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了。
    這學期的第二次月考也結束了。
    成績單在第二天上晚自習之前打印出來貼在了牆上。
    整個高三已經上了一個月的晚自習了。
    孟樂之從衛生間回來，順便看了一眼成績單。
    第一個名字就是她。
    班級第一，年級第一。
    孟樂之看完一轉身就見京茉芸站在她身後，一臉非常不友好地瞪著她。
    她嚇一跳，閉了下眼睛道：“不需要站崗放哨的，謝謝。”
    “哼！”京茉芸瞪著她哼了一聲。
    孟樂之看著她。
    自從她班級倒數第二之後，兩個多月的時間，京茉芸都沒有理過她。
    現在，她的成績回來了。
    京茉芸的成績從班級第一到了班級第二，從年級第二變成了年級第三。
    京茉芸又哼了一聲。
    孟樂之笑了笑道：“哼我年級第一也是我的。”
    “你別得意！”京茉芸道。
    “我為什麽不得意。”孟樂之笑著道，“第一是我的。”
    “你！”京茉芸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柳思恩正好從外邊進來，見她氣勢洶洶地往前邁了一步，馬上上前，握著她的胳膊往後拉了她一下：“嘛呢？”
    京茉芸甩開了她的胳膊，轉身走了。
    孟樂之輕輕歎息了一聲，覺得自己的太平日子短短兩個月就結束了。
    “不講理。”柳思恩說完，看了看成績單，勾著孟樂之的脖子回了座位，“厲害，說考回去就考回去了。”
    “不如你厲害。”孟樂之坐下整理了一下卷子道，“控分高手。”
    “你在說什麽？”柳思恩道。
    “這學期三次考試的成績，精確到每一科，成績一模一樣。”孟樂之道，“你說我在說什麽。”
    柳思恩笑了一下：“也就隻有你會看我的成績。”
    孟樂之也笑了一下。
    以前沒有晚自習的時候，孟樂之回家之後，偶爾刷些題，大部分時間都在鼓搗自己喜歡的那些東西。
    而上了晚自習之後，時間支配就沒有那麽自由了。
    每天都在刷題。
    孟樂之覺得自己都要變成題了。
    今天一樣，安靜地刷著題。
    忽然書桌裏的手機亮了。
    手機靜音了，孟樂之低頭往書桌裏看了一眼，有人在給她打電話。
    她抬眼看了看正在講台上給同學講題的班主任。
    然後拿出手機看了下這個陌生號碼。
    是林憫的。
    她沒有存，但是她記得。
    她掛了電話。
    發現他還發了很多消息。
    [樂之，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麵吧。]
    [樂之，隻去做一個配型，就抽血做一個配型好不好？]
    [樂之，舅舅實在沒有辦法了，實在沒有辦法了。他是你表哥，你總不能看著你表哥去死是不是？]
    [你媽媽在的話，她看見自己的侄子生病，一定會很傷心的。]
    [樂之，不是要你一顆腎，就是去做一個配型，從胳膊上抽一個血，不會太長時間，不會疼的。]
    孟樂之冷著臉，把他發的消息消息全刪了，又把他的聯係方式拉黑了。
    然後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感覺到邊上站了一個人影。
    她心裏一驚，一抬頭和班主任對上了視線。
    孟樂之：“............”
    幾乎全班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班主任露出了非常和善的微笑，然後向她伸手。
    孟樂之把手機熄屏：“老師，念在我第一次的份上......”
    班主任又往她身前伸了伸手。
    孟樂之雙手把手機放在了她手上。
    班主任拿起手機道：“流程懂吧？”
    孟樂之撇嘴：“老師，您念在我這一個月表現還不錯的份上，就別讓家長來了。”
    “那你念在我歲數大的份上，讓前兩次考倒數第二的事情消失。”班主任道。
    同學們都笑了一聲。
    孟樂之可憐兮兮地道：“老師，我哥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班主任也笑了一下：“那就讓他打你之前來一趟。”
    眼見沒有希望了，孟樂之不說話了。
    班主任把手機拿走，看了眼睡著的柳思恩：“讓她醒醒，脖子都歪了。”
    “哦。”孟樂之把柳思恩叫醒了。
    然後柳思恩又靠著她睡著了。
    ...
    晚自習放學回去。
    孟樂之換鞋進了客廳。
    像往常一樣，京墨卿在客廳，一邊處理工作一邊等著她。
    自從她上晚自習之後，她哥的工作就從書房搬到了客廳。
    “回來了？”京墨卿看著她。
    “嗯。”孟樂之走到他麵前。
    京墨卿看著她，和她對視了幾秒道：“惹事了？”
    孟樂之沒有說話，拉開書包，從裏邊把成績單拿了出來。
    京墨卿看著她的動作，不說話就是惹事了。
    “月考出成績了。”孟樂之把成績單給他。
    其實京墨卿並不在意她的成績。
    未來都給她安排好了。
    她想怎麽樣都可以，他全力支持。
    成績單這種東西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了。
    上次見到應該是她還在上小學的時候。
    他接過成績單看了看，總成績七百二十一。
    “然後呢？”京墨卿問道。
    “我有進步了。”孟樂之道，“進步了很多。人家別人家裏，進步了都有獎勵。”
    “那你有點虧。”京墨卿道，“常年穩居第一，難得有次進步的機會。”
    孟樂之點點頭：“所以你更要給獎勵。”
    “想要什麽？”京墨卿看著她問道。
    孟樂之看著他沒有說話。
    看著她的小表情，覺得事情不小，京墨卿笑了一下：“說吧，你哥承受得住。”
    孟樂之咬了咬唇道：“我，我手機被沒收了。”
    她一邊說著低下了頭：“劉老師說，必須讓家長去拿。”
    聽著她說完，京墨卿臉上的笑忽然消失了。
    孟樂之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道：“所以周一你需要去一趟學校，去替我挨罵。”
    京墨卿沉默了一下道：“換個新手機吧。”
    “那舊的呢？”孟樂之問道。
    “舊的......”京墨卿道，“不要了。”
    “不行。”孟樂之小聲道，“手機裏的東西很重要，都是我的珍藏，還有拍的照片。”
    “我不去。”京墨卿拒絕道。
    “哥哥。”孟樂之喊他。
    “不去。”京墨卿依舊拒絕。
    孟樂之拉起他的手，晃著：“哥哥，你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了。”
    “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了。”京墨卿道。
    “你是，你是，你一直都是。”孟樂之坐在說他邊上，晃著他的胳膊，“你剛剛還說你承受得住的。”
    “你聽錯了。”京墨卿道。
    “哥哥......”
    孟樂之剛喊了一聲哥哥，京墨卿就捂住了她的嘴。
    孟樂之的話被打斷，輕輕哼唧了一聲，然後張嘴咬了下他的手指。
    京墨卿愣了一下，看著她，滿眼的驚訝。
    見他驚訝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玩，孟樂之笑了起來。
    京墨卿看了看手指上的牙印，又看著她滿臉的笑意，捏了把她的臉道：“不去。”
    孟樂之開心的小臉瞬間變成了小包子。
    ......