像還是大學生啊…”
    江大。
    墨黑色的邁凱倫高調地停在校門口。
    安妍費勁地從張開的蝴蝶門裏爬出來，整個人被包裹在大大的學士服裏。
    狼狽的樣子，頗有些像西方魔法電影中勃然大怒的伏地魔。
    大禮堂的背景板，已經映上了江大的校訓，校徽和畢業典禮的橫幅。
    “啊～舒服。”
    安妍走進辦公室，空調的吹拂，讓她長長伸了個懶腰。
    “張老師，我們來拿畢業證。”
    寧鳶和林巧倩還在外麵探頭探腦，安妍直接走了進去。
    “安妍啊？”
    男人神色有些複雜。
    要說這個學生厲害吧，考試門門都是壓著線過，畢業都夠嗆差點意思。
    要說這個學生蠢吧，她是董事長，還是政協委員，腦子又絕對比一般人好用。
    就算把一家剛起步的中型企業，白送給一般人，不出一年，大概率也能虧得無影無蹤。
    公司要是經營不善，虧損的數額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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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
    “喏，給你。”
    男人從地上一大堆塑料袋裏挑出一個，放在安妍手裏。
    “去圖書館門口吧，準備拍畢業照了。”
    她點點頭，從裏麵撈出自己的畢業證，轉身就走，聽著同學們在討論什麽。
    微電影，青春，校園，愛情…
    安妍不由得愣了愣。
    她好像什麽都沒有。
    林巧倩在社團嘻嘻哈哈的時候，她在陪明珠傳媒的金主喝酒。
    寧鳶在和男朋友約會的時候，她還在裝紀委的人，和黃鐵軍的前妻扯皮。
    小女生結伴去看演唱會的時候，她在半成品的廢墟裏麵驗收施工進度。
    這麽說來，這輩子好像還挺遺憾的。
    人生嘛，哪裏有不遺憾的，選擇了一樣，就必然要放棄另一樣。
    所幸這輩子，她不用白手起家，不用再一分分地攢錢，帶著小作坊和ppt去找融資了。
    其實倒也沒什麽。
    對她而言，社會就是最好的學校，事業就是最張揚的青春了。
    至於愛情…
    她目前為止，還沒有那種需要，無論是麵對男人還是女人。
    “妍姐，看鏡頭。”
    瞿淵站在她身後，一群人站成幾排，分別在圖書館前，和江省大學四個字底下合影。
    很快，學生們散成三三兩兩，情侶之間互相勾肩搭背，親昵地自拍起來。
    “小倩！”
    一道清朗男聲忽然響起。
    林巧倩回頭看去，少年手捧鮮花，一臉認真地單膝跪地。
    “小倩，從話劇社認識那天，我就喜歡上你了…”
    “快要畢業了，這句話再不說，就真的沒機會了…林巧倩，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嗎？”
    安妍靠在一邊，靜靜看著這一幕。
    少年條件不錯，家裏有兩套全款房，五六十萬的車，前不久賣了一套，存款剛過千萬。
    說是富豪，有錢人，倒還談不上，不過也算中產階級裏的上流貨色了。
    林巧倩如果能和他一直走下去，日子也不會不好過。
    “陳朔，你…你怎麽…”
    林巧倩捂著嘴，滿臉震驚，隨後臉頰如同熟透地蝦子一般，很快緋紅起來。
    “你…你先起來，我答應你！我答應做你女朋友啦，快起來。”
    周圍同學紛紛露出一臉姨母笑。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鼓掌起哄。
    安妍和瞿淵站在人群外，臉上表情不一，看著這一幕，顯然是各懷心思。
    “瞿淵…”
    安妍忽然開口，臉色認真。
    “我順便也要跟你講一件重要的事，可能會讓你的壓力很大，但我必須要講…”
    “你做好準備。”
    瞿淵愣了，耳尖發紅，有些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
    “放心，妍姐，我知道我有競爭對手，壓力而已，不要緊的。”
    “這就對了。”
    安妍欣慰地點點頭：“麵對競爭對手，就是要拿出這種不服輸的氣勢來。”
    “明珠傳媒正式決定，進行人事變動調整，以後我就真的隻是董事長了。”
    “你來出任執行總裁。”
    “啊…啊？”
    瞿淵咳了咳，扼製住自己一些奇怪的念頭，點了點頭。
    “謝謝安總。”
    “怎麽回事，這小子反應和自己想象裏不一樣啊…”
    安妍摸了摸下巴。
    難道是不夠正式？還是他的抗壓能力，這幾年下來的確提升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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