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門口。
    “安總？”
    安妍招了招手，推開大門，等在門外的幾個高管一股腦圍了上來。
    “拿下。”
    她笑著從包裏拿出兩份文件來。
    一份是銀行的貸款合同，另一份，是專人來瑞康生物做的估價證書。
    “有了這份抵押，把貸款批下來之後，幾個關鍵項目的研究就可以繼續了。”
    接下來，就是人才的定向委培，和各大高校的合作。
    她一般是不喜歡借錢的。
    傳統的融資方式裏，安妍更喜歡股權融資，譬如風投之類。
    但瑞康生物的規模實在太大了，以現在的狀態，很難起死回生。
    市場預期太低。
    投資人也不是傻子，她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也很難拉來錢。
    “好了，我們走吧。”
    安妍轉身上車，朝著身後笑了笑：“瞿總，麻煩您跟來一下。”
    “我剛來不久，也不熟悉生物製藥領域，還有幾個工作上的問題請教。”
    “嗯…”
    瞿柏衡默默點了點頭，坐在安妍旁邊。
    車門關上，楊宇辰安排的司機，在後視鏡上掃了兩人一眼。
    隨即很識趣地關上前後排隔板。
    “咳咳…”
    安妍抖了抖衣服，一改剛才嚴肅的樣子，長長打了個哈欠。
    “瞿叔叔啊。”
    “您覺得楊宇辰這人怎麽樣？”
    畢竟是瞿淵的親生父親，也是生物製藥企業的元老級人物。
    在外麵叫瞿總，是不想別人背後說閑話，私底下，麵子還是要給的。
    “啊…？”
    瞿柏衡一愣。
    他沒想過，安妍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也從來沒想過該怎麽回答。
    甚至，如果不是知道安妍要來，他都打算跳槽到別的企業發展了。
    一開始以為瑞康是外企。
    沒想到是國內大佬，用海外資金在港宏市注冊的企業。
    他無意介入這樣的爭端，隻想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那…我先說吧…”
    安妍眼神一動，還以為對方擔心，自己是楊宇辰派來套話的。
    “這家夥挺聰明的，就是小聰明，不願意用到正道上。”
    “差不多…”
    瞿柏衡沉默片刻。
    “楊總的確是想盤活瑞康生物，但用的方法…或者說伎倆，不大光明。”
    “對了，安總您…”
    “叫我小安就好。”
    安妍歪頭笑了笑。
    “我和瞿淵是朋友，我的企業裏，隻有上下級，沒有尊卑關係，您是我長輩。”
    “想問什麽？”
    “沒什麽，最近工作還順利？瞿淵那小子，沒給您添什麽麻煩吧？”
    “怎麽會？”
    安妍擺擺手：“瞿淵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管理層之一。”
    “再說了，明珠傳媒這麽多事，是我給他添麻煩了才對。”
    “那您呢，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了？瑞康生物的氛圍怎麽樣？”
    瞿柏衡眼裏，閃過一抹黯色。
    “都解決了。”
    “瑞康生物的環境很好，是個能毫無顧忌施展能力的地方…至少之前是。”
    “那就好。”
    安妍點點頭。
    看他的眼神，瞿家那些人的下場，恐怕不怎麽樣了。
    兩人聊著聊著，又談回工作。
    不得不說，瞿柏衡的經驗的確豐富，給安妍不少想法提供了材料。
    這不是天賦能做到的，這樣的經驗，長年累月的積累才行。
    學習能力當然也不可或缺。
    “這樣啊…”
    安妍聽著對方滔滔不絕的講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嗯？”
    兩人同時一頓。
    電話鈴聲很是突兀地響起，安妍在包裏翻了一番，才把手機掏出來。
    “抱歉啊，我接個電話。”
    “喂，您好…楊宇辰？你什麽事？”
    她撇了撇嘴。
    對麵的聲音顯然有些無奈，輕輕歎了口氣，這才開口。
    “是這樣…”
    …
    “什麽？！”
    安妍瞪大眼睛，手微微發抖，差點從車座椅上蹦起來。
    瑞康生物股價暴跌，這在她意料之中，但她沒想到會直接腰斬。
    整整十幾個投資人，全部要求開股東會，減資撤資。
    內部也不牢靠。
    她剛來一個月不到，就從瑞康銷售部的高管裏揪出來一個。
    和自己的老婆，搞了私家企業，依靠職權去搶瑞康原本的訂單。
    “…”
    “該死。”
    安妍抿了抿唇。
    轎車在瑞康生物的總部大樓門口停下，她打開車門，匆匆走了進去。
    市值的問題，顯然是幕後推手有意地引導，或許就是楊家的人。
    這並非不能解決。
    但公司內部都在出問題，內憂外患，即便她來說也是很棘手的。
    比往常經曆的任何一場交手，任何一次困難，都要麻煩不少。
    帝都。
    “你瘋了？！”
    “都說了，讓你牽製住鑫妍集團而已，你連老爺子的話都不聽了？”
    電話裏，老婦人聲音顫抖。
    “你打算把安妍，和你那個大侄子的錢，一起蒸發掉嗎？”
    “媽…”
    男人輕歎口氣。
    “誰告訴你，我一定要按老爺子說的做，楊家把安妍留下，有什麽用？”
    “最後還不是，給楊宇軒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臭小子做嫁衣？”
    “那你告訴我…”
    老婦人一愣，語氣顯然緩和了半分。
    “你把安妍整成這樣，對你，對我們，又有什麽好處？”
    “整死安妍，對我是沒有好處，但是有人會給我好處。”
    他嗬嗬一笑。
    “放心。”
    “我找上的人，老爺子也不一定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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