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東大會開完，季宏偉已經一臉生無可戀，看著坐在會議桌對麵的少女。
    安妍依舊一臉笑眯眯的。
    “季董，股東們的態度您也看到了。”
    “現在這種情況，再堅持下去，倒黴的不是我，是您。”
    看著安妍一臉柔和的笑意。
    季宏偉卻覺得後背發涼。
    並購恒琴國際的事情，很明顯，當初股權融資的時候就已經在算計了。
    股東擁有股權的優先購買權。
    如果董事會不通過，季宏偉也沒有權利，向別的什麽人發行股權。
    恒琴集團又順勢拋掉了千雅的股票。
    沒有了互相持股的聯盟關係，千雅很快也見利忘義，拋了股權及時止損。
    步步為營。
    這步棋走到今天，他季宏偉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下得滿盤皆輸。
    “安總…”
    “我認栽了，恒琴目前的股價，折合華幣是二十塊錢一股。”
    “我手裏的股權，滿打滿算，還有百分之三十，都賣給您了。”
    “嗯～”
    “很好。”
    安妍勾唇。
    象征性地再開一遍臨時股東大會，然後，她就可以準備接手恒琴了。
    資產重組再上市，是陸昭言的任務。
    至於她的任務，是徹底給恒琴集團的高層好好換一換血。
    接著吸收合並，整合鑫妍的設計，輿論優勢，和恒琴雄厚的規模資源。
    最好是拋了代工廠，借助外省一些地區的政策優勢，擴大自己的產業規模。
    當然，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
    幾月過去。
    “我說為什麽，有了和華棉戰略合作的貨源，有了七八十個經銷商。”
    “新部門的業績，還是這坨樣子。”
    恒琴國際總部大樓，當然，現在已經是鑫妍集團的總部大樓。
    頂層，董事長辦公室。
    “我忙到了猴年馬月的資產重組，好不容易，才把股價拉回該有的水平。”
    “到時候又給我掉個幹淨。”
    “要是因為給漲薪漲待遇，產品降價導致的利潤縮水，那我也認了。”
    安妍無奈搖搖頭。
    看著眼前，剛剛成立一個月的審計部門，丟給她的一大攤資料。
    “偏偏是這種破事。”
    資金管理漏洞，挪用公款，和供應鏈環節的小偷小摸，也就罷了。
    還有做什麽虛假合同，給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公司聯合牟利。
    “更厲害的是這個。”
    她把一遝資料丟在助理眼前。
    “一個大字不識的舞蹈生，居然被我們的副總，任命做了領導，去看管什麽市場部。”
    “接下來是不是還要把他們村的野狗，安排到保安部，也吃上一份皇糧？”
    …
    助理莫名感覺這台詞有點熟悉。
    “好了，好了，安總您別激動。”
    “別激動？怎麽可能不激動？報案啊，把錢追回來啊，把他們統統開了換人啊！”
    與此同時。
    江南市，雲亭小區，天雲咖啡館。
    “我說楊總，我們在這咖啡館裏麵談生意，貌似不夠私密吧。”
    瞿淵單手攪著杯子裏的卡布奇諾。
    “我想明珠傳媒的表述已經很明確了。”
    “我們旗下的藝人，蕭沁這種咖位的，您不覺得給的價格太低了嗎？”
    “瞿總，別急嘛…”
    楊宇辰笑著擺擺手。
    “價格可以談，我現在倒是有個別的問題要…”
    “誒，瞿淵？楊宇辰？你們也在啊？”
    兩人同時往身後看去，臉色頓時一變，黑得如同鍋底。
    “沒事，服務員，不用找位子了，就坐這吧。”
    李珂欣端著咖啡杯和一碟小蛋糕，興奮地坐在瞿淵旁邊。
    楊宇軒雙手環胸，一臉無奈都拎著逛街買的衣服，跟在她身後。
    少女一身粉白色小裙子。
    短發齊肩，步伐輕盈，一臉的膠原蛋白，看著滿是活力。
    “哎…”
    楊宇軒輕輕歎了口氣。
    看了眼楊宇辰，抿了抿唇，隨即在瞿淵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打擾兩位了，沒關係吧？”
    “沒關係，本來聊的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會議室還能接著聊。”
    瞿淵笑笑，在一旁給他拉開椅子。
    甚至，還頗有些羨慕地看著楊宇軒手裏，幾個粉色購物袋。
    “謝了啊，瞿淵…哦，現在應該叫瞿總了。”
    李珂欣拉開椅子，一臉笑意地在楊宇辰身邊座位上坐下。
    “挺巧啊。”
    “你們聊什麽呢？”
    “工作，說了你也聽不懂，再說了，這些都是商業機密。”
    楊宇辰心不在焉地開口。
    “話說。”
    “你不是安妍閨蜜嗎？她最近跑哪裏去了？”
    “安妍啊…她最近忙得跟…跟哆啦a夢那個竹蜻蜓一樣。”
    “？”
    幾人愣住，同時看向她。
    這是什麽比喻手法？
    “嗐，妍妍她不是國內幾個城市到處出差，回來就開會，忙得腳不沾地嘛。”
    李珂欣比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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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上到處飛，忙得轉來轉去的，不就跟那個竹蜻蜓似的。”
    “欣欣你…以後盡量少用比喻句”
    楊宇軒一臉黑線。
    他這位女朋友，哪裏都好，漂亮，活潑，熱情，善良…還有錢。
    這也是他好感的由來。
    不過有些時候，對方也有點過於活潑，或者說腦殘了。
    “這麽忙啊…”
    楊宇辰嘴角微微上揚。
    旁人察覺不出來，但瞿淵這麽幾年下來，察言觀色的能力強了不少。
    他那更像是苦笑。
    李珂欣來回看了看，眼光掃過瞿淵和楊宇辰，露出一抹八卦的笑容。
    “抱歉，我出去抽根煙。”
    楊宇辰緩緩站起身。
    “我出去打個電話。”
    楊宇軒看了兩人一眼，使了個眼色，也站起身跟了上去。
    “呼…”
    青年叼著昂貴的進口煙，站在角落吞雲吐霧，淡淡的煙草味兒蔓延開來。
    “哥。”
    楊宇軒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
    “你是不是不想去帝都，是因為我？”
    “不是，和你沒關係，老頭子的問題，不應該轉嫁到你身上。”
    他掐滅手裏的煙頭。
    “但我還是想留在江南市。”
    “哥，公司有人給你看著，賭場也有人給你看著，你聽老爺子的不好嗎？”
    楊宇軒壓低聲音，長歎口氣。
    “咱們倆裏麵，注定有一個人從商，你有那麽好的天賦，楊家的資源不會少你的…”
    “你就聽我一回，好不好？”
    “嗬。”
    楊宇辰笑著搖搖頭。
    “就憑你這性格，從政，從商，一樣也玩不轉，你還勸我？”
    “就因為你覺得我是好人？那…”
    楊宇軒憋了半天：“那安妍也是好人，她現在怎麽就…”
    “她運氣好。”
    楊宇辰掃了他一眼。
    “而且，她和你最大的區別就是…”
    “她比我賣力？比我能力強？比我有天賦？這些都可以彌補…”
    “不是的。”
    楊宇辰搖搖頭。
    “她是好人，這沒錯，對幾乎所有人都很好，手下，客戶，哪怕陌生人。”
    “有能力，有天賦，也勤奮，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
    “安妍敢賭，把自己的一切押上去，手段狠得可以把對方吃幹抹淨，但她也有底線…”
    “她很複雜，但也純粹…”
    “哥。”
    “哥？”
    “哥！”
    楊宇軒伸手晃了晃，看著楊宇辰那對眸子裏的眼神，神情有些古怪。
    “你想留在江南市，不會是因為…”
    “因為什麽因為。”
    楊宇辰不知為何，有些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我想明白了。”
    “我和安妍道個別，然後，和你一起去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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