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德姆集團的兩個高管侃侃而談，安妍拿著筆記本電腦，一臉嚴肅地打字。
    跨區域管理是很複雜的一個過程。
    資源的評估和分配，技術，法律，財務的潛在風險，高效的物流體係…
    更不要說這樣的跨國集團，分享的哪怕是一鱗半爪，都是寶貴的經驗。
    “你們倆，能聽懂嗎？”
    安妍回過頭。
    兩人把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
    倒也不怪他們，德姆集團現任的這位經理，是y國北部地區的鄉村出身。
    那裏的人講英語，語速很快，而且發音語法都很隨意。
    國內的學生的確不容易聽懂，何況他們倆還是理科生。
    “沒事，我記了筆記，回去給你們研究。”
    安妍笑笑。
    “也別老悶著，抽空出去轉轉，吃飯什麽的，一定限額內公司報銷。”<國不容易…不過別去黑人社區就是了，那裏真的很亂。”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不過安妍完全沒什麽參與感。
    她這樣的小角色，能在台下旁聽一會，已經非常不錯了。<國時間，晚上五點。
    晚宴在就近的一家高端商務俱樂部舉行。
    畢竟是百富利山莊周邊。
    匯集了洛聖都市最完善的配套，最好的治安，最繁華的環境。
    “這位美麗的小姐。”
    安妍身後，一個渾身騷包的金發白人微微欠身，遞上一杯白葡萄酒。
    “我叫麥克。”
    “不知道今天能否有幸，和您這樣的美人兒共飲一杯。”
    “不會說中文就不要說…”
    安妍尷尬的腳趾扣地，這怎麽看怎麽像古裝劇裏調戲民女的場麵。
    “謝謝您，我有事。”
    她剛打算禮貌回絕，男人身後，驀地傳來一聲清朗男聲。
    “麥克，回來。”
    洋人一臉無奈，轉身就走，不遠處的青年衝她露出一個歉意笑容。
    他們倆，貌似是這桌晚宴上，年齡最小的兩個人了。
    不過這個小插曲，顯然沒有影響到安妍的目的。
    “這位就是…喬納森先生吧？”
    她端著酒杯七拐八拐，走進一個角落裏的房間，看向躺在沙發上的男人。
    燈光昏暗，安妍一路上，也不免覺得氣氛有些莫名地沉悶。
    男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胡子，高鼻藍眼的白人麵孔。
    “安小姐吧？”
    男人用流利的中文開口：“不用驚訝，我曾經是德姆集團亞太區的總裁。”
    現如今的總裁是個姓劉的華國人，不過在此之前的一位就是他。
    而且也是他提出，要挖掘華國的市場。
    這點安妍再清楚不過，她也沒有說什麽，微微欠身，坐在喬納森對麵。
    “是您跟我發郵件，讓我今晚見您一麵？”
    安妍露出一抹得體笑容：“不知道你能想和我聊些什麽呢？”
    “接下來的話題，對您可能有些殘忍。”
    喬納森笑了笑：“不瞞您說，我…不，我們，我說的是整個德姆集團。”
    “我們非常看好您的商業模式。”
    “您是想合作？”
    “不。”
    喬納森搖搖頭，看著安妍，如同在看一隻家養的蠢萌倉鼠。
    “我們是想收購？”
    “hat the f？”
    安妍一句話剛想出口，看了看喬納森那正經的神色，這才咬著舌頭收住。
    “喬納森先生，你在開玩笑嗎？收購這種事情，在一個會所的包廂裏當麵說出來？”
    “不然還能在哪裏？”
    喬納森的腦袋枕著一旁金發女郎的玉臂：“安，你知道的，就是收購一家小玩意。”
    對於德姆集團這樣，橫跨幾個品牌，全球連鎖的巨頭。
    除非zero能有三萬個加盟門店，或者至少一兩萬的加盟商。
    不然，永遠隻是手下敗將。
    更不要說zero才剛開業沒多久，甚至連這個標準的十分之一都不能達到。
    “……”
    喬納森的語氣，讓她很是不爽。<國人表達的本色，對更弱者，天生地就帶有一股蔑視。
    當然，這也是安妍不爽的原因所在。
    “怎麽樣，安，我們會出一筆巨款，還是外匯，對你一個華國人應該也有吸引力。”
    見安妍久不回答，喬納森頓了頓。
    “我們可以多給一點錢，或者先買一部分的股份…怎麽樣，考慮一下？”
    說著，他就掏出一份合同。
    當然，這不是最終版，安妍即便要賣，也不會在這上麵簽字。
    但這代表了德姆集團的態度。
    “您是說，你要換掉我基本上所有的人事任免？”
    看到這裏，安妍噌一聲站起來。
    “嗬嗬…”
    喬納森隻是無所謂地笑笑，攤開手。
    “當然了，華國這樣的地方，有人真正明白什麽叫酒店管理嗎？”
    安妍咬了咬牙。
    “抱歉，喬納森先生，我不能馬上答複您，我想多考慮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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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之前，給我答複。”
    喬納森甩甩手。
    “雖然董事會目前還沒有進入華國下沉市場的打算，但我完全可以提出這樣的建議。”
    “我們也隻是看重你在華國的知名度，如果德姆集團創立品牌進入，你一定不會好過。”
    門被關上。
    安妍靠在旁邊，思緒有些複雜。
    她也想構思了一些新的項目，有這筆資金的支持，成功率大大提升。
    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賣嗎？
    這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但她總感覺，自己不想讓這家企業被收購，成為構建成德姆集團的一個原子。
    安妍想要有自己的集團。
    她的股份已經分了很大一部分，給了薄夜的紫金基金了。
    單從這一點，現階段蒸蒸日上的zero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就不適合賣給任何人。
    另一邊，不遠處。
    “麥克？”
    男人招招手，吩咐那洋人過來，指了指眼前的一個方向。
    “去，就說我要和她見個麵。”
    細看之下，他鼻梁高挺，眉目帶著銳氣，卻又兼具了剛毅與柔和。
    很顯然。
    這位混跡在白人們人群中的少年，是位土生土長的華國人。
    “陸先生，您這又是什麽打算…”
    那洋人愣了愣，看著安妍搖搖晃晃走出來了，摸了摸下巴。
    “您終於開竅了？”
    “廢話，我有工作上的事情找她商量，你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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