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叩！”
    帝都二環，合院偏房的茶室大門，敲門聲響得如同擂鼓一樣。
    敲到最後。
    門外響起很明顯的腳步聲，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踹門。
    “我這門是檀香木的，踹壞了你得賠錢。”
    沈凝月淡淡抬眸，一雙遍布血絲的眸子看向大門口。
    “進來吧。”
    “沈凝月，你是不是在耍我，我這裏業績剛有點起色，想要搞品牌化推廣了。”
    “你在做什麽？！”
    安妍氣衝衝走進來，眼尾微紅，身上幹淨的襯衫都被拽得皺巴巴的。
    莫名有種當街撒潑的感覺。
    …
    當然，這是安妍自己的感覺。
    對別人而言…大概撒潑和嬌嗔之間，最大的區別是顏值。
    沈凝月輕輕歎了口氣。
    安妍向來冷靜，麵對天大的事情，一樣一絲不苟，沉著應對。
    顯然是真的生氣了。
    她上一次這麽激動…恐怕還是讀高中的時候，那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
    “我…我…”
    “你要誰？”
    “我要你媽！”
    安妍一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咬了咬舌頭，平複下心情，坐在沈凝月對麵。
    “最近做的怎麽樣啦？”
    “沒什麽怎麽樣的，客戶源方麵，有傅氏的招牌在，流量源源不斷。”
    “甚至可以說是供不應求。”
    “就是管理方麵，養老型社區的服務，和酒店追求的高私密性，還是不太一樣。”
    “很多高管還沒有適應過來，我最近在開會整改，很快能調整過來。”
    安妍一拍桌子，語氣越來越激動。
    “但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麽？”
    【傅氏地產寫字樓爛尾工程，無人接盤，帝都新區發展前路堪憂】
    【重磅！
    傅氏執行總裁，挪用公款與其女友調情，企業家的社會責任何在？】
    “他們哪裏來的傅氏內部財務的資料？”
    “我…”
    沈凝月抿了抿唇。
    財務部，是在傅文輝的監管之下，這些黑料被曝後，他又不惜主動砸盤。
    但是她有證據嗎？她一點證據都沒有，傅家的嫡係甚至都站在他一邊。
    難道整輛泥頭車創死他？
    那不是更加激起傅家的反對了？
    “我們也…不知道…要穩住股價，穩住傅氏的股東，我們隻能收回投資…”
    “但是錢都投了…所以…”
    沈凝月語氣罕見得有些緊張：“我們隻能把子公司的原始股給轉讓了。”<國的私人銀行。”
    沈凝月急忙解釋起來。
    “賬目上有大額資金，而且非常看好這個項目，不會比傅氏吝嗇的…”
    …
    “算了，我不跟你說，我找我新合夥人去，你…你們…”
    看著沈凝月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她過去又的確給自己做了不少事情。
    安妍還是沒舍得說什麽。
    “哎…”
    “很高興合作，以後有項目再找我啊，謝謝沈總支持。”
    她皮笑肉不笑地擺擺手，轉身就走。
    不管怎麽說，除去投資，自己還是白嫖了三成的股權的。
    雖然傅氏的本質，也是想利用自己，但同理，自己一樣得到了好處。
    總而言之。
    留待有緣再出發就是了。
    沈凝月看著眼前背影，咬了咬唇，還是沒再說什麽。
    社區的項目，不是傅氏主動放棄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更像是個談判，那筆做空傅氏的神秘資金，和她的談判。
    他放過傅氏。
    傅氏的代價，就是把安妍和整個項目，打包扔給他。
    當然，她不願意。
    但這就好比，讓一個犯了殺人罪的死囚去做出選擇。
    是立刻槍斃，還是剁了一隻手發配非洲，相信多數人都會選後者。
    對傅氏集團也是一樣的道理。
    要是老老實實認輸，他傅錦舟，還是萬億財團的掌舵者。
    在許多領域，還是產業龍頭。
    如果和對方死磕到底，下一次股東大會，傅錦舟不被彈劾，也待不了多久。
    傅氏大樓。
    副董辦公室的內的休閑區。
    “楊總…您這不對啊，傅氏是少了一個大項目，很難再有翻盤的可能。”
    “但照樣活的好好的啊…”
    “傅錦舟還在，傅家內部還沒什麽反應，您這就鬆口了…”
    傅文輝臉色漲紅。
    憋了半天，總算憋出來一句。
    “您不講信用啊！”
    說好的，他楊宇辰做空賺錢，自己幹翻傅錦舟，兩方雙贏的呢？
    “信用？”
    楊宇辰噗嗤一笑。
    似乎聽到了什麽莫大的笑話一般：“我憑什麽和你講信用？”
    反正自己已經賺到了。
    不止現金，他還賺了傅氏建設規劃許久的養老經濟產業。
    還順帶賺了一個安妍。
    打垮傅錦舟，隻對對方有好處，楊家的資產，主要來自於海外金融。
    以及文娛產業和生物製藥。
    這也是為何，當初賀娜生物製藥集團，瞿淵父親的事情，他如此清楚。
    甚至瞿柏衡現在，就是在給他們工作，隻是這件事連安妍也不知道。
    但傅氏的主要產業是什麽？
    旅遊業，經銷，電子產品，房地產，這和楊宇辰的利益並不衝突。
    傅文輝在未來，也不是傅家有價值的人脈。
    既沒有任何執掌傅氏的能力，更不可能對自己忠誠。
    他有什麽好講信用的？
    “那你…”
    傅文輝胸口急劇起伏，似乎氣喘病發作一樣指著他。
    “你怎麽對那個姓安的老老實實的？”
    少年翻了個白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啪”一聲合上電腦。
    “不該問的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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